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灌酒
墨宸沒防備，被蘇雪蓮抱個滿懷，胭脂俗粉味卷入鼻腔。
蘇柔兒驚呼：“姐姐？”
墨宸眉毛擰成川字，無情推開。蘇雪蓮借機退後幾步，鬆開酒壇。
意料中的破碎聲沒有傳來，未等她低頭，脖頸被一股寒氣裹挾，是墨宸冰涼的大掌。
幾乎要喘不上氣，蘇雪蓮不想暴露身手，隻能手腳亂動，試圖讓墨宸收手。
“求墨宸哥哥放過二姐！”蘇柔兒眼眶水光打轉，尾音嗚咽，“是我沒提醒她你不喜旁人接近，要罰就罰柔兒好了。”
斂去眸底殺氣，墨宸甩開蘇雪蓮，掏出帕子擦淨蘇雪蓮觸碰之處。
麵色鄙夷，仿佛她是什麽醃臢之物。
蘇雪蓮被蘇柔兒攙起，掃去裙擺積雪，耳邊傳來低語：“二姐，別再惹墨宸哥哥生氣了。”
手上多了股重量，蘇雪蓮垂頭，酒壇正完好無損掛在手上。
真是小瞧了蘇柔兒！
她剛剛這是白演了！
“臣女絆到腳，唐突了大人多有得罪。”保命要緊，蘇雪蓮朝墨宸深鞠躬，雙手奉上美酒：“一點薄禮，望大人莫嫌棄。”
男人冰冷的視線掃來：“王管家，這酒好生安置，擺在惹眼處怕是會摔壞。”
言外之意，叫蘇雪蓮少在他跟前晃悠，否則必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酒喚作茅台，金陵僅此一壇，為尋此酒姐姐受了風寒，墨宸哥哥不喝豈不可惜！”
看似說情，蘇柔兒實則將她往火坑推，讓墨宸更加厭惡她，陰毒至極。
目光停留在酒壇片刻，墨宸輕笑：“既如此，等會便開這酒細品。”
“細品”被他咬得極重，蘇雪蓮百骸傳來刺骨的寒意。
“我們姐妹兩就不打擾墨宸哥哥招待客人了。”蘇柔兒拽著蘇雪蓮衣角，行禮告退去席位。
蘇雪蓮跟在蘇柔兒身後，揉著酸痛的脖子。
四下無人，蘇雪蓮摸出師傅給的解毒藥丸吞下。
二人來到前廳，烏泱泱一片，後頭座位早已坐滿。
越往前人越少，頭排喜桌空****，可見朝臣對墨宸十分忌憚。
挑了最近主位的席位，滿桌美味佳肴，蘇雪蓮毫無食欲，默默等待開席。
須臾，正廳一片死寂。
墨宸踩著紅毯踱來，脫去官袍換上血色紅袍，那股子妖治青樓女子都較之不及。
他臉上銀色麵具結出薄霜，濃鬱的寒氣席卷全場，凍得人們打哆嗦。
跨上高出賓客席一截的主位，他接過小斯遞來的酒。
未等他發話，眾人起身舉杯齊聲喊：“恭賀首輔生辰，首輔大人千歲千歲千千歲。”
“幸得諸位大駕，洛某先幹為敬！”
酒送到嘴邊，落宸遲遲沒飲，蘇雪蓮內心直打鼓。
良久，一道冷冽的目光掃來：“酒是蘇小姐苦尋而來，應由蘇小姐先品，請！”
得來全不費功夫，蘇雪蓮暗暗鬆了口氣，站起身。
誰知去拿酒不慎被絆住腳，往墨宸方向撲去。
男人胸膛像鋼鐵般堅硬，痛得她頭昏眼花，驚呼出聲：“疼！”
登時，正廳充斥著各式的議論聲。
“對首輔大人投懷送抱！不要命了？”
“大人定會殺了她！”
“有好戲看咯！”
剛才那腳沒攔住蘇雪蓮，事情反倒變得複雜，蘇柔兒焦急地跟上去，勸蘇雪蓮。
“姐姐你在幹什麽，快下來！”
聞言，蘇雪蓮剛要開溜，被人蠻橫地按回去。
“蘇小姐，這回又絆到腳了？”
他聲音冷到冰點，蘇雪蓮下巴被大手捏緊往上抬，
墨宸眸光泛起殺意，薄唇微張，“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等他動手，蘇雪蓮奪過杯盞一口幹下。
看不透蘇雪蓮此番舉止，墨宸頓在原地。
蘇雪蓮喝完，招呼小斯再次將酒滿上，閃到蘇柔兒跟前：“大人賞的酒，妹妹也來嚐嚐吧。”
“二姐，柔兒不會飲酒咳……”
“妹妹莫要推辭，當著文武百官駁大人的好意多不好啊！”
報大仇的好的機會，她自是不會放過。
蘇雪蓮學著墨宸，強硬扒開她的嘴灌下毒酒。
“你在做什麽？”墨宸回過神，推開蘇雪蓮，接住咳得小臉紅通紅的蘇柔兒。
被他一推，蘇雪蓮像隻斷了線的風箏撞倒喜桌。
浸濕裙子，狼唄不堪。
“大人，臣女隻是好心讓妹妹嚐嚐美酒。”
佳肴摔落一地，沾濕衣裙蘇雪蓮毫不在意，從地上爬起，嘴角微挑盯著蘇柔兒。
果真，蘇柔兒不久便咳出黑血：“墨宸哥哥，救救…柔兒。”
“說，你往酒裏下了什麽毒？”扶蘇柔兒坐好，蘇雪蓮嬌嫩的脖頸再次被男人擒住。
“臣女冤枉！”蘇雪蓮試圖掰開青筋暴起的大掌，“三妹是我最親近之人，我怎舍得毒害她？”
墨宸的摧殘下，蘇雪蓮提前服用解毒藥丸也毒發了，嘴角溢出黑血。
墨宸並未放過她，手上力度加重：“快交出解藥！”
蘇雪蓮被掐得臉色發青，發不出聲，仍然固執地搖頭。
“淩王殿下到！”
響亮的嗓音傳來，提著賀禮的人魚貫而入，東方邕壓軸出場。
玄色翠竹紋樣錦袍，紫金冠箍住墨發，不見一絲淩亂。
可惜，再高貴的著裝，難掩眸底的算計和對蘇柔兒的在意。
撇到墨宸正掐著蘇雪蓮，他佯裝好奇發問：“墨首輔為何如此對待這位小姐？”
憋了許久，眾官員他一句你一嘴爭先恐後搶答。
得知蘇雪蓮她們中毒，東方雍掏出腰間的玉瓶倒出解藥：“本王這有解百毒的藥丸，快讓兩位小姐服下！”
墨宸這才放過蘇雪蓮，陰著臉奪過一顆喂給蘇柔兒。
東方雍過來扶，蘇雪蓮忍著作嘔的欲望，才沒推開他，任其喂下解藥。
“多謝淩王殿下！”
蘇雪蓮嘴角勾起淺笑道謝，轉而冷眼掃向躺在墨宸懷裏的蘇柔兒。
不過片刻，解毒丹藥效發作，蘇柔兒死氣消退臉頰恢複紅潤，比之前還要水嫩不少。
隻恨沒毒死她！
墨宸回頭，蘇雪蓮藏去恨意，垂下頭暗道不好。
“來人，將她給本官抓起來！”墨宸發話，王管家立刻帶人過來。
“大人，臣女冤枉！”蘇雪蓮大喊。
“洛首輔，其中莫非有誤會？”東方邕語速有些快。
誰知墨宸根本不賣他麵子：“酒是她尋來的，除了她還能有誰？”
“將她綁起來，五馬分屍後丟去喂狗。”
蘇雪蓮上來就舉止反常，他早料到酒有問題，為揪出幕後主使將計就計，誰知險害蘇柔兒喪命。
蘇雪蓮麵上拳腳並用反抗，實則並未真的反抗，任墨宸的人捆綁。
瞄到東方邕投來求助的眼神，蘇柔兒眸光暗淡下去，抓著墨宸的衣角央求。
“別殺二姐，柔兒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