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亭中閑話
第二百一十四章 亭中閑話
齊簫被若雲讚許的目光看的舒坦無比,笑著說道:“對了,我聽說,文表哥沒考中是吧!”
若雲歎口氣:“是啊,大哥為此失落了好久呢!又被父親狠狠訓斥了一頓,心情一直不太好。近來讀書越發用功刻苦,說是明年一定要考中呢!”
沈奕文本就認真,這些日子以來,更是埋頭苦讀。各人可都看在眼底,就連沈霖也讚過他兩次。
齊簫隨意的聳聳肩,坐沒坐相的往身後的柱子上一靠:“聽說十二歲才可以參加童生考試,我得再等上兩年。”
若雲由衷的笑道:“我相信你定能一次就考中。”
齊簫濃眉一挑,笑著反問:“我自己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你哪裏來的信心?”他前世擅長的可是理科類,對於文縐縐的古文什麽的,從來就沒什麽興趣。
若雲抿唇一笑:“反正,我對你有信心。”
齊簫聽了這話,別提多愉快了,笑容燦爛無比,露出兩排白白的牙齒:“好,就衝你這句話,我過兩年定去考個童生給你看看。”
呃……這話怎麽聽來有點怪怪的感覺?
若雲也沒時間細想,笑著點點頭,旋即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笑道:“耀表哥可真是聰明勤奮,聽說他十三歲便考中了童生呢!”
“哦?”齊簫頓時來了興致:“他親口說的嗎?”
若雲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自然是耀表哥親口說的,難不成他還會騙我們不成?”
這樣不甚客氣的話語,齊簫聽來卻很是受用,笑嘻嘻的應道:“照你這麽說來,他豈不是天才了?”
聽到新鮮詞匯,若雲很是感興趣:“天才是什麽意思?”
齊簫想了想,解釋道:“就是一個人很聰明很聰明,別人要學很久的東西,他輕輕鬆鬆的便學會了。”
這個倒是一聽即懂!若雲笑著說道:“耀表哥讀書很勤奮認真,天資又聰穎,也算是天才了。”
雖然明知若雲對上官耀沒什麽特別的想法,可聽到若雲口口聲聲讚上官耀,齊簫還是忍不住泛酸了:“你倒是挺欣賞耀表哥的。”
那一絲酸味如此明顯,若雲想假裝聽不出來都不行。
若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瞪了齊簫一眼:“你別胡扯,欣賞耀表哥的可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誰?二表姐嗎?”齊簫反應極快,立刻問了回去。
若雲早料到瞞不過機靈的齊簫,笑著點點頭:“你心裏清楚就好,可不能隨意的說出去。要是被二姐知道你背地裏說了什麽,準保找你算賬不可。”
少女的心思最最善變難懂,還是別輕易招惹比較好。
齊簫一想到嬌蠻傲氣的沈宜芳大發脾氣的樣子,便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連忙舉手保證:“放心,我絕不會說一個字。”
若雲被他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逗笑了。齊簫絕對有耍寶的天才,每次和他在一起說話,總是那麽的輕鬆開心。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願意暫時拋開禮教規矩的束縛,和他單獨的在一起肆意的聊天吧!
齊簫在她燦爛的笑容裏失神了片刻,歎道:“你真該多笑一笑。”她一定不知道,她笑起來是多麽的美……
若雲最怕齊簫這種灼熱的眼神,頗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避開齊簫的灼灼的凝視。
齊簫回過神來,咳了一聲,忙收斂起放肆的眼神,隨意的扯了個話題:“我今天可是開了眼界了,沒想到古代的婚禮是這個樣子。”
若雲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你的那個國家,男女成親又是如何舉行的?難道不是坐轎子麽?”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還真是有一定的難度……
齊簫比劃了半天,費了半天口舌,從轎車說到教堂,又從婚紗說到西服。再說到新娘新郎交換戒指之類的。
這些現代人司空見慣的東西,一旦形容給古人聽起來,可真是夠費力氣的。說了半天,若雲還是那副似懂非懂的樣子。
齊簫絲毫沒有不耐煩,依舊興致勃勃的說個不停。
若雲早已聽的目瞪口呆:“你不是在騙我吧!”
怎麽聽都想象不出一男一女坐在會跑的什麽車子裏的樣子。教堂倒是好懂一些,肯定是類似佛堂之類的屋子。
齊簫聽到若雲如此形容教堂,早已樂的捧腹大笑了。教堂等於佛堂?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
若雲見他樂不可支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定然理解有誤,有些赧然的紅了臉:“討厭,笑什麽笑嘛!我又沒見過,哪裏知道是什麽樣子。”
齊簫拚命忍住笑:“好好好,我不笑總行了吧!”臉都憋的通紅,果然沒笑出聲來了。不過,俊俏的臉早扭曲的不成樣子了。
若雲不去看他那副怪模怪樣,繼續虛心求教:“你說的婚紗,是什麽樣子?也是紅色的嗎?”
齊簫的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當然不是,是白色的。大多是輕紗或是絲綢之類做成的,穿起來很漂亮。”
若雲再次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婚紗居然是白色的?”開什麽玩笑,白色是辦喪事才會穿的好不好。哪有喜事穿著這種不吉利的顏色的。
齊簫笑著說道:“紅色當然喜慶,不過,在我們那個……國家,結婚的時候,女子都穿象征純潔浪漫的白色婚紗。手裏捧著一大束鮮花,和新郎手挽著手一起走進教堂……喂喂喂,你別一副我騙你的樣子好不好。我說的可都是真的。”
若雲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婚禮,嘟噥道:“出嫁就該穿著大紅嫁衣坐著轎子才是。”
齊簫聰明的不和她爭論這個問題,笑嘻嘻的應道:“是啊,我今天看了,也覺得這樣的婚禮挺好。等過上幾年,我也要騎著一匹駿馬來迎娶我的新娘子。讓她穿著最美的紅嫁衣頂著紅蓋頭坐在床邊,等著我去掀蓋頭……”越想越美,簡直快陶醉了。
若雲被齊簫笑眯眯的眼光的渾身發毛。說歸說笑歸笑,可老盯著她看做什麽?再說了,什麽叫“來”迎娶新娘子?簡直就是若有所指嘛!
若雲打定主意不理他的胡言亂語,故意東看西看,就是不看對麵嬉皮笑臉的齊簫。
齊簫見好就收,倒也沒繼續胡扯,反而是扯開了話題:“對了,等晚上喜宴過後,你打算去鬧洞房嗎?”
被齊簫這麽一提,本沒有這份心思的若雲也心癢了起來:“想倒是想,不過……”好像基本沒有女孩子攙和著鬧洞房的。隻怕到了洞房裏就會被攆出來呢!
齊簫一眼便看出她心中的顧忌,神氣的揮揮手:“不用怕,到時候我領著你去,保準沒人轟你出去。”
若雲早已聽的心動不已,卻依然有些猶豫:“就怕母親會不高興……”
齊簫翻了個白眼:“怕這怕那的,多沒意思。先去玩就是了。反正你‘現在’年齡小,姑姑知道了也不會怎麽怪你的。大不了到時候這個黑鍋讓我來背,你就說是我硬拖著你去的不就是了。”
齊氏一直很疼他,估摸著怎麽也舍不得為這點小事怪罪於他的。
若雲卻不同意:“這怎麽行。”讓別人替自己背黑鍋這種事情,她可做不來。
齊簫笑道:“有什麽不行的,你想想看,在姑姑眼裏,是你分量重還是我分量重?犯了點無傷大雅的小錯,是更容易原諒你還是原諒我?”
這種答案,連想都不用多想:“當然是你!”
“就是嘛!”齊簫瀟灑的攤攤手:“既然如此,就更該把原因都歸咎到我頭上來。反正姑姑也不會怎麽怪我。”
見若雲還待爭辯,齊簫難得強硬一次:“行了,不用再爭了,這次就聽我的。”
若雲隻得笑了笑,心裏卻打定主意。若是不被發現也就罷了,若是被齊氏逮到了,無論如何也不能拖齊簫下水才是。
兩人又閑扯起了別的話題。
說來也奇怪,若雲平日裏本不愛多言,即使是和沈宜芳在一起,也是聽的多說的少。半天不說一句話也是正常的。
一方麵是生性少言,另一方麵更是怕話多露出馬腳,更因為前輩子一直是伺候人的卑微丫鬟,主子們說話萬萬沒有隨意插嘴的道理,因此,若雲難得有滔滔不絕的時候。
不過,和齊簫在一起的時候,若雲的話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起來。
不需要刻意的逢迎對方,不需要去顧忌什麽,不必害怕露出什麽馬腳,更不需要較勁腦汁的想對方喜歡什麽樣的話題。
就這麽隨便胡扯漫天閑聊想到哪兒就說到哪兒,感覺真是好極了!
齊簫也察覺到了若雲的輕鬆和歡快,心裏很是快慰。
或許,他沒辦法立刻就將她心中的那個影子拔除。不過,這樣日久天長的點滴感情培養,說不定更適合她呢!
她的小心和謹慎,她的隱忍和痛苦,她的沉默和防備,在他的麵前通通都消散不見。在明媚的陽光下,她的燦爛笑容讓天上的太陽也會為之失色。
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能鼓舞齊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