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攔截
又是打流氓，又是製作人皮麵具，忙了一整日累得很。
蘇雪蓮翻回院子，吩咐綠蘿守好門，便躺在鬆軟的床榻，打算補個覺。
“二姐，你在屋裏嗎？”剛躺下沒多久，屋門咚咚作響，蘇柔兒假惺惺的聲音傳來。
真是陰魂不散！
蘇柔兒怕是養好了傷，便馬不停蹄過來找她算賬了，想到這蘇雪蓮睡意全無。
起身，蘇雪蓮讓綠蘿尋來紅色胡粉【用來假冒血汁】和手絹。
做足準備，蘇雪蓮掃了眼不停晃動的門，綠蘿會意，偷摸挪到門後拔出門閂。
門大開，貼在門外的蘇柔兒主仆失去重心，臉朝地摔個狗吃屎。
“你敢裝神弄鬼戲耍我們！”婢女吐掉泥巴，扶起蘇柔兒，揚手就要打綠蘿。
“咳咳……”蘇雪蓮出聲打斷，“三妹咳前來何事？”
蘇雪蓮壓著嗓子，猶如卡了陳年老痰，病入膏肓的老嫗。
綠蘿趁機逃去床邊，扶蘇雪蓮起身，拿軟枕墊著讓她靠在床頭。
蘇雪蓮小臉蒼白，眸子布滿紅血絲，神色蔫蔫，像是病入膏肓。
“啊~姐姐你這是咋了？”蘇柔兒不敢上前。
蘇雪蓮扯了扯綠蘿衣角，小丫頭擠出眼淚便開始哭。
“小姐風寒本就沒好，前些日子中毒又被夫人教訓，情況一天不如一天，今早醒來便是這副模樣了。”
說完，蘇雪蓮抓著帕子捂嘴咳得震天響，恨不得將整個肺都咳出來。
“可有請大夫來看過？”蘇柔兒躲到婢女身後，皺著眉問。
“大夫說風寒加重，休息幾日便好。”綠蘿語氣輕鬆，“三小姐前來何事？”
蘇柔兒鬆了口氣，走到床前親切地握住蘇雪蓮的手：“二姐，柔兒想請你向父親求情，放母親出來！”
未等蘇雪蓮回應，掌心黏膩的觸感傳來，蘇柔兒垂頭，蘇雪蓮手上的帕子竟沾了猩紅的血。
“啊～血！”蘇柔兒鬆開蘇雪蓮，像見了閻羅王般往外逃。
“三小姐別急著走啊！好歹留下喝杯茶。”綠蘿熱情挽留，小跑著作勢將蘇柔兒拉回來。
“不了不了，我還有點急事！”
主仆二人連忙擺手，連滾帶爬出屋子，綠蘿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總算清淨了。”蘇雪蓮伸個懶腰，蓋好被子沉沉睡去。
無人叨擾，蘇雪蓮又連著幾天吃好喝好睡得安穩，身上的傷徹底痊愈。
是時候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除夕夜。
陪綠蘿吃年夜飯，蘇雪蓮奉上大紅包，趁機灌醉小丫頭。
扶著她回房睡下，蘇雪蓮帶上人皮麵具易容成男子，換上夜行衣禦輕功飛出相府。
爭奪血書那日趕時間，沒有易容，讓東方邕起了疑心。
這回她易了容，還將武器換成了砍刀，這次東方邕的人肯定不會再認出她了！
吃完年夜飯，大孩童穿著新衣鑽出來，迫不及待點燃爆竹。
小的大人抱在懷裏，欣賞滿院火花。
兒時，她也曾害怕地縮在爹爹懷裏，露出雙眼看哥哥們放煙花。
蘇雪蓮穩住心神往皇宮掠去。
萬家煙火，整個金陵亮如白晝。
唯獨墨宸府邸，連根蠟燭都不點，籠罩在無盡的黑暗。
墨宸拎著食盒從假山走出：“本官夜守皇宮，多派些人看著，別讓她再偷跑出來。”
“是。”初一接過飯盒，“主子，淩王此前經常出入蘇府，想來他與二小姐的確來往頻繁。”
“嗯。”果然如他所料，墨宸淡淡道，飛身離去。
皇宮保和殿。
絲竹聲起，歌舞升平。
各宮妃子、眾皇子攜家帶口集聚一堂，歡歡喜喜吃了個年夜飯。
皇帝多喝了幾杯，有些微醺。
“陛下不好了！珍寶閣走水了！”禁軍一路小跑來秉。
“都愣著幹什麽？全給我去滅火！”皇帝氣得掀翻滿桌佳肴。
“是～”
所有人趕去珍寶閣滅火，宴席草草了事。
東方邕走過去，拍著皇帝後背為他順氣：“父皇，兒臣送你回養心殿吧。”
“你有心了。”皇帝對淩王的表現很是滿意，殊不知今日的走火都是眼前這個孝子的傑作。
蘇雪蓮隱匿在不遠處的宮牆上。
東方邕攙著皇帝走來，她手持彎刀從天而降。
“父皇快跑！”東方邕衝在前頭護住皇帝，與蘇雪蓮對峙起來。
東方雍的三腳貓功夫不夠看，蘇雪蓮幾招打趴他。
隻要蘇雪蓮想，就能一刀將他脖子給抹了。
但回想前世的仇恨，就此了結太過便宜他了。
她強硬的壓下心中滔天恨意，眉頭一挑，收刀拽起他的衣領，掠到禦湖中央，丟進冰冷的湖水。
“來人，救救本王！”東方邕嗆了幾口湖水，胡亂地拍打湖麵呼救。
讓你也嚐嚐令人絕望的寒冷！
折返回去，皇帝跟隨侍太監已經狂奔到鎧武門附近。
蘇雪蓮放倒所有太監，皇帝嚇得屁滾尿流，縮在角落抱頭哀嚎：“來人啊！護駕！”
彎刀刺到皇帝脖頸之際，兵器碰撞聲響起。
顧武擋在皇帝麵前：“陛下，你沒事吧！”
“快抓住刺客，必定要將他千刀萬剮！”皇帝氣得要將牙齒咬碎。
蘇雪蓮故意放水，顧武越戰越勇，她節節敗退，應付幾下便逃了。
顧武本想去追，皇帝緊緊拽住他的衣角：“別追了，護朕回養心殿！”
飛出宮門，蘇雪蓮與珍寶閣方向趕來的花姨匯合，誰知墨宸迎麵掠來攔在兩人麵前。
“我拖住他，你先走。”蘇雪蓮推開花姨。
“盟主！你小心些。”自知留下會拖後腿，花姨毫不猶豫離開。
墨宸要去追，蘇雪蓮揮刀阻攔。
有過交手經驗，蘇雪蓮不敢離他太近，饒是如此，仍被他淩厲的掌風重傷。
蘇雪蓮捂著胸口嘔血，撒了把師傅給的毒粉，趁機逃脫。
毒粉散去，禁軍來秉：“大人，珍寶閣大火已撲滅，但縱火犯逃了。陛下遇刺被鎧武門門領救下，淩王不敵被刺客扔進禦湖！”
“讓他多泡會兒，剩口氣再去撈，全力抓捕縱火賊犯！”墨宸說完，沿著蘇雪蓮逃逸方向追去。
負傷回屋，不忍吵醒熟睡的綠蘿，蘇雪蓮獨自拿出師傅給的傷藥服用。
剛要換下夜行衣，窗外刮來陣陣陰風，燭火全數熄滅，屋裏陷入黑暗。
凍得汗毛豎起，蘇雪蓮拉上衣裳，摸出火折欲點亮油燈，又被詭異的風刮滅。
她起身走去關窗，反光的銀色麵具詐現。
沒來得及反應，她纖長的脖子已被人掐住，倒向床榻，高大身影欺身而來。
“好重的血腥味！二小姐這是受傷了？”溫熱的氣息掃過蘇雪蓮的臉，男人嗓音卻寒如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