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
“你給老夫人吃了什麽?”老夫人的貼身陳嬤嬤忽然從門外衝了進來。
她素知老夫人不喜這個兒媳,仗著自己在老夫人麵前得臉,所以也從沒給過蕭清月好臉色。
陳嬤嬤本是老夫人娘家的老表姐,自小便極要好,燕禮考中狀元後,老夫人為了提攜娘家人,便將自己的表姐接到府裏當了自己的貼身嬤嬤,一來為了作伴有個說話的人,二來也讓這個老姐姐跟著自己在燕府享享福。
突然暴富的人通常都會有個怪癖,將從前自己高攀不起和看不起自己的人狠狠踩在腳底下,仿佛那份突然得來的富貴就會更真實了些。
平日裏老夫人就不待見蕭清月,但為了騙她給自己治病,免不了假意蛇委,如今更是落井下石,恨不能狠狠踩上幾腳才好,連夫人都懶得喚一聲了。
如今眼睜睜看到蕭清月強行給老夫人服下什麽東西,就斷定了蕭清月是在謀害老夫人。
即使不是謀害,也要說成是謀害!
“老夫人還昏迷著,你就氣走了李禦醫,老爺沒有懲罰你,你竟然趁人不注意進來毒害老夫人。天哪,這還有王法嗎?你的良心呢?老夫人對你可不薄啊!”
蕭清月正扯了扯嘴角,正要開口,老夫人也緩緩從**坐起身來,原本眼睛閉著看不出來,此刻眼睛睜開才發現,老夫人眼睛不大,呈倒三角形,眸子裏滿是陰毒和精明的厲色。
老夫人如毒蛇般盯著她,厲聲說道:“你這個毒婦,你竟然趁我身邊沒人來毒害我!”
老夫人這句話聽起來中氣十足,哪裏再有半點病入膏肓的樣子。
這麽一鬧騰,傭人仆婦都驚動了來,祥春閣再次喧鬧起來。
“老夫人,或許......”林詢眼角抽了抽,開口正想要說句公道話,卻被蕭清月清冷的聲音打斷。
“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我也罷,我隻是本著醫生的本分來救你一命,你既然已經好了,也就沒我什麽事了,恕不奉陪,玲兒,我們走。”
說罷,蕭清月拉上玲兒就要往外走去。
“毒婦,你害了老身,不交代清楚,就想要走?休想!”老夫人將床板捶得砰砰響,中氣十足的怒喝道。
蕭清月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予理會,麵無表情的繼續往外走去。
“想走?沒那麽容易,來人,把這個想要謀害姑母的毒婦給我抓起來,亂棍打死!”一聲嬌叱從門口傳來,趙婉兒出現在門口,惡狠狠的瞪著蕭清月。
林詢正要阻止,一個小廝快速跑來道:“林管家,老爺回來了!”
也罷,畢竟主仆有別,他一個管家無法阻止主子的舉動,還是等老爺回來定奪吧!林詢沉沉歎口氣後深深看了一眼蕭清月,匆忙跟小廝出了祥春閣。
隻希望接到老爺後還來得及。
“老夫人都已經發話了,你們還不動手嗎?”趙婉兒嬌聲叱道。
眾家丁一擁而上,將在正要往外走的蕭清月緊緊扭住,用繩子捆住手腳重重摔到地上。
身上原本的傷口再度裂開,衣服上漸漸泅出斑斑血跡,蕭清月咬緊牙關一聲不吭,隻一雙冷冽的眸子狠狠盯著趙婉兒因興奮而扭曲的臉。
再一次,她被深深的無力感淹沒。
“給我狠狠地打,直到她交代究竟給我吃了什麽毒藥,交出解藥為止!”老夫人的聲音從內室傳出來。
“你說,你怎麽就總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呢?竟總是巴巴的想著治好姑母去討表哥歡心?”
趙婉兒譏笑著走到蕭清月麵前,穿著木屐的腳重重朝她撐在地上白嫩細滑的手踩去,輾轉的狠狠碾著,
“姑母的病明明是李禦醫治好的,你,給姑母吃的隻能是毒藥!”趙婉兒低頭去看蕭清月的臉,眼裏的得意和興奮如同毒蛇吐出的信子般閃動。
然而下一秒,她就恨不得撕碎了蕭清月那張清冷的臉。
都這副樣子了,這女人竟連哼都不哼一聲,一臉的藐視和冷漠,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捆的踩的都不是她的身體一般。
趙婉兒恨恨的盯著那張臉,腳下的力道慢慢加重,有鮮血從木屐底下沁出來,蕭清月依舊一聲不吭,隻是臉上的顏色慢慢變得慘白。
“給我狠狠的打!”趙婉兒冷笑著收回腳,她就不信了,她整不死這個女人,表哥早就厭絕了蕭清月,回來一定會高興的。
棍棒落在蕭清月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她咬緊牙關,嘴角沁出鮮血,如同開出一朵絕豔的花。
意識一點點渙散,她這是要死了嗎?
真是可笑,莫名其名穿到這個世界,卻被一個綠茶和惡毒的老夫人讓人給活活打死。
也許,她真的錯了。
有些人,如毒蛇,是不該救的。
蕭清月趁著沒人毒害老夫人的消息瞬間在府裏傳得沸沸揚揚,燕禮一進門就得到了消息。
聽完,燕禮心頭如同熊熊燃著一團怒火,眸子裏滿是濃濃的殺意,恨不能一步趕進祥春閣將那個女人碎屍萬段。
剛走過垂花門,林詢便迎了上來。
燕禮臉色陰沉,他的身後跟著位背著藥箱的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