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和發小分過手?

金燦燦回到家,腦子亂成一團,她實在搞不清現在的狀況,她想找個熟人問問,於是想給爸媽打個電話過去,一看時間都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想著爸媽每天早上四點就要起來準備包子就有些舍不得打擾他們。

便又在通訊錄裏翻著,看看有沒有熟人可以問問。終於在手機最下麵發現了沈源的名字。

沈源是她的發小,比她小三歲,他爸媽離婚早,從小跟著爸爸,可男人哪裏會照顧孩子,一挺漂亮的小孩每天髒兮兮的,吃飯也有一頓沒一頓的。

金燦燦爸媽在小區門口開包子鋪,總看見沈源流著哈喇子,眼睛亮亮地蹲在樓下等他爸下班,叫他也不理,給他,他還很懂事地不要,怎麽塞也不要。

最後暴脾氣的寧媽媽忍不住說了沈源爸爸一頓,你下班晚也給孩子吃飯的地方安排好啊,哪怕每天跟店裏吃幾個包子也行啊。

沈源爸爸也是個老實人,就每個月在寧家的包子鋪放幾百塊錢,自己上班忙忘記做飯的時候,就讓沈源過去拿包子吃。

沈源得了爸爸的話,便成了金燦燦家的常客,可以說是吃著金燦燦媽媽做的包子長大的。

上學後兩人還在一個學校,關係就更好了,天天一起吃飯,上學,有時候還會一起在店鋪裏幫忙爸媽包包子,在金燦燦的記憶裏,昨天放學還和他一起坐公交車回家的呢。

他們倆好得和親姐弟似的,就算她結婚了也應該算半個娘家人,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金燦燦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嘟嘟了好多聲那邊都沒人接,她又連續打了兩次,那邊才接起來。

“喂?”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陌生,和以前沈源的聲音不太一樣,好像低沉了不少。

“喂!小圓子,嘛呢?”小圓子是沈源的小名,隻有家裏人才這麽叫的,金燦燦像往常一樣,輕車熟路地招呼著。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似乎信號不好般並無回應。

“喂喂,說話啊,小圓子,你聽得見嗎?”金燦燦又緊張地問。

“嗯。”沈源回答。

金燦燦在電話這頭都能想到他的樣子,一定是低著頭一副呆呆又懵懂的樣子,特別軟綿可欺。別看沈源和她同年級,但是他可不是和她同歲,他可是個猛人,四年讀完小學,一年半讀完初中,一年半讀完高中,她高三的時候正好和跳級的他一個班,她不管怎麽努力學,每次排名考都被這十四歲小鬼碾軋。

在她苦苦準備高考的時候,人家都已經收到了z大的保送通知了!真是羨慕死人。

“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啊?哎,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最近被車撞了,頭疼得很,你是不是應該來看看我呀?”金燦燦抿著嘴唇笑,她覺得憑著自己和沈源的關係,這點小要求應該不過分。

“看你?”電話裏的聲音帶著一絲猶豫和不解:“咱倆不是已經絕交了嗎?”

“啊?咱倆都能絕交?”金燦燦簡直不敢相信。

“是你說的,你再也不想理我了,讓我也別找你。”

“昂!”金燦燦嚇得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沒說過!”

“說過的。”沈源的聲音特別的確定:“我記得很清楚。”

“呃……”金燦燦當然不敢質疑沈源的記憶力,他可是個走一路一路廣告牌上的字都不會記錯的天才啊。

“這……就算說過了,那肯定也是氣話嘛,這麽多年了,何必當真呢!”金燦燦連忙沒皮沒臉地辯解道:“再說,女人說絕交都是口是心非,你年紀那麽小怎麽可能會懂。你當年肯定沒有挽留我對不對?”

“……”

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金燦燦立刻就知道這個書呆子肯定是她說什麽他就信什麽了,絕對沒想過要質疑或者反對:“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我說絕交就是心情不好隨便說說的嘛,你幹嘛當真,你來找找我,給我一個台階下不就和好了嘛,你還真和我絕交,你缺心眼啊。”

“原來是這樣啊,你當年不是真的要和我分手?”沈源年輕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釋然和激動。語氣都歡快了不少。

金燦燦一愣,等會!你這話說的,怎麽好像咱倆在一起過似的?

咱倆不是比真金還真的“親”姐弟情嗎?!

金燦燦還沒來得及細問,就聽電話那頭已經掛了。等她再打過去,那邊已經不接了。

“搞什麽嘛。”金燦燦無語地想翻白眼。這沈源啊沈源,還跟小時候一樣,自己的話說完,就不管別人說什麽了,永遠隻專注於自己,腦回路異於常人。

哎,十年,自己真的越來越搞不懂他了。算了,本來也沒懂過。

金燦燦在房間裏翻來覆去靜坐了半夜,房間裏的燈都開著,她第一次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還是兩層,總覺得其他房間看不見的地方有些危險,她半夜起來把自己的房門鎖上,又忍不住在房間裏東翻西翻了起來。

房間裏的抽屜沒什麽東西,隻翻到了一些雜誌和書本,還有些保健的藥品,金燦燦一個個研究了過去,什麽美白丸啊,葡萄籽膠囊啊,維生素C啊,鈣片啊,一堆亂七八糟的。其中還夾雜了一瓶白色的藥丸,藥瓶上寫著“氟西汀”。

這是啥?

金燦燦上網查了查,發現是一種抗抑鬱的藥,一般是抑鬱症患者服用的。

這是誰吃的?啊,不會是陸潤年的藥吧?

也是,自己要和他離婚,還分他財產,外麵還有小情人,搞得他抑鬱了?

這個這個,真是對不起他。

金燦燦在心裏內疚了半天,為陸潤年點上一根同情的蠟燭,然後帶著這股小小的愧疚睡著了。

第二天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她打開手機一看,上麵寫著陸潤年,接起來後就聽裏麵言簡意賅地問:“你在哪?”

“什麽啊?”金燦燦昨晚翻了大半夜屋子,天亮才入睡,現在還有點困著呢。

“說好早上9點民政局見,你人呢?”電話裏的陸潤年聲音冰冷冷的。

“啊!對!對不起,我睡過了,我馬上來。”金燦燦立馬從**跳起來,衝進洗漱間洗洗刷刷,從衣櫃裏抓出一套衣服套上就走。

陸潤年在民政局門口按掉了通話,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金燦燦會睡過頭?他才不相信,結婚這三年,她的腦子裏就像裝了個鬧鍾,把他們全家人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一絲亂子也不會出。可即使這樣,他的母親和姐姐依然不喜歡她,覺得她配不上自己,家裏的矛盾總是很多。有時候他也搞不懂,為什麽女人之間這麽多不見硝煙的戰火。

爭執了那麽多年,又發生了那樣的意外,其實他也已經很疲憊了。

而那天,他出差提前回家,進了房間就看見她和一個男人躺在他們睡了多年的**,當時他又震驚又憤怒,整個人就像被油澆了一般,怦然跳起,衝過去想把那個男人殺了。

就算對這個女人的感情越來越淡,可這種事情依然不能忍受!

要不是他家裏人出來攔著他,那天,應該不會善了吧。

他不想再多說什麽,既然她已經不愛他了,和他在一起又那麽痛苦,那便離婚吧。

互相放過彼此,也許也是一段感情的善始善終。

陸潤年輕輕垂下眼睛,安靜的站在民政局門口等著,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像一棵白楊一般,一月的寒風有些冷,吹起他的額前的碎發露出好看的五官,就連剛剛要走進去結婚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盯著看了半天,惹得自己對象吃醋地扯了扯她,她才尷尬地被自己的老公扯進去。

那小姑娘心想,誰啊,能嫁給這麽帥的男人。

金燦燦慌忙從出租車上下來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她不知道自己家的老公站在民政局門口,差點拆散了好幾對剛準備進去結婚的小夫妻,又治愈了好幾個因為離婚心碎的女人。

“對不起啊,打不到車。讓你久等了。”金燦燦三步並兩步跑來,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明明路過那麽多空車,硬是沒一個帶她的。

陸潤年強壓著脾氣看了她一眼,疑惑地微微皺起眉頭,她居然沒化妝,頭發也亂糟糟的,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寬大羽絨服,把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在裏麵,看不出身材,隻露出一張小小瘦瘦的臉,幹淨的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滿是愧疚地看著他。

陸潤年幾乎忍不住眼前的女孩來,在他記憶中自己的妻子是個連回房間睡覺都畫著精致的妝容,每天早上他一起床,就已經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亂,精致優雅的女人。他有時候甚至覺得她臉上的妝容就是她的麵具,她那些貼身的時尚衣裙就是她的鎧甲一般,冰冷生硬地阻擋在他們中間。

而現在的她更像一個急著去上課,剛從被窩裏爬出來的小女生,那麽自然,那麽鮮活,就像當初他愛上她那時一樣。

陸潤年有一絲恍惚……

“等急了吧?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吧。”金燦燦見他不說話,雙手合十使勁道著歉。

陸潤年深深地看她一眼,沒說話,隻是率先轉頭走進去。

金燦燦跟在後麵像個小媳婦似的,坐到民政局離婚的辦事桌邊,辦事員問:“離婚協議。”

陸潤年遞上了兩人都簽字了的離婚協議,辦事員翻看了一下,抬頭問:“確定要離?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陸潤年低頭,沉默了半晌,最後道:“不用了,就這樣吧。”

金燦燦看他一眼,心裏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說難過吧也不是,說開心吧也一點沒有,隻是覺得有點可惜。

這麽好看的男神,自己連手都沒摸過呢,就要離婚了。想想真傷心,還好還有三億安慰我受傷的心靈!

嗚嗚嗚,可還是覺得難過,我的心靈真是太脆弱了。

金燦燦捂著胸口真心哀悼她還沒品味過就消失掉的婚姻,沒聽見辦事員敲著桌子喊:“女方證件拿出來。”

陸潤年的麵前已經放了一疊證件,而金燦燦還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辦事員,一臉懵地瞪大眼問:“什麽證件?”

辦事員拍著桌子道:“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兩寸單人照,帶了沒?”

辦事員問一個金燦燦搖一次頭,問一個金燦燦搖一次頭。

辦事員嗬嗬一笑看著已經黑了臉的陸潤年道:“什麽都不帶怎麽離,你們兩個協商好再來吧。”

陸潤年一把將麵前的材料都摟過來,用力地塞進文件包裏,一把拉起金燦燦的胳膊將她半拖到沒人的地方,一把把她按在牆上,深邃的雙眼瞪著她問:“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沒有沒有沒有。”金燦燦忍著疼連連搖手:“你別生氣啊,我不知道離婚要帶這些東西,我現在知道了,我回去準備,明天我們再來?”

陸潤年被氣得冷笑一聲:“你當我很閑嗎?跟你一趟一趟往這跑?”

“那你說怎麽辦?要不,你在這等著,我回去拿?”金燦燦特別有誠意地建議道。

陸潤年深吸一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跟一個女人計較,他用力地吐出一口氣,點點頭,咬牙切齒道:“行,你回去拿,我等著。”

“你放心,我保證很快回來!”金燦燦不敢再看陸潤年生氣的臉,低著頭縮著腦袋很快從他身邊穿過去。別看他長的這麽帥,生起氣來也挺嚇人的。

陸潤年看著她像小兔子一樣飛快跑走的背影,用力地吐出一口氣,在民政局大堂裏找了一個位置,雙手抱胸,冷著臉安靜的等著,從上午等到下班,又等到上班,又等到下午下班,那個說馬上就回來的某人,一直沒有來。

剛才給他辦理離婚手續的辦事員下班了,經過他身邊小聲跟另一個辦事員說:“你看那個男的,大清早就來了辦離婚,女的什麽都沒帶,說回家拿,到現在都沒來呢。”

“女的不想離唄。”另一個辦事員一副見多了的樣子說。

“不想離有什麽用,那男的長這麽帥,外麵肯定有人了,不然怎麽可能逼著女的離婚。”

“肯定的呀,說不定肚子都大了。”

“嘖嘖,現在的男人。”

“嘖嘖,人模狗樣的。”

兩個女辦事員一邊悄悄八卦一邊下班走了,那些話一字不漏地傳進陸潤年的耳朵裏,他眯起眼睛,緊緊捏著拳頭,咬著牙恨恨地道:“金、燦、燦,你有種!”

此時,金燦燦對著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家裏,捧著腦袋想:那些證件到底放到哪裏去了?怎麽一個都找不到!這怎麽跟陸潤年交代啊,難道跟他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自己放的東西連我自己都找不到……

完了,肯定會被他罵死!

金燦燦想到這裏,就聽見門鈴叮咚一聲響了,她連忙光著腳丫跑到門口,對著貓眼往外瞧,隻見黑著一張俊臉的陸潤年正站在外麵,似乎攢滿的怒氣值就等著對她放個大招!

嚶嚶嚶,怎麽辦?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