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書
迎著寒風，蘇雪蓮飛過金陵城門，在一處地勢較高的涼亭落腳。
不遠處馬車飛速駛來，黑衣殺手騎馬追上，包圍馬車。
不好，還是來晚了！
蘇雪蓮掠去，執劍抹殺半隻腳踏上馬車的殺手。
“俠女救我！”男子鑽出轎子，躲在蘇梨身後。
“你是誰？快閃開，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殺手頭子執劍警告。
“取你狗命的人！”蘇雪蓮懶得跟他廢話，像隻靈活的獵豹衝去。
劍指命門，對方側身躲避。
蘇雪蓮揮劍追擊，頭子不敵連連敗退。
身上劃破好幾道口子，額前左側龍須的劉海也被割斷。
“兄弟們一起上！”
殺手們一擁而上，頭子趁機點燃煙筒，藍色火焰劃破夜空。
不好，得速戰速決！
蘇雪蓮手握長劍轉了個圈，殺手們喉管噴血盡數倒下。
蘇雪蓮拉起男子的手：“跟我走！”
剛出幾步，男子捂著脖頸倒下，鮮血滴落染紅雪地。
蘇雪蓮擋去再次射來的飛鏢：“你沒事吧？”
“請女俠將此物交與聖上，為我族人報仇血恨！”男人掏出懷裏的血書，說完咽氣。
蘇雪蓮收起血書，頭子揮劍刺來，警告：“血書留下！”
“做夢！”蘇雪蓮踢開他，撒下毒粉往城門逃去。
緊閉的城門大開，殺手大部隊趕到。
頭子：“血書在她手上，給我追！”
一時間，殺手們發了瘋似地圍捕蘇雪蓮。
她輕功再好，也抗不過四條腿的駿馬。
相府不能回，情急之下蘇雪蓮拐過幾條街，翻進墨宸府裏。
墨府漆黑一片，仆人忙完墨宸生辰宴都已歇下，蘇雪蓮輕功極好，僅剩的幾個守衛並未察覺。
殺手不敢硬闖驚動墨宸，半晌沒見蘇雪蓮身影，悄然撤退。
抹去額頭浮汗，蘇雪蓮從樹後走出，欲施輕功離去。
地麵劇烈震動，前方假山一分為二，露出通往地底的石階。
月光微弱，蓬頭女人光腳躥出，揚著皮鞭甩在一旁的小樹上。
“陳末！你怎麽還沒殺掉皇帝老兒，為父王母後報仇！”
她臉上爬滿暗赤色疤痕，沒一塊好皮。
她想上前深究，撞到眸光如寒潭的墨宸。
倒黴！
“你聽見了什麽？”蘇雪蓮肩膀被墨宸扣住，骨頭幾乎要被捏碎，額頭直冒汗。
她默聲不答，拔劍砍去。
墨宸曲指一彈，蘇雪蓮整隻手發麻，劍落他抬腳踢開。
奸臣武功竟這般高！
打不過，她跑還不行嗎？
“想跑？”
蘇雪蓮雙手被霸道地扣住，舉過頭頂抵在樹上，寒氣自十指席卷全身，冷得她發抖。
抬腿欲攻他下盤，男人牢牢踩住，痛得她驚呼出聲。
“女的？”
他像來了興趣，惡狼般的視線掃來，蘇雪蓮扭過頭不看他。
月光照亮她脖頸的掐痕，墨宸冷笑：“蘇二小姐有如此身手，是本官小瞧了！”
“洛首輔你認錯人了。”
墨宸顯然不信，抬手去掀麵巾，瘋魔的女聲傳來。
“不報仇，盡想著與女人調情。兔崽子你過來，不然我死給你看！”
放眼望去，女子抓著蘇雪蓮的劍正架在喉管。
“今日之事你若敢說出去半句，死！”墨宸撂下狠話，朝紅衣女子疾步而去。
淩王府。
東方邕掃去桌上茶水：“血書被一介女流搶走了？那還不快去追！”
“她逃進了首輔府……”
“墨宸的人？”
“看體態和身手，又像相府二小姐……”
“換身衣服，隨本王去相府！”
二人快馬加鞭，破曉時趕到，直奔蘇雪蓮院子，質問灑掃的綠蘿：“蘇雪蓮呢？讓她出來見本王。”
綠蘿放下掃帚，行禮：“回王爺，小姐還在養傷不便見客。”
東方邕使了個眼色，護衛往蘇雪蓮屋子闖去。
綠蘿伸手攔他：“你不能進去。”
“讓開！”
護衛剛要推開綠蘿強行闖入，開門聲響起。
蘇雪蓮披著單薄寢衣立於門前：“咳咳……綠蘿你怎能攔王爺呢，泡壺好茶送過來。”
“是。”綠蘿長舒一口氣，轉身離去。
“小丫頭不懂事，望王爺別見怪。”蘇雪蓮賠笑，”外頭雪大，王爺請進。”
沒有昨日的濃妝豔抹，她亮如星辰的桃花眼，像是瘋狂生長的藤蔓，牢牢捕獲東方邕的目光。
蘇雪蓮再次出聲，他回神快步進屋，落座太師椅。
蘇雪蓮接過茶，讓綠蘿退下，為他滿上：“王爺找臣女何事？”
喝了口熱茶，東方雍靜下心：“二小姐昨夜可有出過相府？”
“不曾。”
蘇雪蓮目光落在東方邕旁邊的穆青，他額前劉海缺了半截，與她交手的人一樣。
昨晚的殺手果然是東方雍的人。
前世她並未中毒，搶奪血書的任務東方雍指派給她。
“當真？”
“千真萬確！”蘇雪蓮跪地拉下寢衣。
“二小姐……你這是為何？”東方邕抬起袖管遮住視線。
“王爺，臣女有傷在身，萬萬不可能出府。”
東方邕放下袖管，少女香肩一片青紫，十分惹人憐。
穆青一臉茫然地搖頭，東方邕起身扶她。
“嘶～”剛踏出半步，蘇雪蓮垂著頭倒吸一口涼氣。
瞧見她青紫的腳背，東方雍語氣放柔：“怎會有這麽多處傷？”
蘇雪蓮咬著慘白的唇，熱淚滾落，“臣女險點害死三妹，母親便讓嬤嬤小懲一番。”
東方邕心狠狠揪了一下，指腹為她擦去眼尾淚水：“相夫人罰的也太重了。”
“臣女做錯事，母親責罰也是應該的。”蘇雪蓮扯出牽強的笑，“王爺為何問臣女出府之事？”
經過一番遊說，蘇雪蓮成功消解東方邕的疑慮。
東方邕歎了口氣，將血書之事道出。
“洛首輔欺人太甚！誣陷臣女投毒便罷了，還敢與王爺作對！”
美人落淚，東方邕想起與蘇柔兒聯手陷害她，心底不禁湧上一抹心疼。
蘇雪蓮越說越激動，一瘸一拐衝出門，“臣女懂些拳腳功夫，這就找他算賬去！”
東方邕拉她回去坐好：“不可打草驚蛇。”
“王爺要放任他作威作福？”
東方邕搖頭：“本王有件事要你去辦。”
“王爺請吩咐！”
“除夕夜，火燒珍寶閣……”
主仆從蘇雪蓮院子出來，遇上丫鬟攙扶的蘇柔兒。
“殿下你來了！”蘇柔兒捏著香帕掩麵哭泣，“你可要為母親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