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不認真
桂花又開心地拍了拍手,眸子裏透露出向往:“真的嗎?我都沒有見過大人長什麽樣呢?我可太羨慕姐姐了。”
雁晚杏心中一陣苦惱,他不明白伺候那樣一個喜怒無常而又非常危險的人,有什麽好羨慕的,她想起剛剛大人推開她時的眼神非常冰冷,就好像她再多待一刻就要把她弄死一般,搞得雁晚杏非常害怕,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看向桂花:“大人真的和你幻想中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你聽我一句勸,在這個服務中的生存之道有很多,其中最重要也是最為致命的一條,就是離大人遠一點,能有多遠有多遠。”
桂花聽到這番話卻很不理解,她歪著腦袋看向雁晚杏:“姐姐,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啊?難道你很了解大人嗎?”後麵那句話是她靠在雁晚杏耳邊說的。
雁晚杏說:“我如果不了解大人,那著天下恐怕就沒有人了解他了。”這話一說完,就岔開了話題,不願同桂花繼續聊,便問桂花剛才去哪裏了。
桂花到底還是個小丫頭,心智不容易自己控製,被別人一打岔,她就將之前想打錢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了,隨後非常氣憤的往旁邊一坐,跺著腳說道:“姐姐,你可別提這事兒了,一提到我就氣的發慌。”
阿久見他如此氣氛微微的挑動了一下眉毛,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在等她接下來說的話。
桂花怒火衝天,他無意中看了一眼雁晚杏,發現雁晚杏根本沒有開口詢問自己的意思。不禁覺得有些驚訝:“我表現的這麽生氣,姐姐,你就不好奇發生了什麽事嗎?”
雁晚杏調皮的眨了眨眼:“如果你想告訴我,自然會說根本不用我問,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就算是問了也問不出結果。”
桂花被雁晚杏的邏輯給驚到了,他在心裏默默的盤算了一下,居然還覺得這個道理是沒錯的,他皺了皺眉頭,忽然覺得雁晚杏有時候確實非常奇怪,雖然和他們的年齡差不多,但是雁晚杏卻是個異類,他對一切都好像都沒有任何好奇心。
這般一想,桂花也再沒了細細思索的興趣,隻是心裏難免憤懣不平,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氣死我了,鶯聲和燕語這兩人,明擺著就故意欺負我,是見我膽子小不會還嘴嗎?”
“……”鶯聲燕語,真的從未聽過這名字,她疑惑地說道,“你說仔細些,我沒太理解。”
桂花強壓心中不滿,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組織好語言,一鼓作氣將事情的緣由全部說了出來:“早上你前腳一走,後腳章嬤嬤就來找我,說讓我去浣衣局幫著洗衣裳,本想著這衣裳每日都有專門的丫頭去清洗,應當不至於太多,我便應著去了,過去一看,那哪裏是多,那簡直是多得無法再多,當時把我氣的不行,再細細一看,裏麵竟有燕語和鶯聲兩人的衣裳,這我就更加不理解了,同樣是三等丫頭,她們就比我厲害些嗎?讓我幫她們洗衣裳。”說著說著,心裏就委屈起來:“更可氣的是我去給嬤嬤說,她不但沒有治這兩人的罪,反而說我做事不認真,將我今晚的晚飯給罰沒了。”
仔仔細細聽完這番話,雁晚杏先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沉默半響問道:“咱別生氣,我現在問你,那嬤嬤是什麽來頭?”
桂花將淚痕擦幹淨,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說道:“章嬤嬤你都不知道嗎?是掌管咱們的嬤嬤。”
雁晚杏點頭表示了解,卻也疑惑問道:“鶯聲燕語跟她是何關係?她為何幫她們說話?”
“鶯聲可是她親的不能再親的侄女兒,她可不幫著她嗎?”桂花暗自咬牙,恨恨說道:“可真是氣死我了,合起夥來欺負人……”
既是親戚關係,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雁晚杏輕歎一聲,無奈的說道:“桂花,你必須記著,這種事兒以後不可大驚小怪,你得知道,你獨自一人在這相府,又是新來的,沒有背景,沒有靠山,還是個低等丫頭,別人不欺負你,那欺負誰?”
桂花見她不安慰自己,反而教訓起來,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你這說的可是什麽?難道身份低微就應該被人壓著欺負?”
“不是的,你理解錯了。”雁晚杏麵色冷靜:“鶯聲和燕語之所以明目張膽的將自己的活兒丟給你,她們欺負你,是因為她們有一個靠山,就是章嬤嬤,而你沒有靠山,因此你不得埋怨別人,要想不被別人欺負,隻得靠自己。”
桂花好似明白的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眼圈泛紅的看著她,說道:“既然是嬤嬤幫著她們,那我該如何做?難道直接找總管幫我出頭?”
雁晚杏暗自搖頭。相府裏的下人都一個德性,隻顧著自己,這樣一個身份低微的三等丫頭,總管難道真的會為了她得罪章嬤嬤?
“這也行不通,那也行不通,不就無路可走了嗎?”心裏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哭著哭著,突然想起身旁還有個雁晚杏,直直看著她,雁晚杏看起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或許能想些法子幫自己討回公道:“雁晚杏姐姐,你有辦法幫幫我嗎?”
雁晚杏如今正為自己身上還養著個蠱蟲的事兒而感到焦慮煩惱,並不想認真去思考這些雜事。但她沒有明著拒絕經桂花,而是晦暗不明的回答了一句:“這些事再說吧。”
夜晚入睡時,漸漸吹起涼風,到了半夜,也是越刮越大,窗外的樹沙沙作響。看起來不久之後將會經曆一場大暴雨。
雖是春日,這風卻絲毫不見溫柔,囂張的很。阿久未曾休息,獨自坐在窗前,抬頭看著窗外的天空,屋外那株玉蘭在夜風中搖搖欲墜,花瓣已不見之前風雅。
未得好夢,翌日清晨,天未通明,就聽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脆弱的門板被拍的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