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背影
司棋一向都會優先將子彈留在喪屍身上，但為了讓女孩不受刺激的平安歸家，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他收起從女孩手裏繳獲的槍，將原先飛出的匕首從男子的胸膛上拔了出來，順便在他衣服上把血跡擦幹。
司棋將匕首收起，對著‘表哥’屍體來了一句：“兄弟，以後還是得聽勸，叫你走的時候就得走，知道嗎？”
“啊?哦，知道了。”流風魂飛走了一大半，以為司棋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這得多狠才能當先行者啊，流風首次覺得自己離先行者這個稱號無緣，想到這裏，流風有些不禁有些失落，失落之餘，心下又滿是感激。
——感激司棋不殺之恩。
兩人來到第一座高點，曙光醫院的樓頂。
流風手捧一堆石頭，往開闊的的馬路中心扔著，不時製造響動來吸引附近的感聲屍，這就是他所謂的‘打窩’
司棋則倚在女兒牆上，拿著望遠鏡盯著下麵，死亡芭比粉到了司棋手裏顯得格格不入。
“怎麽樣？有像的嗎？”流風問。
司棋沒有接話，看流風的窩打得差不多，拿出一顆剛剛從‘表哥’手裏斬獲的手雷，精準的擲向喪屍窩的中心，看來是沒有。
砰的一聲，四麵八方的炭疽屍也被吸引而來。
趁著炭疽屍被吸引到一處，二人順著樓的另一邊撤離，輾轉來到第二處高點。
還是沒有收獲，二人輾轉來到第四處高點，也是最後一處高點。
流風變換了好幾個方向投石子製造聲響，他手勁越來越大，恨不得把自己投出去。
這是最後一處高點，如此地毯式的搜索，要還找不到他之前看見的那個喪屍，那還有什麽臉麵對司棋。
“嗒——嗒，嗒。”一塊表麵光滑又堅硬的石頭砸向十字路口的中央，在寂靜的街道上發出幾聲無比清脆的聲音，死角中一個感聲屍出現，蹣跚著朝聲源靠近，僅僅是一個背影，流風的心便躍動了起來。因為這具感聲屍的不僅沒像之前引來的感身屍那麽狂躁，反而身影像極了那天他見到的那個。
流風指著那個背影，望向司棋，激動得說不出來話。
司棋放下望遠鏡，吩咐到：“我們下去。”
兩人飛快下樓，出了樓麵，兩人不由自主的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不敢製造過多的響動引起其他喪屍的狂暴，畢竟他們各自的手槍裏僅剩最後最後幾發子彈了。
兩人一步分作三步，一點點的朝感聲屍靠近，離那個背影越來越近的時候，連司棋的心也緊緊跳動了起來。
四米，三米，周圍的感聲屍停駐在原地，紛紛朝二人投來了怖人的目光，紅色線蟲從他們的七竅中緩慢鑽出，附在他們的皮膚上向外延展著，捕捉著聲響。
流風屏住呼吸，他再也不敢有所動作，他怕自己會毀了這來之不易的成果。
況且剩下的路本就應該交給司棋自己來完成。
兩米，一米，線蟲伸張的尺度變大，陽光透過線蟲的身體，發著晶瑩的紅亮。
久違的熟悉感鋪麵而來，司棋的手小心搭上那個背影的肩膀。
“嘶哈——”
背影猛地回轉，露出尖牙朝司棋撲了過來，司棋猛不防的被眼前的喪屍撲倒在地。
流風驚了一跳，周圍的感聲屍似乎突然被激活了一般，朝著二人狂奔撲來。
司棋用納米袖套死死抵住那具喪屍的撕咬，另一隻手摸到匕首上，一刀捅進它的太陽穴。
司棋手上一鬆，翻開身上的喪屍迅速起身。
另一邊的流風早已掏出了手槍對付其他的感聲屍，他聚精會神，等喪屍盡量逼近的時候才照著他們的腦袋開槍，不然他怕打不中，因為他那把手槍裏也沒有什麽子彈了。
司棋靜靜盯著地上那具被他手刃的感身屍，盯了足有兩三秒。
原來隻是背影像而已，並不是他要找的那個。
司棋見流風有些招架不住了，躍步上去，當先抓過一個撲向流風的喪屍，提住脖領猛地向後一拉，喪屍受到巨大的拉力整個向後一仰，下一秒，鋒利的刀尖從它眼窩刺下，濃血順著刀尖如泉水噴出。
司棋拔出匕首方倒它，大步上前，一記漂亮的高抬腿迎麵踹向正朝他撲來的喪屍。
不等喪屍起身，他快速上前，馬丁靴重重蓋臉暴擊，一腳，兩腳，三腳，腳下的喪屍腦袋越來越扁平，血肉橫飛。
三五腳過後，司棋耳朵微動抖動，靈敏的他猛地回首抓住後麵偷襲而來的喪屍頭發，鋒刃一轉，直接破開了偷襲者的喉嚨。
如此，司棋單刀突圍，眼睛都不眨一下，在不驚動周圍炭疽屍的情況下，將這個‘窩點’的感聲屍屠了個遍。
流風早已目瞪口呆，按他的話就是：司棋殺瘋了。
腥臭的血液濺到司棋的臉上，細微的蠕蟲在血液中湧動，他執刀緩緩走向流風。
“棋哥，你快處理一些臉上的血跡，你會被感染的。”流風出言關切。
“不重要了。”司棋冷冽逼近，刀鋒很快來到了流風的脖頸處，他語氣冰冷到了海底：“覺得好玩嗎？”
流風微微揚著額頭，脖子上的豎毛肌發揮著作用，他咽了咽口水，吞吐道：“你還是覺得我在騙你對不對？”
司棋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就是最嚴酷的刑具。
流風苦笑：“是，我的確有私心，我想讓你帶我成為先行者，但我沈辰風也是有人格的，就算是在遊戲裏也一樣，我不會用這麽齷齪的謊言來接近你。”
他一不小心道出了自己的真名以作擔保。
“這兩天你費了這麽多時間和代價去找這樣一個你見都沒見過的身影，卻落得一場空，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別忘了，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個和你長得一樣會說話的喪屍對你意味著什麽，不是嗎？”
這番話讓司棋無法反駁，確實，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哥哥的事。
但司棋還是沒有撒手，刀鋒緊緊貼著流風脖子上的大動脈，他想著，反正一切都已經結束了，殺了他讓他快點回家也好。
流風見他不為所動，腦袋揚得更高了些，宛如壯士斷腕：“好吧，你不信就動手吧，你殺了那麽多人，也不差我這一個。”
司棋緊緊捏了捏刀柄，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不忍下手。
他放開了流風，轉而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廢話那麽多，你不走我走。”他補充了一句：“既然人沒找到，我們的交易也就不作數了，再見。”
“喂.....”流風來不及驚呼。
司棋將手用力一抵，下一秒，他喘著粗氣從遊戲艙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