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

他從來沒覺得童安歌是受過情傷的樣子。

童安歌故意笑了笑。

“你覺得我在說謊是不是?”

“我沒有這樣說。”季寒深回答道。

童安歌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你是沒有開口說,但是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季寒深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童安歌攏了攏頭發漫不經心的說道:“但是沒辦法啊,這個世界上的渣男就是太多了,被我遇上了也沒什麽稀奇,隻能自認倒黴好了。”

“我以為你心裏還有他。”

季寒深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情聯想到自己的身上。

童安歌跟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開始哈哈大笑,最後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果然是渣男的固有思維。

不管做出了多麽對不起別人的事情,都以為對方還會在原地傻傻的等他。

未免自信過頭了吧?

“你是怎麽會覺得我心裏還有他的?”

童安歌一邊擦去眼角的淚水,

一邊假裝好奇地問道。

季寒深因為童安歌的反應,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

“隻是隨便猜的,你不用當真。”

童安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望向季寒深,瞳孔像是世上最好看的琥珀,倒映著季寒深的麵孔。

“季總,這麽多年以來,你有沒有遇到一個愛你如生命的女人?”

季寒深愣了一下。

“怎麽突然問這個?”

童安歌嫵媚一笑,攤了攤手說道:“你剛才不是也一直問我?我和你一樣,也都隻是好奇而已嘛,如果你不願意說的話也沒關係啊。”

其實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

季寒深這個人太過於謹慎。稍微有一點蛛絲馬跡都會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晚上在黑暗的時間待了太久,童安歌心中的不甘心已經到達了極點。

她一遍一遍地問著季寒深從前的事情,仿佛就是在自虐一般的提醒自己:你看看這個男人。

你為了他連命都沒有了,可是他恐怕連你的名字都忘了。

你從前做的一切,根本就不值得。

季寒深看向童安歌,十分認真的回答道:“沒有。”

果然。

童安歌眼裏的笑意更深了,而放在被子下麵的手,緊緊地攥住了床單。

你當然會覺得沒有。

可即便得到了這樣的答案,童安歌在季寒深麵前也沒有半分失態。

她甚至還能遊刃有餘的和季寒深閑聊。

“沒有嗎?那你的未婚妻呢?你們兩個都快要結婚了,難道你還不確定她愛不愛你嗎?”

童安歌微微轉了頭,目光不經意的越過病房門外麵的陰影,微笑著開口問道。

若是放在之前,季寒深可能會覺得童安歌是在故意撩撥他和童安倩的關係。

但是在今天這個特定的場合,童安歌一臉虛弱的躺在病**,再加上剛剛說了那麽多的話,他隻當作是兩個人在談心,一點疑心都沒有。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家族企業的婚姻,看重的是合適,而不是愛情。”

嗬嗬。

三年前對童安倩是那麽的嗬護有加,三年後就能冷著一張臉說隻是合作關係。

如果現在是真的必須按兵不動,童安歌真想質問他:在你眼裏,愛情保質期是隻有三年嗎?

童安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其實也沒什麽不好。”

……

病房外。

童安倩站在病房門口,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而奪眶而出的眼淚,大顆大顆的砸在了手背上。

她剛才在家裏左思右想都放不下心,最後還是問李特助要了醫院的地址,趁著天黑趕了過來。

可是當她準備敲門的時候,恰好聽到了童安歌問季寒深的那個問題。

她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緩緩地放下了正要敲門的手,屏住呼吸地等著季寒深的回答。

而季寒深那句回答無比清晰地傳到了她的耳朵裏麵,在一瞬間就戳到了她的淚腺。

她想和季寒深白頭偕老,但是季寒深卻隻當是和她合作愉快。

那她算什麽?

童安倩轉過身,才知道自己已經淚流滿麵,離開了病房門口,快步往衛生間走去。

童安歌在病**聽著走廊傳來的音樂高跟鞋碰到地麵的聲音,嘴角勾起了似有若無的笑意。

“對了,關於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幫我好好查查嗎?”

童安歌認真的看向了季寒深。

“雖然我沒有受傷,但是那個人在綁架我以後,並沒有打算敲詐我,而是想脫了我的衣服,拍一大堆不雅照。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如果不查清楚的話,我很擔心會不會發生第二次這樣的事情。”

季寒深的目光又是一震。

他剛才聽醫生說,童安歌的身上基本上沒有什麽嚴重的傷痕,所以就理所應當的想成了敲詐。

但是沒有想到整件事情比他想象的惡劣的多。

童安歌卻對他淡定的說道:“其實你也不用覺得震驚,那個人是個膽小鬼,被我用三言兩語地嚇跑了。”

童安歌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隻見童安倩提著宵夜走了進來。

雖然早先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童安倩進來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坐在另一個女人的床邊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閃過了一次嫉妒的目光。

“Angel小姐,我聽李特助說你今天下午出事了,還好嗎?寒深,我擔心你們肚子,所以在家特意做了一點宵夜帶過來。你們先吃一點吧。”

論扮演賢良淑德的未婚妻,沒有人比得過童安倩。

但是眼睛的童安格卻沒有放過童安倩眼角的一抹紅。

看來剛才躲在一邊兒哭了好長時間吧?

結果哭完了以後還得提著宵夜來,慰問她和季寒深。

都不會覺得累的嗎?

童安歌坐起來了一點,微微點了點頭。

“真是讓童小姐費心了。我正想要不要讓家裏的阿姨送點吃的過來呢,但是考慮到時間太晚了,我就沒有開口。沒想到童小姐給我送來了。”

言下之意,是童安倩,跟阿姨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甚至比一般的阿姨還要盡職盡責。

童安倩怎麽可能聽不出來這麽明顯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