第三十六章 客人

王兆練完刀法,已經過了一天的時間,回到房間內倒頭就睡。

第二天起床,感覺全身一陣酸痛,準是前一天練刀用力過猛的原因。

還沒等自己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王兆又想起了日記,立馬翻出來查看。

日記上又更新了:今天是七月十日,距離鬼門宴還有五天,第三四層的客人也陸續到了,不過我遇到一件令我非常意外的事情,就在我去修煉王山幻術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女。這個少女十多歲的樣子,表情十分無助,像是迷了路。我當她是新來的客人,所以沒有多管,但是直到我要回房間的時候,她看見我突然跑上來,然後來問了我一個十分詫異的問題,讓我驚了很久。

她問我,你知道第九層該怎麽上去嗎?

王兆剛還是迷糊的,但是讀到少女的問話後,整個人為之一精神。

隨即往下讀。

日記上繼續寫道:我當時十分的詫異,是我到了點燈樓之後,最詫異的一天,首先任何客人到了點燈樓都是提前被分配好了房間的,下層的客人在沒得到樓主的允許的情況下,是沒法去往上一層的,即便你從房間裏私自出來了,想要去上層,你也找不到樓梯,就算找到了還需要鑰匙。其次,沒有客人想要去更高的樓層,因為去了就會有可能被別的客人吃掉的風險,隻有住在高樓層的可以隨意地來到低樓層。

當時我好奇地問她:你為什麽要去第九層?她告訴我:她的房間就是在第九層,她第一次來參加鬼門宴,還不懂這裏的規矩,結果迷路了。

我以為她在吹牛,一個住在第九層的客人,怎麽可能跑到第一層來,還是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小姑娘。

結果沒過多久,姥姥突然就出現了,然後對著她說道:小姐,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現在就領你回房間。

我當時就更加詫異了,姥姥是樓裏的掌櫃,她從來不過問樓裏客人的事情,這次竟然為了一個看似少女的客人而主動現身,我意識到,這個少女的身份應該很不一般,極有可能就是我幾天後要見到的第九層的客人。

看到這裏,王兆也懵了,他一直對日記中提到的“第九層客人”持有疑問,當對方說自己遇到的“第九層的客人”是一少女的時候,王兆也是大為驚訝。

他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些人,不對,這些鬼到底要他和“第九層的客人”做什麽?

而這件事情,他隻能幾天後通過筆記本上的內容揭曉,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等待日記每天的更新。

這天下午,王兆自發在屋裏靜坐,耳邊不時傳來一些雜七雜八的聲音,這些聲音都是最近才出現的。

不出王兆所料,應該是新來的客人。

而這些客人貌似跟他不一樣,他是人,其他的都是鬼。

或許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現在也不能說是人了,因為他已經死過一次了,而且成為了陰輪鬼屍。

不論是林全還是徐山,在繼承了陰輪七眼之後,都成了行屍走肉。

唯一跟他們不同的是,王兆到了點燈樓後一直在接受所謂的“治療”,讓他神智保持著清醒的狀態,同時把體內的惡鬼也都壓製住了。

同時王兆心裏又奇道,這些客人是來做什麽的?

他來了這麽久也沒想過這些問題,難道這些客人跟他一樣,也是來治療的?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他又聽到了一陣特別奇怪的聲音,而這個聲音他似曾相識,就從走廊裏傳來。

王兆貼著耳朵仔細去聽,貌似聽見了一個少女的哽咽聲,而這個哽咽聲貌似是賤草發出來的。

王兆在這座鬼樓裏呆了快一年的時間,聽得最多的就是賤草的聲音,兩人幾乎天天見,所以當他聽到賤草的聲音的時候,很快就識別了出來。

哽咽聲開始是在極力的壓製,但是到了後來越來越大,顯得比較痛苦。

聽見奇怪的聲音,王兆一般是不會去管的,畢竟這是一座鬼樓。

但是賤草不一樣,賤草是他唯一一個在樓裏比較熟絡且感覺親近的人。

王兆同時又想起了前幾天看見賤草臉上發紫,隱隱有淚痕的畫麵,他覺得,賤草肯定是遇到了什麽困難。

王兆再也抑製不住好奇,當即就開了門,然後來到走廊上。

竟然發現一具枯瘦的屍體強行騎在賤草的身上,然後張著一張嘴咬住了賤草的脖子。

賤草衣衫不整,衣服像是被撕爛了,露出來的身體青一塊紫一塊。

賤草臉上滿是痛苦,上唇咬著下唇,臉上隱隱有淚痕,像是在極力的克製,但仍不免發出哽咽。

王兆見狀十分詫異,當即轉身回到房間,然後操起一把刀,衝了出來。

賤草立馬衝王兆搖頭,示意他不要過來。

但是王兆還是衝了過去,舉刀將那具屍體給分解了。

賤草見屍體死了,麵色慘白,起身頭也不回地跑了。

到了晚上,賤草如期來送肉,王兆見她依舊低著頭,精神狀態像是還沒恢複。

吃完肉之後,王兆終於忍不住問道:“草啊,下午發生了什麽事情,那個屍體又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麽要來咬你?”

賤草聽後搖了搖頭,沒說話,趕忙收拾盤子想要離開。

王兆說道:“我救了你,你怎麽也該跟我講講吧。”

賤草聞言怔了一下,隨後說道:“徐少爺,我知道你人好,我謝謝你救了我,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講,姥姥要是知道我跟你說了這些事情,她不會放過我的......”

王兆明顯能夠聽出賤草語氣中帶有畏懼感,他感覺到賤草在這座鬼樓裏也是個受害者的身份。

他不想逼迫她,於是沒有再追問。

第二天一大早,王兆又去查閱日記的更新內容,誰知道這一天日記並沒有更新,這讓王兆感覺格外的詫異。

王兆不禁疑慮,作者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為啥突然斷更了?

他等了一天,日記的內容仍然停留在七月十日,直到晚上賤草來送晚餐,王兆又發現,她被“咬”了,身上紫一塊青一塊,比上次還要嚴重。

王兆微微一想,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有屍體咬你?”

賤草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算是默認了。

王兆又想,我若追問,她肯定也不會回答,不如我換個方式問她,於是又問道:“這些屍體是來參加鬼門宴的客人?”

賤草聞言,身子顫了一下,很是驚訝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王兆,仿佛在問,“你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