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爺爺
趙老四頓了頓，沒有馬上講出來。
王兆不禁想，看到什麽了？
趙老四繼續說道：“我爺爺他們還沒到墳地就聽到‘叮咚’‘叮咚’的聲音，這個聲音他們熟悉，是有人在挖地的聲音。”
“我爺爺當時就想了，施工隊白天不都撤完了麽，又有誰在挖地？”
“三人一陣好奇，於是悄悄麽麽地靠近古墳，然後蹲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偷偷一瞧，卻發現有五個個人在古墳上刨地。”
“我爺爺就問了，這是哪家的施工隊，咋大半夜跑來施工了？”
“我爺爺當即就想上前詢問，但是立即被黃大德給攔住了，同時黃大德皺了皺眉頭，連說不對勁。”
“我爺爺就問，咋了？黃大德說道，有好幾個他見過。”
“我爺爺就問，你見過？都是誰？”
“黃大德說道，你瞧那個高的那個，他是鎮上林師府的大弟子，叫袁大，另外一個是二弟子，叫葛二。”
“我爺爺又問，其他人呢？黃大德說道，其他三個我不認識，應該是請來的短工。”
“牛強喜立馬就問了，白天的時候林康不是才交代了不能動這座墳的嗎？怎麽到了晚上又偷偷跑來挖墳了？”
“我爺爺他們三人當時都很疑惑，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我爺爺記了一輩子！”
說道這裏的時候，趙老四的眼神中突然透露出一股凶光。
王兆看見他的目光，不禁一寒，心想發生了什麽？
而此時，一旁的老漢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趙老四繼續說道：“因為事情有點蹊蹺，所以我爺爺他們三人就決定觀察一陣再說。”
“沒過多久，古墳就被鑿開了，接著就見袁大跳了下去，然後將一具屍體給背了出來。同時葛二不知何時摸出一把刀來，對著其他三人就是一通砍。”
“三個挖地的短工顯然沒有想到，轉瞬之間就被葛二給砍死了。”
“隨後就聽袁大對著葛二說道：你去把這幾人的屍體處理了，師父說過，這件事必須做得相當隱秘，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誰看到殺誰。”
“袁大說完，背著屍體就往鎮的方向跑了。隻留下來葛二在當場收屍。”
“啊？”王兆聽到這裏，整個人為之一震，似乎沒明白發生了什麽。
但一旁的老漢則表現得鎮靜得多。
趙老四繼續說道，“我爺爺他們三人見葛二殺人了，大氣不敢出一口，當時他們雖然不知道林家的這兩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但是他們很清楚，一旦暴露了自己，必死無疑。”
“他們三人一動不動，直到葛二處理完了屍體走了，這才連夜趕回家裏，回去之後他們三人就像把此事忘了一般，誰也沒再敢提此事。”
“後來鬧了羅茶村的事情，沒過幾天林康就跑到張地主家來查，質問張地主屍體去哪兒了，是不是動過。”
“張地主一臉無辜，又叫來我爺爺他們，問他們有沒有看到屍體，我爺爺他們全都否認，裝作不知。”
王兆心想，這個林康不是派自己的弟子把屍體給挖出來了嗎？怎麽又跑到張地主家來質問？
但他知道這裏麵肯定有緣由，於是沒有多問，繼續聽趙老四講道：“過了一段時間，鎮上也發生了命案，而且都是被咬死的。於是鎮上一下子就傳開了，說是鬧了鬼屍，會到處咬人吃人的鬼屍。林康讓大家夥兒盡量少出門，同時給鎮上的居民免費發放伏屍咒。”
“拿到伏屍咒的人家，果然一保平安。林師府在鎮上本來就是家喻戶曉的大戶人家，此事一出，更受鎮民愛戴。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再出現吃人的事件。”
“人們以為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但是過了不到半年的時間，鎮上又發生了吃人的命案。”
王兆忽然打斷道：“不是有伏屍咒嗎？難道鬼屍變異了？”
趙老四笑了笑說道：“伏屍咒是有時限的，一般來說一張伏屍咒能持續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就失效了，得換新的。”
“鎮上的居民得知又鬧鬼屍了，紛紛又去林府，求一些伏屍咒。”
“可是後來你們猜怎麽著？”趙老四忽然問道。
“怎麽著？”王兆回應道。
“那林師府突然說，畫伏屍咒的符紙是特定的，十分稀有，不能再免費發放，一張得收三毛。”
“大夥兒那時都明事理，這免費是做善事，收錢那也無可厚非，誰也沒有怨言，都花錢來買。”
“對於一般人家來說，三毛也不算多，一個月省省就出來了，對於像我爺爺那樣稍貧困的人家，擠一擠也能湊出來。”
“可後來又過了半年，伏屍咒突然漲價了，從三毛漲到了九毛，一下子漲了兩倍。”
“當時很多人不明白，為啥突然漲這麽多，林師府隻說這符紙確實太難找了，鎮上這麽多人都要，根本不夠。”
“我爺爺一個月工錢也就一塊六毛，要拿出一半以上來買一張伏屍咒，同時還有父母要養，可以說生活過得是相當的拮據，但為了活命，也隻能認。”
“但是鎮上我爺爺家還不是最窮的，有些人家實在買不起了，也隻能硬扛著，不過沒了伏屍咒的保護，果然很快就遭殃了。”
“沒想到的是，僅僅又過了半年，伏屍咒又漲到了一塊五毛，除去吃喝，我爺爺根本湊不出來這錢了。”
“沒錢了，就隻能去借，但那時候左鄰右舍的都窮，又有幾個有閑錢的。”
“於是我爺爺又去求林府的林老爺林康，林康笑著答應，錢可以先欠個三年，等三年過後，鬼屍差不多應該也除了，再按利息慢慢來還。”
“我爺爺沒辦法，隻能答應，同時隻盼林家能快點找到陰輪鬼屍，讓染西鎮重回安寧。”
王兆突然說道：“有沒有可能，鬼屍是林府故意放出來的？”
趙老四說道：“這個嘛我爺爺當時並沒有想到，直到後來又過了三年的時間，陰輪鬼屍仍舊沒有下落，鎮上依舊命案頻頻，這時到了還債日期，林府的袁大便即來催債，讓我爺爺家立馬把之前欠著的錢給還了。”
“可這三年來把家底都掏光了，哪裏還有錢來還債。”
“這袁大立馬就露出了凶惡的嘴臉，稱欠錢天經地義，要是不還，立馬就把伏屍咒給收了。”
“我爺爺哭著求他，因為伏屍咒一旦收走，那就直接等於宣判了死刑。”
“袁大可不管，稱我一沒打人，二沒劫財，合理合法，你要是覺得不公平可以去報官。”
“直到那個時候爺爺才反應過來，這些都是林府的人計劃好了的，鬼屍案是不可能停的，當初林師府把陰輪鬼屍挖出來，就是為了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