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狄娜
畢肅清有些不耐煩：“我說過，他不是我的作品，他是自己變成那樣的，他偷吃我的作品，我討厭他！”
畢肅清望向天花頂上的司羿變得憤怒：“他是叛徒，是魔鬼！”說著他來到手術台上操起剪刀托盤等一切物品發狠的砸向司羿。
畢肅清歇斯底裏：“隻有他！隻有他不聽我的話，我要殺了他！”
司羿並不躲，隻是咯咯的笑著。
“住手！”司棋憤怒大喊，扳機扣動，‘啪’的一聲，畢肅清的肩膀被打穿。
畢肅清捂著肩膀，鮮血從他大褂上染開，他肩背顫抖著揚起了頭，金絲眼睛下，他的目光時而戲謔時而憐憫。
流風始終無法理解，他不相信葉季森會在遊戲中設計這樣荒誕的劇情，他質問畢肅清：“破曉世界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設定，你是英雄，是人類之光，你到底因為什麽變成這樣？”
“為什麽，因為人類那無可救藥的貪婪和狂暴，因為神明的召喚，因為破曉，因為更好的明天！噓！”畢肅清再次噓聲，他張開手迎接池頂透下來的陽光：“聽啊，多美妙的旋律，狄娜！狄娜萬歲！”
“你給我住嘴！啊啊啊——”司棋抓狂大喊，啪啪啪槍聲響起，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
......
“聽啊，是風聲，是風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音，是靜謐深穀中蝴蝶扇動翅膀的聲音，多美妙啊。”林思義躺在病**，癡癡的望著窗外灑下的陽光。
他表情無比興奮：“你快聽啊，思齊，多麽動人的旋律。”
“哥，我求求你別說了！”林思齊拿起床邊盛好藥丸的瓶蓋和晾好的開水，扶住林思義：“哥，咱們吃藥，相信我，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盡量忍住眼淚，他不想將自己的壞情緒再帶給林思義。
“狄娜！狄娜！狄娜萬歲！”林思義突然站到**高舉雙手。
林思義全然看不見他手裏的藥，他拉起林思齊端著水的手，表情極度認真的問：“思齊，你聽到了嗎，是狄娜，是破曉，是神明的呼喚！”
“我聽不到！”林思齊幾近奔潰，這樣的胡話他已經從林思義口中聽到了無數遍，可他理解不了，他隻知道他唯一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瘋掉了。
林思義似是有些被嚇到了，表情頓時變得遲鈍和茫然。
林思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太重了，他平穩心情努力擠出笑容：“哥，咱聽話，下來把藥吃了。”
啪！玻璃杯摔到地上變得粉碎，水濺了滿地，林思義的表情充滿了失望，隨後他癲狂的大笑：“不，你聽不到！蠢貨！蠢貨！你竟然聽不到！蠢貨！哈哈哈哈哈...”
林思齊丟下藥，終於忍不住掩麵痛哭了起來。
......
畢肅清的身體被司棋打成了篩子，胸前血紅一片，他笑得輕蔑，對司棋罵了句：“蠢貨！”隨後他重重倒地。
司棋丟下手裏的槍，咚地跪倒在地上崩潰大哭起來。他自顧自地罵道：“蠢貨！我是蠢貨！我是蠢貨！”
流風、陸氏兄妹正要上去勸慰，不可思議地一幕出現了。
洞頂上的司羿不知道什麽時候落入了地麵，他緩緩朝司棋走進，伸出手溫柔的搭在了司棋的頭上。
司棋抬頭，空洞的眼神盯著他，卻讓他感受到許久都未曾體驗過的溫柔。
“哥....”他抽泣著想說點什麽。
司棋來不及去迎接司羿的手，卻被陸麒麟的驚叫聲打斷：“小心！”
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術**麵剛剛改造完畢的的炭疽屍突然發狂起身，朝兄弟二人的方向狂奔而去。
喪屍司羿突然猛地轉身，四肢著地以驚人的速度朝那具炭疽屍狂奔過去，以野獸的姿態將炭疽屍撲到在地，一口咬向炭疽屍的脖頸，炭疽屍嘶吼著掙紮著，但麵對司羿的撲咬，它半點也動彈不得。
“咯咯咯。”司羿將炭疽屍一點點咬死，他抓向炭疽屍胸前鼓起的肉瘤，長長的指甲伸進肉瘤裏，撕扯下一大塊布滿線蟲的肉塊塞進了嘴裏，膿液在他的嘴邊流淌，膿液從他嘴邊流淌滑落。
在這片名為曙光的鋼鐵森林中，仿佛司羿是喪屍們與生俱來的天敵。
司棋再也無法忍受，跪倒在地上幹嘔了起來，淚水夾雜著汗液大顆大顆的往地上落。
.....
第七精神病醫院。
走廊裏，林思羿四肢著地，在地上飛快的爬行，以撕咬的方式抓捕“獵物”。
這是林思義患病的第三個月，他的症狀又加重了。
林思齊不忍心，他很想把林思義從地上抓起來。
醫生卻說：“隨他去吧，有些精神分-裂症患者會堅信自己變成某種動物，他現在正處於情緒亢奮的時候，這時候阻止他隻會適得其反。”
林思齊懸著一顆心，問：“醫生，我哥他最近怎麽樣，有變好的跡象麽？”
醫生望了望林思義，搖頭歎息：“患者的自知力越來越差，燥鬱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還會出現昏迷，抽搐等症狀，我的建議是轉診上級醫院。”
林思義患病的第四個月，再一次打砸傷人被製止過後，陷入了長久的深度昏迷。
林思齊看著林思義難得安靜的躺在病**睡覺，心裏卻似空了一塊。
......
雙胞胎是有心靈感應的，就像一分為二的兩個靈魂住在在不同的身體裏，這兩半的靈魂總是默契的，是相通的。
就像林思義明明安詳的睡在病房裏，但林思齊卻怎麽也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就像司棋執著的認為是《浮生六界》造成司羿的瘋癲，從來沒有人認同過司棋，但司棋就是會主觀的這樣以為。
剛才，司羿將手搭在司棋頭上的那一刻，一分為二兩半的靈魂終於有了連接。
司棋大喊：“林思義！我知道是你！為什麽！為什麽你會瘋掉！為什麽你不願意醒來。”
司羿緩緩從那具喪屍殘軀麵前站了起來，他看向司棋：“咯咯咯，不要...回來...咯咯咯....”
“你說話啊！為什麽....明明就輪到我了，該我賺錢養你了，為什麽....”司棋泣不成聲。“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回到我身邊....”
流風、陸氏兄妹心揪得緊緊的，眼淚無聲的落下，但他們都不知道此時該為司棋做點什麽。
他們和司棋一樣，仿佛置身一片迷霧中。
司棋起身走向司羿：“什麽不要回來。”他語氣極不穩定：“為什麽不要回來，不要回哪裏，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司羿一動不動，虛無的眼中隱隱透著哀傷和憐憫。
“你說啊，你告訴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