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屍蚰蜒

蚰蜒?

聽到陳芝的話,我再次看向那些蟲子,搖搖頭道:“這不像是蚰蜒啊!我見過蚰蜒,不就是錢串子麽?可沒有長這麽凶狠的,像是能吃人一樣。”

陳芝在我後麵,拿出棍中刀,伸手熟練地一撥滑片,尖端便崩出刀刃來,她拿著這刀刃朝地上探了探,那些直起上半身的蚰蜒頓時迫不及待朝刀刃上爬去,像瘋了一般。

“這些不是尋常的蚰蜒,而是屍蚰蜒。”

陳芝甩了甩棍中刀,將那些蚰蜒甩下後,神情凝重地回道,“是古時候墓主人用來防盜墓賊所以在墓室裏豢養的一種屍蟲,由普通的蚰蜒培養而來,但培養過程卻極為殘忍。”

一邊說著,一邊陳芝從自己背包裏拿出了一管噴劑,往自己**在身體外麵的皮膚上噴了點,又交到了我手上。

“張左道,你先噴一點,這是用來驅蟲的,對屍蚰蜒也有效。”

我接過那噴劑,依樣畫葫蘆朝自己皮膚上噴了點,又遞向了馬建軍,問道:“很殘忍?怎麽個殘忍法?”

陳芝回道:“首先就是要在陰濕的環境下培養出大量的蚰蜒來,之後用屍體培養,那屍體往往是被人毒死的,又或者得很嚴重的病,比如說瘟疫什麽的,蚰蜒本就喜陰喜濕,會鑽進屍體中躲藏,並且進食屍體,並且將其中的毒素也吸收進自己的體內。”

“這樣培養出來的蚰蜒,還隻是普通的屍蚰蜒,之後便需要將這些屍蚰蜒和其他毒蟲屍蟲放在一起,讓它們互相爭鬥撕咬,在這其中會誕生出屍蚰蜒中的王者,也叫做九尾屍蚰蜒或者九尾蚰蜒,張左道,你看那條胳膊粗的蚰蜒,尾部是不是分叉,正好是九尾?”

陳芝低聲說道,眼神凝重,“有了九尾屍蚰蜒後,就算其他屍蚰蜒都死了,它也可以源源不斷地產生新的屍蚰蜒出來,護衛墓主人死後不受別人的打擾。”

“一旦有人闖入,不小心沿斜坡滑入了墓坑裏,這些沉睡的屍蚰蜒就會在九尾蚰蜒的驅使下蘇醒,將闖入者撕咬成碎片!”

我聽著陳芝的話,手電筒的光再次照到了那九尾蚰蜒身上,發現它後麵卻是分出九個分叉,很是猙獰。

“咦?陳芝,你看那是什麽!”

但我除了看到這九尾分叉之外,還發現這九尾蚰蜒雖然在發出尖銳的嘶鳴聲,但上半身卻怎麽也直不起來,好像是被什麽東西給釘住了。

我仔細看了一會兒那東西,腦海中劃過一道光,驚呼道:“這難道是……摸金校尉的釘屍針?!”

陳芝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好看的大眼睛眯起來,好一會兒後才驚詫地看向我說道:“張左道,你可以啊,釘屍針都知道?”

我看著那釘屍針,回道:“陳芝同學,我怎麽說來也是你口中張三爺的孫子,小三爺的兒子,是不是?摸金校尉這麽有名,他們有什麽本事,我還是知道不少的。”

馬建軍此刻也看到了那黑影到底是什麽,心裏已經恢複了正常,他聽我和陳芝在那裏說什麽釘屍針,很是疑惑。

“小張,你說的這釘屍針,是什麽東西?”

我解釋道:“要說這釘屍針,就要說起摸金校尉的來曆了,漢·陳琳在《為袁紹檄豫州》中寫道,操又特置發丘中郎將,摸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

“這裏就是說,那個時候曹操為了籌措軍中費用,設置了軍官發丘中郎將和摸金校尉,專門盜墓,發掘黃金財物,而這兩個職位後來傳承下來,就形成了盜墓賊中比較有名的兩支。”

“發丘郎官和摸金校尉,這兩派人彼此糾葛,但又各具特色,前者以群聚盜墓為主,呼嘯起來二三十人都會有,手法大開大合,而後者則是單幹為主,往往不會超過三個人,盜墓手法也比較精細,比如這釘屍針,就是專門用來開棺摸金時,釘住屍體以防屍變的東西。”

我又指了指那東南角的蠟燭,道,“還有這蠟燭也是,算是摸金校尉的一個規矩,一般是用來測試墓內空氣是否有毒,或者是否出現了什麽髒東西設置的,不過也有擺在其他方位的,這個就看個人的習慣了。”

馬建軍聽了似懂非懂的,但還是朝我豎了豎大拇指道:“不愧是三爺的後人,確實厲害。”

我笑了笑,沒說什麽,隻是心中有些打鼓。

從東南角的蠟燭和釘屍針來看,這一次開盜洞下墓的人就是摸金校尉無疑了,而據說這一派自古盜墓很有手段,我開始有些擔心就咱們這三個雛兒會不會待會兒照麵了,直接被人幹翻在了地上。

陳芝倒是比我淡定許多,彈了彈棍中刀,道:“張左道,你比我想象的要稍微有用那麽一點點,不過嘴上說的天花亂墜沒用,下墓吧!給我看看你張家後人的本事來!”

一邊說著,陳芝這女人就靈活地拿著棍中刀刺到了斜坡上,然後人往墓穴裏跳了進去。

下麵的屍蚰蜒似乎是聞到了人的氣息,嘶鳴的聲音更加尖銳,幸好它們既不會飛,也不會彈跳,不然我真是擔心,陳芝還沒落地,就被這群惡心的東西給吞沒了。

“小心!”

我在上麵喊了一聲,卻發現這女人看都不看我一眼,一個鷂子翻身就直接越過這處充滿屍蚰蜒的墓坑,站到了墓室的甬道邊上。

看著這身手,我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卻又不甘居人後,咬咬牙看了眼這墓坑的寬度。

墓坑是連接著斜坡斜向我們的,那些屍蚰蜒就在墓坑底部嘶鳴,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墓坑周圍有什麽,它們卻沒有越界爬上來。

我看著那九尾屍蚰蜒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直接從斜坡上跳向了甬道。

“砰!”

一聲輕響後,我平穩落地,又回頭看了眼那墓坑,心中鬆了一口氣。

“馬叔,跳過來吧!沒事的,不用擔心!”

我得意地看了眼陳芝,衝馬建軍喊道,這位東北的大老爺們見我和陳芝都過來了,便也沒有再猶豫什麽,雙腳一用力,從斜坡上跳了過來。

誰知這一跳,他實在是太過於用力了,再加上又長得高大,頭一下子撞在了墓穴頂處,整個人直挺挺就朝墓坑掉了下去。

墓坑底部的屍蚰蜒全都嘶吼起來,興奮地看著馬建軍的身體。

“小心!”

這一瞬間,我禁不住大喊,後背全都是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