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娘過去擰斷你脖子
不過是一條走狗,竟然還真把自己當塊寶了?
謝卿宜一動不動,神色平淡如水,隻是用一雙清如水亮如星的桃花眼看著她。
明明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是玉湖中一顆璀璨的黑水晶,卻帶著無形的壓迫感。
喉嚨發幹,好像被一雙大手死死鉗住,馬上就要被撕裂了一般。
蘭鵑被她看得膽寒發豎,雙腿忍不住顫軟。
再加上此時的謝卿宜披頭散發,滿臉血汙,臉色蒼白得好似厲鬼,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來咬斷自己的脖子。
謝卿宜指著那隻破碗,不鹹不淡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是人吃的嗎?”
蘭鵑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吼道:“鬼叫什麽?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還做你的王妃夢呢?這可是從後院大黃嘴裏省下來的,你還挑上了?”
“砰!”
蘭鵑抬腳踹翻那隻碗,趾高氣揚地瞪著她:“給你口飯吃都算抬舉你了,不吃拉倒!”
看著謝卿宜逐漸陰沉下去的神色,蘭鵑眼珠一轉,將被湯水沾濕的鞋尖遞過去。
還十分挑釁地晃了晃:“怎麽樣,這兒還有一口呢,要不要舔舔?吃飽了,我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在我的鞋子上擦擦嘴。”
說完這句話,蘭鵑和門外兩個看熱鬧的婆子都大笑起來。
“放肆,我瞧你們是要吃板子了,竟敢拿王妃尋開心。”
嬌柔甜膩的聲音傳來,頓時激起千層雞皮疙瘩。
就像有千萬隻螞蟻一擁而上,把人的骨頭啃成了酥油渣。
嘴裏的話明明在訓人,可語調卻是極其明顯的得意。
謝卿宜一陣惡寒,瞬間將目光望向聲音的主人。
隻見蘇姣姣身著桃粉羅裙,肩披銀緞如意紋鬥篷。
淩雲髻上戴了一整套金線密織的海棠絹花,以珊瑚紅寶石點綴,斜插一枚金鑲珠花蝠簪。
身形豐窈,體態婀娜,一張細滑的鵝蛋臉似月上玉兔,靈動純俏。
加上她肌膚賽雪,杏眼明澈,微彎的眼角染了雲霞般的胭脂,好似落入碧荷葉上的一瓣桃花,嬌憨可掬,是甜蜜的少女顏色。
不得不說,像她這種純然無害的美人,隻要安靜地站在那裏,給一個無邪的眼神,便能激發出男人內心最深處的保護欲。
難怪段愉辰非她不娶,光看皮囊,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溫軟尤物。
蘭鵑諂媚地貼了上去,替蘇姣姣拉緊鬥篷。
說話間還不忘轉頭瞪謝卿宜兩眼。
“側妃娘娘,這賤皮子不知好歹,竟把您的心意都糟蹋了,奴婢實在是氣不過,明明您才是王爺最寵愛的人。”
蘇姣姣裝作嗔怪地瞪了蘭鵑一眼,而蘭娟隻是舔著臉皮傻笑。
不過,有這麽個馬屁精在身邊,每天不分晝夜的把自己給拍爽了,蘇姣姣心中自然是痛快的。
也不會真的去責罰蘭鵑,更何況這些事,還都是她親自授意的。
做完樣子,蘇姣姣才回頭,裝作心痛地看向謝卿宜。
“哎呀,姐姐怎麽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啊?都怪我,若是王爺少疼愛我幾分,對姐姐的遷怒也會淺一分。”
說罷,她還特意用手帕抹了抹幹燥的眼角道:“姐姐啊,你從前怎麽折辱我都好,妹妹不怪你,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做出這種害人性命之事,王爺光明磊落,是斷斷容不下你這種人的。”
謝卿宜的肺都快氣炸了。
當初明明是蘇姣姣三番五次地激怒原主,原主才會情緒失控,做出很多瘋狂的舉動,這才害得原主被段愉辰厭棄。
她蘇姣姣又何時受過折辱?
“怎麽,段愉辰那豬腦袋想通了?打算幹掉我?”謝卿宜冷笑,一雙桃花眼中浸滿寒霜。
怒意不斷增加,她渾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傷口處又滲出了大片鮮紅。
聽到她罵段愉辰是豬,蘇姣姣顯然有些生氣。
但她還是攥緊手帕,麵上扯出一抹違心的笑容:“姐姐,你流了好多血啊,好歹是王妃,也不好叫你死得太寒酸。”
流了這麽多血,蘇姣姣心裏認定她是活不長了。
與其留在跟前礙眼,倒不如趁早把這個禍害處理掉。
這樣自己也能盡快坐上王妃的寶座。
“與其活著受罪,還不如早點投胎,來人,給王妃收屍。”
蘇姣姣紅著眼眶,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演技真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門外的兩個婆子立刻拿來草席,想要把還剩一口氣的謝卿宜裹了丟到亂葬崗去。
什麽收屍,這是要讓她直接變成屍體吧。
謝卿宜臉上的神情徒然淩厲起來,反手將兩個婆子扇到地上。
兩個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氣,婆子們哪裏見過自家王妃這副母夜叉的模樣,登時呆了,捂著紅腫的臉頰坐在地上,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你個賤種,還敢打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蘭鵑氣急敗壞地擼起袖子,揚手就要往她臉上抽。
謝卿宜雙眸泛起殺意,立刻將手裏的泥土砸到蘭鵑臉上。
“啊——”
蘭鵑躲閃不及,正被濕泥糊了眼睛,急急向後退了兩步,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真該死,這蠢女人從哪兒學來的陰損招數!
謝卿宜眼疾手快,猛地擒住蘭鵑的胳膊,用力一擰。
隻聽“哢嚓”一聲,骨骼錯位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手!”胳膊無力地垂下去,蘭鵑立刻嚎叫起來。
脫臼了,真的脫臼了!
她疼得滿地打滾,看向謝卿宜的目光也更加怨毒。
“想動我,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謝卿宜冷笑。
隨即將目光移到蘇姣姣臉上:“狗就是狗,跟了個笨主,連帶著自己也變成了蠢貨。”
蘇姣姣臉上的血色瞬間退散,泛起了難看的青白。
謝卿宜為了成為文宣王妃跟母家決裂,早就沒有靠山了。
她怎麽敢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簡直是找死。
“姐姐這話可真是傷了姣姣的心,原本還想給你些體麵,可你自己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顧姐妹之情了。”
隻要無聲無息地弄死她,對外稱王妃染疾去世,自己悲痛欲絕躺兩天,不僅能落個敬重正妻,心地純善的美名,還能趁機收攬王妃之位,怎樣都不虧。
蘇姣姣也不裝了,對蘭鵑命令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爬起來,把這賤人給我拉出去埋了。”
蘭鵑不敢違背主子,忍著劇痛去扯謝卿宜的胳膊,卻被她掙開,反手甩了一耳光。
一聲慘叫,蘭鵑捂著臉,狼狽地倒在了地上。
脫臼的胳膊高高聳起,加上這大力的耳光,疼得她眼冒金星。
“側妃娘娘救命,王妃瘋了,她這般羞辱我,就是在打您的臉麵啊。”蘭鵑淚眼朦朧,朝蘇姣姣哭喊著。
謝卿宜伸出一根手指,直定定地指著蘇姣姣道:“有本事站在那裏別動,老娘立馬過去擰斷你的脖子。”
蘭鵑的慘狀還在眼前,她嚇得驚叫一聲,急忙從椅子上跳起來:“謝卿宜,我要剝了你的皮!”
蘇姣姣怒火中燒,正欲發作,眼角餘光卻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衣角。
她立刻將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委屈道:“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蘭娟好歹也是您身邊的老人,您怎麽能拿她出氣呢,您要殺就殺我好了,千萬不要連累無辜的人啊。”
謝卿宜微微一愣,歪頭去看,就見一臉怒容的段愉辰走了進來。
他負手而立,滿眼嫌憎地瞪著她,仿佛她就是這世間最汙穢的存在。
“謝卿宜,你當真是活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