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修魂過紙橋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是半點沒錯啊。

打心底裏,我是喜歡劉姐的,如今看到她要跟龍興好了,我心裏真不是滋味。

但仔細想想也對,龍興身為村長,又和有錢的龍家掛鉤,跟著龍興可比跟著我這個窮小子值當的多。

這麽一想,我更是不情願發出一點聲響,許是自卑,又或是不想攪和了劉姐的好事。

手電筒被龍興扔在了地上,他迫不及待的解開褲頭,抱著劉姐纖細的小腰就快活起來。

但龍興雖然快活,劉姐卻並未發出任何愉悅的聲音,她宛如一個木樁,任由龍興鬧騰。

要說這龍興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貨色,沒大一會兒,竟然挺了挺腰杆,整個人鬆懈下來。

“咋就不行啦?我可沒夠呢。”龍興累的扶著樹大喘氣,聽到劉姐這一句話後,憋了一口氣,再次來過。

這樣兩三次之後,龍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盡管如此,劉姐依舊還嚷嚷著繼續。

我在樹上看得心驚膽戰,就這量,別說已經上了四十,就是我這樣的二十歲小夥子也怕是頂不住呀。

龍興也真是要快活,不要命,竟還上前去。

隻是這一次,他挺了挺腰杆之後,再支持不住,整個人如遭雷擊的一愣,直挺挺的就往地上躺了下去。

不會死了吧?

我聽說過,有人縱欲過度,而精盡人亡。

我以為龍興倒下後劉姐會驚慌失措,可劉姐卻鎮定非常,她緩緩的穿好褲子,又拿起地上的電筒,往龍興的臉上照去。

若不是之前確定是龍興,劉姐的這一照,我指定認不出。

龍興此刻,臉骨高凸,皺紋布滿額頭,眼眶深陷,哪裏像四十的人,分明已至不惑之年!

忽的,有風吹來,涼意如冰,冷得我直打哆嗦。

接一下來的一幕,我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我竟看到,在龍興的頭頂處,緩緩飄出一團白色的煙霧。

更離奇的是,在那白色的煙霧中,竟有一個龍興!

雖然白霧中的龍興隻有手掌大小,卻是他無疑!

是本子上說的靈魂出竅?

我又細細打量,不禁雙眼瞪大。

這可不是靈魂出竅,這是人三魂七魄中的精魂!

精魂,屬三魂之中,是人之精華所在,代表著壽命,一旦失去,人便會極速老去,早早安然。

真是活該,快活的連精魂都丟了!

我暗暗叫好,同時也準備從樹上下來。

我想著劉姐一會兒準會害怕,畢竟丟了精魂的龍興,一時半會醒不了。

可我剛趴下身子,竟又見離奇一幕。

龍興精魂出現後,劉姐張開了嘴,一口把龍興的精魂給吞了下去。

這一瞬,我忽然想起陳三跟我說的那一句話,劉家寡婦不簡單!

這哪裏是不簡單啊,這分明就是怪物啊!

生吞精魂,這絕非常人會去做的事情!

“誰在哪裏!”

劉姐驟然回頭。

對上劉姐的眼,我心沉深穀,驚恐萬分,那是一雙散發著悠悠綠光的眼。

我刷一下從樹上摔了下來,也好在我爬的不算高,否則這一下,非得摔斷腿不可。

逃!

這是我落下樹後唯一的念頭,我不再管龍興,也不敢再撇一眼劉姐,我悶頭往祖祠的方向衝去。

我潛意識覺得人多的地方就安全。

我跑得很快,隻覺眨眼間就竄出了樹林。

祖祠裏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多人,村裏的人幾乎都不在,隻有請來的哭喪隊,披著麻衣,正在靈堂前哭。

陳嬸子也在,她在哭喪隊的最前麵捧著靈牌。

這時,整個哭喪隊都在哀嚎大哭,並沒有人注意到我,因為害怕劉姐追過來,我也不管身上披沒披麻衣,就往哭喪隊裏插了進去。

剛跪下,我就感覺背上一沉,我的身上已蓋上了麻衣。

“你個二犢子,現在才來!”

抬頭看去,我看到是一個手上拿著許多麻衣的佝僂背影。

我暗鬆一口氣,想來是哭喪隊的領頭把我當做了他的人。

哭喪,是為了招魂。

什麽時候招回了魂,就什麽時候停止,有些哭喪需要哭上三天三夜。

當然,哭多久,完全取決於施法的道士,道士說召回了魂,也就可以收工,道士說還沒召回魂,那就還得繼續。

陳三的本子上說,一般的人是見不著鬼的,除非特別背,又或者天賦異稟,所以很多道士都隻是懂葬禮的禮數,卻未必都能真見到鬼。

哭喪的時間,也隻是道士的一個估量。

“紙橋已搭好,大家夥兒跟我來。”

呆了一會兒,黃道士走了過來,說道。

哭喪有三哭;一哭靈牌,引魂,二哭紙橋,歸家,三哭上堂,成仙。

三哭更為簡單的理解是,引死者亡魂歸來,附於靈牌之上,再將靈牌度過紙橋,意為回度奈何橋,回度之後,將靈牌放上高台供奉,此為死者往生,意為成仙得道,能庇佑至親子孫。

聽到黃道士的話,陳嬸子先捧著靈牌起身往外走,哭喪隊則緊隨其後。

陳嬸子起身的時候,我看到靈牌之上閃爍著別樣的紅光。

真把陳三的魂給召回來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我沒有眼花,那靈牌上真的閃著紅光!

很快,陳嬸子走到了早已搭好的紙橋下。

這紙橋呈弓形,基料是青竹,由黃白紙覆蓋。

“歸家吧龍胡!”

黃道士往天上撒了一把紙錢,高聲大喊。

龍胡?

怎麽回事?這場葬禮不是陳三的嗎?怎麽現在變成了龍胡?

龍胡的葬禮早在幾天前就結束了呀!

“歸家吧,龍胡!”整個哭喪隊包括陳嬸子在內,竟都學著黃道士,口喊龍胡。

我推了推我身邊的一個哭喪人。

“是不是念錯了?這家主家,叫陳三,不叫龍胡。”

那哭喪人瞪了我一眼。

“你耳朵聾了不成?黃道士明明說的就是陳三,我們喊的也是陳三!”

“歸家吧,龍胡!”

又是一聲,這次我豎起耳朵,卻還是真真切切的聽到所有人都在喊,龍胡!!

黃道士使了什麽法,竟然把所有人都騙了去?還是我迷糊了?

正在我內心掙紮質疑自己時,我看到陳嬸子手裏捧著的靈牌,有一道巴掌大小的紅色的人影走去,踏上紙橋。

我眯眼細看,待看清那人影後,我嚇得額頭直冒冷汗。

那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龍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