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準喉嚨的刀刃

這一覺睡得格外安穩,月華醒來隻覺神清氣爽,就連心情也跟著格外好了起來。

他起身準備去看一下淩波的情況,抬頭就發現芙蕖端了把椅子坐在他床頭,手裏握著一把鋒利匕首,匕首寒光閃閃,刀刃正對著他的喉嚨。

心下一驚,月華剛撐起的上半身又跌回了被褥間。

芙蕖維持著拿刀的姿勢不變,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朝著月華身上刺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饒是月華上仙再高貴冷豔,此刻臉色也有些繃不住,顯得分外難看。

芙蕖冷哼一聲,我還沒質問你呢,你倒先發起飆來了。

“你先回答我,為什麽趁我睡著睡在我旁邊?”

不但如此,他還趁機將她摟進懷裏當抱枕,不但害的她午覺沒有睡好,還差點被他的胸膛悶死。

芙蕖覺得這肯定又是他想出來的新花招,想著以後可能在睡夢中被悶死,她就覺得生無可戀。

找他吵架吧,她覺得累;找他打架吧,她又打不過。

思來想去,芙蕖決定動用她的經典招數。

當初凡是被她用這一招對付過的兄弟,從此以後都將她當瘟神般供著,再也不敢在她麵前造次。

月華聽她如此問,臉更黑了,“這是我的床沒錯吧?我睡我自己的床有什麽錯?”

“這張床從今以後歸我,你到別處去睡。”

芙蕖一臉堅決,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們是仙侶,你讓我到別處睡?”不知道為什麽,月華隻覺得非常惱火,恨不能立刻掐死她。

“嗬,仙侶?時時刻刻算計我的命,用我的身體當鼎爐給你心愛的女人煉藥,用我的血供養那女人,跟我提仙侶,就你也配!”

“你!”月華竟不知如何反駁,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第一次,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傷害了芙蕖。

可一想到淩波的病,他又不得不狠心,對芙蕖,他隻能愧疚了。

“好,以後這房間歸你,我搬去書房。”月華快步出了房間,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芙蕖起身喊住他,讓他約束一下這斂華宮的人,不要讓他們作出什麽背主犯上的事來,給他臉上抹黑。

月華答應下來,快速消失在芙蕖的視線裏。

很快,芙蕖便聽到了月華當眾懲罰清露仙子的事情,清露仙子跪地求饒哭成了淚人也沒用,就連淩波仙子派身邊的仙侍來說情也沒用。

足足二十大板招呼在清露仙子身上,她當場就昏迷了,被人抬了下去。

“還有,殿下說公主您以後就是這宮中的女主人,讓所有仙侍都必須聽從你的命令,如有違抗,便宮規伺候。公主,你算是在這宮中站穩腳跟了,從此揚眉吐氣了,你……”

絳珠一臉興奮的說著,芙蕖卻隻是淡淡的笑。

靠男人過日子揚眉吐氣,她芙蕖不屑。

她要的是自身實力強勁,頂天立地,無人可撼動。

到了傍晚,月華上仙被趕到書房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天界。

諸仙又聯想到婚後大宴那日的驚天一吼,對於這個消息已經能夠平靜的接受了。

不過,很多人還是沒有放過這個黑芙蕖的好機會。

當消息傳到天帝耳中的時候,他正將兩個兒子叫到跟前商議天庭布防事宜。

結束後,天帝敲打了韶商幾句,又單獨將月華留下,皺著眉頭詢問他跟魔族公主是怎麽回事。

月華愣了愣,表示自己能處理好。

天帝點點頭,還是語重心長的道:“父帝知道,這樁婚事讓你受委屈了,在其他方麵,父帝會竭盡全力的補償你的。”

“父帝,兒臣並不覺得委屈。”

“哎,你這孩子懂事的讓父帝覺得對你有愧。”

“父帝無需愧疚,兒臣說的是真心話。”

事實上,就連月華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自從芙蕖那日吼出“月華,你老婆被人欺負了”,他心裏對這樁婚姻的厭惡感便奇異般的消失了,有時候甚至隻要想到她是自己的老婆,他心裏便會產生奇異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那感覺是什麽,但他知道自己並不討厭。

天帝見他如此,以為他是為了讓自己安心才執意這麽說的,於是道:“隻要她是魔族公主一天,在明麵上你不要讓人抓住把柄,其他的你看著處理就好。”

“兒臣知道了。”

當天夜裏,月華又是他月而歸,腳步不自覺的來到了芙蕖房門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手推開了房門。

寬大的床鋪裏,芙蕖整個身子縮成一小團安靜的縮在靠牆的角落裏。

月華站在床頭默默看了一會兒,破天荒的放棄了取血的動作,轉身去了書房。

“告訴老君,淩波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人血為引可以停止了,找靈獸的血替代即可。”

“是,二殿下。”

第二天清晨,芙蕖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手腕。

可看了半晌,除了以前縱橫交錯的舊傷,好像沒有新添的傷口。

莫非,是她被璀璨的恢複能力增強了?

芙蕖絕不會認為是月華好心放過了她,也不會認為是他太忙忘記了。

在芙蕖心裏,月華對於淩波的重視,勝過他自己的生命。

梳洗完畢,剛喝完三小隻采的仙露,天帝身邊的折影仙君來傳話,讓芙蕖立刻趕去宗政殿。

看著折影仙君嚴肅的表情,芙蕖猜測定然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臨時門前,芙蕖又讓小角去叮囑夢秀,讓她最近不要出門,免得被殃及。

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宗政殿,芙蕖發現高階上多擺了把空椅子,也不知道是留給誰的。

芙蕖剛要行禮,就聽見天帝的怒喝:“魔族公主,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造謠汙蔑天妃,該當何罪!”

她汙蔑淩波,有沒有搞錯?!

芙蕖嘴角勾起輕笑,眼神卻變得格外冷冽,“天帝陛下,自過了姻緣橋,我遍體鱗傷,窩在斂華宮養傷還來不及,又哪裏來的時間和體力去陷害他人。”

“你的意思是本座冤枉你了?”

“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又何談冤枉。”

見她這幅不知悔改的模樣,天帝更加憤怒,對著她冷哼一聲便吩咐宣淩波公主上殿。

芙蕖沒有急著問她汙蔑造謠了淩波什麽,也沒有急著為自己辯解,隻是那樣靜靜的站著,身形仿佛挺立高崖的蒼鬆,任憑風吹雨打也不能撼動她半分。

天帝盯著這樣的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中透出絲絲縷縷的殺意。

片刻後,一陣香風飄進殿內,醉人心神。

芙蕖心神一凜,轉頭望去,就見數條彩練淩空舞動。

眨眼間,那彩練之上便出現一道窈窕身影,腳尖點在彩練之上,緩緩行來,猶如閑庭信步。墨發飛揚,素白衣裙趁的她越發清麗無雙。

天帝看到那抹身影,眼神似乎都亮了幾個度。

芙蕖心中感歎,這淩波仙子,哦,不,淩波公主,果然有被寵愛的資本。

轉瞬間,那身影直直行到天帝身前,彎腰一禮,眼波流轉,搖曳生輝,“陛下……”

這一聲喚的百轉千回,饒是天帝再威嚴莊重,也起身相扶,讓她不必多禮。

就在她以為他們還要膩歪半晌後,忽聽得淩波天妃開口,嗓音柔軟甜膩。

“陛下召我來,是要替我主持公道嗎?”

天帝讓她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了,口中應道:“那是自然。”

芙蕖靜靜看著他們,嘴角勾出輕笑,梨渦深深。

得到天帝承諾,淩波便先發製人道:“芙蕖公主,本公主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汙蔑陷害本公主?”

“哦,那淩波公主說說,我到底陷害你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