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該來的還是來了
夕陽的餘輝，嵌入淡淡月影之中。
這是一座老舊的書屋，地處僻靜街區。
書屋很老舊，老式的原木設計裝修，麵積為八十平米。
雖然麵積不大，但是五髒俱全，各類漫畫、書籍、雜誌、碟片、寫真都有，還有一些二手售賣的書籍。
書屋的名字很簡約：奈奈書屋。
奈奈兩字是取自老板的名字。
“奈奈美，下午好！”
鬆井緒進門後熟絡的朝老板娘打招呼。
“鬆井，下午好呀！”八神奈奈美麵帶微笑，誘哄興奮的說：“三上老師發新片了，你要買嗎？”
鬆井緒臉微微一紅，“我是來買書的。”
“那行，你先看，要好的推薦找我。”
“哦。”
鬆井緒趕緊離開了視線，八神奈奈美穿的實在太性感了。
老板娘八神奈奈美已經四十歲了，保養的很好，臉上畫著精致妝容，看起來最多三十歲的樣子。
她優雅的坐在那裏，收銀台上放著一杯紅酒，一襲紅色露背長裙，肩胛骨處宛如兩隻蝴蝶，手修長且白皙，分外惹眼。
鬆井緒安靜的挑選著書籍，遇到喜歡的書就會駐足在書架前看上一段。
“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了下來。”
“寫得真好……”
鬆井緒輕聲讀著川端康成的《雪國》，看了兩頁，便決定買下來。
鬆井緒繼續挑選下一本，他看到聖、埃克蘇佩《小王子》，伸手去拿。
忽然，鬆井緒感覺食指與柔軟的指腹相碰，下意識縮回了手。
透過書的縫隙，書架的另一頭。
他看到了五百城茉央，他最喜歡的人。
“誒！是你！”鬆井緒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五百城茉央客氣點頭，“原來，剛才讀《雪國》的是鬆井同學，你很喜歡看這本書嗎？”
“嗯！喜歡！我喜歡那種淡淡憂傷的感覺。”
“我也是。”
鬆井緒實在是不喜歡透過縫隙講話，他繞過書架走到了五百城茉央身邊，想著兩人搭上話了，可得把握住這次機會。
五百城茉央側過腦袋，看向鬆井緒，她的臉白皙的就像從未見過陽光，病態冷漠的美，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
鬆井緒心兒莫名狂跳起來，不知為什麽，他就是喜歡五百城茉央這種看起來病怏怏的少女，自己肯定是瘋了，這不是賤的慌嗎？
九妹千穗像火，而五百城茉央像一塊冰，鬆井緒還是決定溫暖她。
“你也喜歡看書嗎？”鬆井緒沒話找話。
“嗯，我喜歡這裏的幽靜、書香，而且我在這感覺很安心。”
“嗬嗬，我也是。”
氣氛一下子又冰冷下來。
鬆井緒不知該聊些什麽，而五百城茉央默不作聲，隻是淡淡地看著書架。
鬆井緒鼓足勇氣，再一次告白，“我喜歡你。”
“我知道。”五百城茉央淡漠的就像在說別人的事。
熱情的火焰一下被澆滅，就像用力的拳頭打到了綿軟的沙發。
鬆井緒有些生氣，步步緊逼，五百城茉央輕咬嘴唇，不自覺的後退，被逼到了角落。
咚！
鬆井緒對五百城茉央來了一個壁咚，眼神炙熱的看著她，“我不管，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答複，不能給我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這樣讓我也好死心。”
五百城茉央眨著眼睛，猶豫離開，又看向了他，柔柔的說：“我不討厭你。”
並沒有拒絕他，相反這句話還有幾分曖昧的意思，鬆井緒真不會了。
“你喜歡我，對嗎？”
五百城茉央伸出右手，慢慢貼向鬆井緒的臉頰，停滯，又動，最終撫在了鬆井緒的臉頰上。
五百城茉央的手是那樣的冰冷，可是眼神卻讓鬆井緒感覺到了溫度。
一個人的眼神騙不了人，五百城茉央，喜歡自己，絕對的！
鬆井緒抓住了茉央撫在自己臉頰上的手，然後將嘴唇貼了過去。
“不行！！”
五百城茉央突然大叫一聲，雙手用力推開了鬆井緒，然後慌張地跑開了。
“茉央……”
鬆井緒呆站在原地，他感受到了五百城茉央的喜歡，為何又拒絕他？
一定要找到答案，鬆井緒做了決定。
……
入夜，霓虹斑斕。
鬆井緒離開書屋，來到公寓樓下，在路燈的映照下瞄了，隱約看到家中有人影閃動。
“進賊了？”
鬆井緒立刻警覺起來，小心翼翼邁過斑駁鏽跡的鐵梯，上樓後，貼著牆壁貓著腰，沿著回廊小心前行，順手在門邊還拿起一個棒球棒，握在手中。
果然！
門鎖被破壞，門是虛掩的。
“這賊膽子太大了吧！”
鬆井緒大吼一聲，猛地一腳將門踹開，“小偷！你可要倒黴了！！”
“回來了。”
一之瀨美空溫柔的看向鬆井，穿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正在電磁爐前做晚飯。
她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漂亮容貌，看樣子二滕玲奈的生肌霜效果不錯。
鬆井緒驚訝道：“美空，你幹嘛？”
一之瀨美空眉眼彎彎，聲音甜美的說：“給你做料理，報答你呀！我總不能白拿你的生肌霜吧！”
“所有你把鎖搞壞了？闖進來？”
“怪我心急了點，對不起嘛！”
鬆井緒感到頭大，一之瀨美空這是戀愛腦發作嗎？這哪裏像成年人幹的事？
“別不高興了，飯馬上就好了，你乖乖的坐在那裏，我今天一定好好侍奉你。”
“侍奉……”
一之瀨美空穿著黑白相間的女仆裝，打扮的很可愛，黑色絲襪分外晃眼，鬆井緒莫名的臉紅了，不自覺的聯想起霓虹動作片，深入交流的場景。
“我不需要。”鬆井緒在櫃子裏翻找工具，準備將鎖修一下。
一之瀨美空將鍋裏的炸蝦起鍋，篤定的說：”不，你需要的。”
兩人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聊的都是學校的日常。
很快，鬆井緒修好了鎖，坐在飯桌前，等待開飯。
一之瀨美空的廚藝很好。
飯桌上的料理看起來很可口。
日式包菜卷、兩條秋刀魚、天婦羅炸蝦、味增湯、綠茶蕎麥麵也做了一點，再加上兩碗白米飯，便是桌上的全部。
“呼，看起來味道好好的樣子。”
鬆井緒稱讚著美空，對她又多了幾分好感，他很久沒有吃過家常飯了，想著美空這種賢惠的女孩子，娶做老婆的話肯定很幸福。
一之瀨美空眼睛亮閃閃，“鬆井，嚐嚐。”
鬆井緒用筷子拈起一個包菜卷，放入口中，慢慢咀嚼，湯汁伴著肉味在口中蔓延，唇齒留香。
“好吃！！”
一之瀨美空眼睛彎成月牙，笑容溢滿，用手拈起一個炸蝦，遞到鬆井緒嘴邊，“那，這個也嚐嚐。”
一之瀨美空模樣可愛的喂食，鬆井緒感到脖頸發熱，可也不好拒絕，稍稍猶豫後，便將炸蝦一口咬進嘴裏。
天婦羅好酥，蝦也挺新鮮的。
“美味！！”
一之瀨美空眼睛冒星星，“喜歡吃就好。”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很融洽。
蝦香與米香在口腔裏交融，吃得人心曠神怡。
鬆井緒吃完炸蝦再來口熱乎乎的湯，喉嚨流進肺腑，鮮香溫暖的感覺，整個人變的懶洋洋的。
“謝謝你，美空。”鬆井緒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感覺很舒服。
“嗬嗬，你喜歡就好。”一之瀨美空笑眯眯的走到鬆井緒麵前，右手攤開，“鑰匙，明天我還來。”
天真、甜美，一之瀨美空雖然不是那種極品美女，但是她的笑，是鬆井幾個女性朋友中，最甜美的一個。
這讓鬆井緒有點失控，也許是因為吃飽的緣故，也許是對美空有了感情，他倏然捏住了美空的手，將她環進了懷裏。
一之瀨美空小臉紅撲撲的，宛如一隻可愛的小貓咪，躲在鬆井的懷裏，粉唇輕咬。
她側過臉微微抬眸，捷羽輕閃，似在問詢，似在撒嬌。
“小緒……”
鬆井緒輕輕摟著美空，感覺她的身體柔柔軟軟的，身上散發著好聞的柚子香味。
自然的，鬆井緒在美空額頭香了一口。
“小緒，你喜歡我對嗎？”聲如蚊呐，柔的像西湖的水。
鬆井緒感覺腦袋嗡嗡的，臉頰發熱，手變得不老實起來。
她嚶嚀出聲，變得更加綿軟。
“如果我有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
就在這時，鬆井緒的手機鈴聲《機器貓》不合時宜的響起。
兩人有些尷尬，依然還想纏綿。
可是鈴聲聽起來有些頑強，一直在響，“……昂昂昂，小叮當幫我實現了所有的願望。”
“接吧！”
鬆井緒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九妹千穗，趕緊上劃接通。
【九妹千穗：你在幹什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我……我剛才在洗澡。”鬆井緒第一次撒謊了，心虛的問：“九妹，有事嗎？”
【九妹千穗：“少費話，把你家地址發過來，我過來找你！”】
“好。”
“嘟嘟”那邊傳來電話已掛的聲音。
鬆井緒尷尬的看向美空，“九妹千穗要來了，還有，剛才我衝動了，對不起……”
一之瀨美空又不傻，秒懂言外之意。
她眼神暗淡了，抿了抿嘴唇，整理著裙擺，“沒關係的，我走了。”
鬆井緒一種負罪感湧上心頭，覺得自己是個垃圾，美空肯定傷心了。
一之瀨美空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活潑揮手，“嗬嗬，我走了。”
“嗯，拜拜。”
送走了一之瀨美空，鬆井緒趕緊在家裏收拾。
十幾分鍾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鬆井緒開了門。
九妹千穗燦爛一笑，“緒醬，你在幹嘛？”
鬆井緒心虛的勾著腦袋，“剛剛吃完飯，在收拾。”
九妹千穗指著自己，“好看嗎？”
鬆井緒抬頭，這才發現，九妹千穗今天打扮的很清純，她穿著一套不知從哪裏淘來的高中水手製服，棕色短膝棉襪，圓頭黑色小皮鞋，標準的高中生打扮。
很青春，很有吸引力，鬆井緒喜歡看又怕被九妹認定是個變態，佯裝正經不懂的說：“九妹？你這是幹嘛？”
“你這種變態，不是最喜歡JK的嗎？”九妹千穗一臉壞笑，“作為女朋友逗你開心，怎麽？不願意？”
鬆井緒尷尬一笑，“九妹，請進。”
屋子很小，一眼便能看到頭。
九妹千穗皺了皺眉，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盯著鬆井的眼睛，“有女人來過？”
鬆井緒大驚，努力掩飾內心驚慌，眼神閃躲，“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九妹千穗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你知道嗎？一個人撒謊，就會反複強調某個詞，而且眼神遊移，你現在就是這個樣子。”
“對不起……”鬆井緒對九妹千穗又愛又怕，雙手合十告饒，老實的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甚至將自己一時衝動，對一之瀨美空親親摸摸的事也說了。
九妹千穗氣悶地用手在臉上扇風，惱羞的說：“從來沒見過你這種呆瓜，你不會說一半藏一半嗎？”
鬆井緒決定將誠實進行到底，“剛才對你撒謊我就很後悔，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九妹千穗看著鬆井緒可憐兮兮的樣子，心軟了，想著自己對鬆井管的會不會太嚴了。
“算了。”
鬆井緒如釋重負，“九妹，你找我有事嗎？”
“我心髒又不舒服了，你給我治療一下。”
“你躺下。”
九妹千穗躺在沙發上，鬆井緒跪在邊上輕輕握住了九妹千穗的手，係統麵板閃著淡藍的光，自己的五級治療技能依然不能治愈九妹的心髒病。
但延緩、放善它的狀態還是可以做到的。
一股溫暖的氣息從手臂流進九妹千穗的身體，周身循環後，交匯於心髒。
九妹千穗美眸微眯，感覺身體很舒服，胸口也不難受了，一股睡意襲來，沉沉睡去。
溫暖橙黃的燈光，在屋裏流蘇。
九妹千穗側顏極美，氤氳的光暈泛在她的烏發上，乖的就像一隻貓咪，軟乎乎的等人撫摸。
鬆井緒稍稍改變姿勢，與九妹的手變成更為緊密的十指相扣，臉頰偷偷靠近。
九妹千穗驀然睜眼，眼波流轉眉目含情，綿軟慵懶的說：“緒醬，可惜我有心髒病，好想和你做更親密的接觸……，對不起……”
“我不介意。”鬆井緒微笑著，輕啄了九妹的唇，抬起頭輕聲說道：“治療結束了。”
九妹千穗勾住了鬆井緒的脖子，“我還要……”
情動兩個字，留在了夜的深處。
……
下午四點。
也許幫助部，正常的社團活動時間。
其實部裏就隻有兩個人，二滕玲奈和鬆井緒。
期間倒也偶爾有同學過來要入部，都被二滕玲奈以各種理由拒了。
鬆井緒手上拿著藍色的抹布，正在賣力的進行打掃。
自從他來到也許幫助部以後，做了很多事，將部裏原來占據一半的雜物全部處理掉，老舊的電視機還能正常使用，他配了一個天線，無事的時候還可以收看電視節目。
二滕玲奈嘴裏嗑著瓜子，翹著二郎腿，玉足趿著拖鞋，偶爾輕點，看著電視節目，悠然自得。
電視裏正放著一部近期熱播的狗血偶像愛情韓劇。
這個劇又長又狗血，一共八十集。
男女主角，在經過了邂逅、車禍、失憶、癌症、和好、分手、再和好；舔狗、惡女各種從中作梗，各種極限拉扯以後，終於來到了大結局。
路口紅綠燈處。
男女主角在街道兩邊相遇，隔著一條馬路，明明可以過去再聊，卻要互相隔空喊話。
男主一通深情狗血的告白，女主也終於坦露心意，忽然“呯”的一聲，一輛麵包車疾馳而來撞向了男主。
鏡頭一轉，是男反派愛而不得女主，於是卑鄙出手。
而女主像個智障一樣，也不打醫院的救護電話，抱著男主就是一通各種煽情告白……
這劇情狗看了都搖頭，鬆井緒懷疑這編劇是個智障，而能追劇追到八十集的觀眾，智力也不會高到哪裏去。
都說偶像戀愛劇降智，果然如此。
二滕玲奈此刻瓜子也不吃了，跟著悲傷的劇情流下了眼淚，抽抽嗒嗒的，大有越哭越凶之勢。
鬆井緒哭笑不得，從兜裏拿出紙巾，一張一張的抽給她，“玲奈學姐，電視劇都是假的，你別哭了。”
“嗚……，你懂什麽？你們人類就是冷血無情……”
“喂喂，學姐，不帶你這麽人格攻擊的！”
“還有紙巾嗎？”二滕玲奈淚眼汪汪的看著鬆井緒。
鬆井緒尷尬的聳了聳肩，“沒有了，你要不去洗把臉吧！對了，洗手間有紙。”
“嗯，也好！”二滕玲奈趿著拖鞋離開了。
鬆井緒關掉電視，然後繼續開始打掃。
啪！
鬆井緒感覺屁股被人重重地踹了一下，整個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鬆井緒剛要開罵，轉過頭看到是三羽瑛紗，喉嚨連續吞咽了幾下，將要罵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三羽瑛紗是黑幫家族勢力的大小姐，上回替她治療，鬆井緒差點連小命都丟了，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鬆井緒，可讓我找到了！”三羽瑛紗雙手抱臂，嘴角掛著戲謔的笑。
那把懸在頭上的劍，終於還是來了。
“嗬嗬，大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鬆井緒擠出討好的笑，心裏祈禱著這娘們放過自己。
三羽瑛紗冷冷一笑，“我已經想到怎麽懲罰你了？”
鬆井緒臉都嚇白了，結結巴巴的說：“怎……怎麽懲罰……”
三羽瑛紗俯身走近坐在地上的鬆井緒，“沉屍東京灣？可好？”
三羽瑛紗畫著精致的淡妝，脖頸、耳朵、手上戴著價格不菲品牌首飾，穿著一件款式奢華的藍色吊帶裙，腳下蹬著黑色高跟鞋，整個人顯得氣質且嫵媚。
呼，好大！
鬆井緒無意看到了三羽瑛紗，粉色之下覆蓋半山之腰的兩座雪峰，臉瞬間紅了。
三羽瑛紗察覺到了鬆井緒的異樣，按住胸口，斥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現在就殺了你！”
就在這時，二滕玲奈剛從洗手間回來。
鬆井緒瞬間滿血複活，一陣小跑躲在了二滕玲奈的身後，動作熟練地環住了她的肚子。
鬆井緒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探出頭來，“三羽瑛紗，你說我是狗，那你就是屎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