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額頭上的靈光
“廢物！”
原本在清風殿中吃著仙桃，享受著婢女捶腿捏肩的淩波驟然火冒三丈。
這怒氣悉數傾倒在獸族首領萬臣身上。
“我計劃的那麽周密，就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將那女人置於死地，可你倒好，竟然讓她從你眼皮子底下順利溜掉了。你說，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萬臣已經懷著愧疚的心情向她解釋了很多次，說有天帝敕令，他也無能為力，可淩波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偏執的將所有錯都怪在萬臣頭上，不斷對他進行訓斥和謾罵。
萬臣被這羞辱漸漸起得頭腦發熱，芙蕖反問他的話猛然躍上心頭。
“你跟淩波一個是男未婚，一個是女未嫁，你怎麽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萬臣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他堂堂獸族首領，怎麽就不能追求她這個天帝的義女。
於是，他一把將淩波拉進懷裏，“淩波，我不想再偷偷摸摸的喜歡你了，我要光明正大的追求你，我……”
淩波掙紮著脫離他的懷抱，口中怒道：“你瘋了，我早跟你說過不行！”
“為什麽不行？”
“哎呀，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麽多為什麽。你還不放開我！”
“不，我就是要光明正大的喜歡你。”
“你簡直不可理喻……”
就在兩人拉扯間，清風殿外的結界一陣晃動。
淩波臉上額瞬間蒼白，慌忙推開萬臣說天帝來了，讓他趕緊離開。
萬臣雖不情願，但還是快速消失在清風殿。
淩波立刻換上一副柔弱嬌媚的姿態迎了出去，“陛下……”
斂華宮中。
臨近傍晚時分，月華回來了取了血離開便是徹夜未歸，芙蕖反倒覺得自在，一個人睡的不知道有多安穩。
府中仙侍見此開始竊竊私語，紛紛言說魔族公主這個女主人恐怕當不長久。
作為掌管斂華宮日常事務的清露仙子冷眼旁觀，任由對芙蕖不利的言語傳播，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第二天清晨，芙蕖覺得身上的傷恢複的七七八八，整個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自從到了這斂華宮，除了絳珠偶爾會進來照顧她，其他仙侍都是離得遠遠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芙蕖知道這是對她的下馬威，但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還不是計較這些小事的時候。
她剛梳洗好，三小隻就捧著新采的仙露跑過來，硬是鬧著讓她全部喝完。
芙蕖拗不過他們的熱情，愣是灌了三大杯。
“好了，你們去看看夢秀仙子怎麽樣了，順便給她帶些吃的過去。”
昨日聽絳珠說淩波帶人羞辱了夢秀，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就在芙蕖心焦的時候，三小隻竟然將夢秀偷偷帶了過來。
芙蕖連忙上前查看，發現她沒有受傷嘴角才有了笑容。
“對了，昨日淩波為什麽要羞辱你？”
夢秀垂下眼睫半晌默不作聲。
昨日夢秀的行為著實怪異，好像隻是單純的拿她撒氣一般。這種事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在她身上，她早已經習慣了。
芙蕖是第一個關心她，愛護她，替她出頭的人。
一想到這些，夢秀心中就湧過一陣暖流。
母親臨死的時候叮囑她千萬要活下去，她很努力的去做，可依舊發現很難。
就在她萬念俱灰準備放棄的時候，芙蕖出現了，雖然她的處境沒有多大改變，但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是她讓她相信，活著是有意義的。
“芙姐姐，我們不說這個，你婚後大宴那日對不起，我原本是想提醒你不要走姻緣橋的，可沒想到卻害你被萬臣羞辱還毀了名聲，我……”
“名聲於我如浮雲，再說了，那萬臣心慕淩波已久，早就看我不順眼，他羞辱我隻是為了替淩波出氣，跟你沒有關係，你不用自責。不過，你是怎麽知道姻緣橋有危險的？”
夢秀定了定神，將他們大婚前一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那日芙蕖因受了雷電刑加菩提抉的折磨，依舊在昏迷當中。
夢秀太過擔心便找了機會溜到了碧落殿，她跟芙蕖說了很多話，發現她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正在的時候發現有人來了。
她原本應該快速離開，但遠遠看見淩波和月華的身影，她便斂去氣息藏了起來。
她親耳聽見他們商議著如何將姻緣橋裏麵的靈獸變成凶獸，從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取了芙蕖的性命。
芙蕖聽了久久之後沒有言語，夢秀看著她的樣子心裏湧上一股悲涼。
上蒼何其不公，為什麽要讓芙姐姐這麽善良的人遭受這些殘忍的事情。
“那你覺得天帝有沒有參與其中？”芙蕖斟酌著問出口。
夢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對於天帝，她從來不敢將他當做自己的舅舅。在她心裏，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宰，隻要他不順心，隨時都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算了，不說這些了，咱們說說你吧。”芙蕖盡量讓語氣輕鬆。
夢秀盯著她的眼睛，突然驚呼起來，“芙姐姐，你額頭的傷口……”
“怎麽了？”芙蕖緩緩伸出手指，輕撫那被凶獸的血燙出的森然傷口。
夢秀有些語無倫次，總是抓不住重點。
芙蕖抬手幻出一麵鏡子，對著額頭仔細端詳起來。
可看了半天，她隻看見個漸漸愈合的血窟窿，其他的什麽也沒有發現。
就在這時，夢秀才組織順暢了語言，“剛剛，那傷口發光了，像雞血石一般。”
“發光？”芙蕖有些不敢相信，這具身體絲毫沒有表現出擁有靈力的跡象啊。
“芙姐姐，是真的，你相信我，我絕不會看錯的。”
“可是……”
“芙姐姐，你信我嗎？”夢秀問的異常鄭重。
“當然。”她們兩個是患難加生死之交，她當然信她。
“那我放出一絲絲靈力探查你額頭的傷口，可以嗎？”
芙蕖沒有靈力，如果任由他人用靈力探入她額頭的傷口，如果那人居心不良，很有可能因此喪命。
但夢秀不同，她願意相信，願意讓她一試。
“可以，開始吧。”芙蕖盤腿坐在榻上，緩緩閉上雙眼。
夢秀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猶豫掙紮了好久才緩緩伸出手，指尖泛起銀白的微光。
“可能有一點點冷，芙姐姐你忍著點。”
她天生便會冰係術法，要不是被天帝這些年囚禁，又沒有良師教導，不然她早就實力驚人了。
“沒關係，你盡管放手去做。”
片刻後，夢秀的指尖觸上芙蕖眉心的傷口，銀白微光緩緩沒入那片血紅，最終消失不見。
一炷香後，夢秀猛地睜開眼睛，全身止不住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