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在前頭等著

禕寶沉思:爸爸說過,他是沒有媽咪的,也不需要媽咪。

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結果這話一問,寧溪的臉色就變了變,複雜而沉默,還有些傷心和難堪在裏頭,一瞬間就刺痛了禕寶的心:“媽咪,對不起。”

他不想看到寧溪這麽難受,他寧願自己去查真相。

“我不問了。”小家夥很懂事的握著寧溪的手,深深吸一口氣,唇角勾了勾:媽咪的味道原來這麽讓人舒心啊。

寧溪抿了抿唇,摸摸兒子的腦袋,“默默,以後你會明白的。”

哄了兒子睡下,寧溪準備離開時,看到那本書,好奇的翻了翻,畢竟自家兒子運動細胞發達,最不耐煩看這些文縐縐的東西,連寫寫畫畫都坐不住,怎麽想起來看出了?

結果一翻開,竟然是西班牙語。

這麽小眾的語種,小家夥看得懂?

寧溪心底的疑慮一閃而過,手機忽然瘋狂的震動,她的思緒被打斷,低頭看了一眼,是一串陌生的本地號碼。

關門,接電話。

“寧溪,出來!”寧嬌蕊的聲音滿是怒氣,“我在酒店天台。”

她身份特殊,雖然查到了寧溪的住處,也不能等在酒店樓下,隻好上天台等著。

怒氣衝衝的聲音都碎在了風裏,聽起來還有些模糊不清。

“不請自來,真懂事。”寧溪正想逼問兒子的去處,這女人就送上門來找虐,她豈有不去的道理?

這是一家高端的五星級酒店,天台也清潔的非常幹淨,裝修的很有意大利式風格,鮮花叢隨風搖曳,寧嬌蕊穿著晚上的禮裙,大概是沒來得及換下來,隻在肩膀上披了厚厚的披肩,整個人清麗大方,一線女明星的範兒擺的十足。

“寧嬌蕊,你還真趕來。”寧溪懶得讀她現在的雞零狗碎的小心思,畢竟讀心術也極費心神,她今天超支過度,本身就很累了。

“這裏到處都是監控,你不敢做什麽。”寧嬌蕊自信的走過來,不屑的打量著寧溪的身段和麵頰,眼神裏藏著濃濃的嫉妒,“去哪裏做的整容,倒是挺成功的,整個人都變漂亮了,難怪有勇氣回來鬧場。”

她忽然捉住寧溪的手腕,咬牙切齒的問:“你頂著這張狐媚子的臉,是不是想勾引阿昊,重修舊好?”

寧溪五指一張,骨節便跟刀刃似的哢哢響了兩下,緊接著寧嬌蕊的手掌像是被刀割一般,驟然疼的鬆開,整條胳膊又軟又麻,絲毫使不上力氣:“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監控都拍到了吧?是你先動的手,我是無辜的。”寧溪聳了聳肩,忽然緊盯著她的眼睛,“寧嬌蕊,我來這一趟不是聽你惡心人的。”

她一字一句的質問:“我兒子呢?”

寧嬌蕊的眼神一下子亂了,驚慌和厭惡夾雜其中,麵上一動,仿佛抓住了她的軟肋:“你想知道那個野種的下落?可以,把海洋之心給我,我就成全你們感天動地的母子情。”

——那個野種一早就被醫院處理掉了,當初她本來不打算管那個病秧子,是司昊為了以絕後患,特地派人趕到醫院,連夜讓人做火化處理的,現在應該連個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寧溪這個蠢貨,這麽多年了竟然還心心念念一個流浪漢的賤種,真是天生的下賤胚子!

下一刻,她眼前一紅,脖子就被人扼住了。

寧溪眼神猩紅,“寧嬌蕊,再敢喊一次‘野種’,我就打斷你的牙,拔了你的舌頭!”她一把拽出了寧嬌蕊的舌頭,狠狠往下一拽,“我說到做到!”

“啊!”寧嬌蕊疼的眼冒淚花,眼神分外驚恐,實在是沒想到寧溪會突然暴走,跟個瘋子一樣。

那個眼神,實在太可怕了。

她一點也不懷疑寧溪動了殺心,一時有些後悔衝動的跑過來找人質問了,這個賤女人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豪橫的很。

“當年的仇,我會一樣樣的報。寧嬌蕊,珍惜為數不多的好日子吧。”寧溪嫌棄的甩開她,眼含殺氣,“地獄在前頭等著你們一家子。”

她霸氣的踹門離開,寧溪嚇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冷風吹過,她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離開酒店,臉色煞白,迎麵撞上了一堵溫熱的胸膛。

“誰啊,這麽冒失——蕊蕊?”司昊驚訝的看著懷裏楚楚可憐的女人,下意識摟著她的腰身,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剛剛查到那個女人下榻這家酒店,準備過來捉人,沒想到門檻都沒進去,寧嬌蕊就撲了過來。

難道是她聽到了什麽風聲?

“阿昊,阿昊你終於來了。寧溪……寧溪好可怕……”寧嬌蕊撲進司昊懷裏,總算找回了一點理智,磕磕絆絆的跟司昊說了寧溪欺負家裏人的事,“我本來是想找她講和,邀請她回家去的……畢竟當初我和你也算對不起她,沒想到她不僅搶走了海洋之心,竟然威脅說要拔掉我的舌頭。”

司昊愣了一下:“你說寧溪沒死?而且就住在這家酒店?”

不會這麽巧吧?

寧嬌蕊點點頭,還不知道司昊色欲熏心,盯上了如今的寧溪,“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陰沉可怕,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還說要找我們報仇……阿昊,我好怕啊。”

“不怕,就憑她孤身一人,晾他也翻不出什麽風浪。”司昊心裏五味雜陳,今天遇到的那個女人十有八九真是寧溪。

她何止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簡直是脫胎換骨。

司昊忍不住想,如果當年寧溪就長這樣,他怎麽會惡心到去找個流浪漢代替自家圓房?肯定是自己上啊。

“阿昊,這麽晚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寧嬌蕊回過神.“你……是來找寧溪的?”

“當然不是,我來找……七叔。”司昊隨口扯謊,“抱歉啊寶貝,今天為了接七叔,都沒能趕上咱媽的生日宴,讓你們受委屈了。”

“沒關係,爺爺疼你七叔,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看他溫柔依舊,寧嬌蕊抱著他的腰身,兩人恩恩愛愛的上了車,卻是心思各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