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進宮
朝會結束，眾人皆是心事匆匆地各自走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京都恐怕都不太平了，皇宮中的那位威嚴被挑釁後，誰都知道京都即將迎來血雨腥風。
那位，已經不再是剛登上皇位的青澀少年了。
在離開的時候，司馬恭緊緊握住周林的手。
“周小子，你這次可真是救了老夫的性命了，老夫欠你一個人情啊！”
“司馬大人，小子曾經說過的，自然會做到。“
跟司馬恭道別後，周林本想走卻被刑部尚書攔了下來。
“周小子，看來飛黃騰達之日已經不久了，老夫便現在這裏提前道賀了！”
作為自己的頂頭老大，周林自然不敢怠慢。向這位尚書大人行了一禮後，周林謙虛地說道：“郭老言重了。”
此刻郭老蒼老的臉上有些頹廢，道：“陪老夫走走？”
“小子求之不得。”周林連忙應聲。
早朝結束，日光也才剛剛出來，灑落的陽光照得周林身上有些暖和。
隻聽見郭老說道：“周小子，你倒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郭老何出此言？”
“嗬嗬，能這麽快接觸到皇帝陛下，還讓其如此賞識，實乃人中龍鳳。”
郭斯佝僂著身子，拍了拍周林想要攙扶的手，笑著說道：“老夫也沒有幾年了，本想著這幾年便告老還鄉，但始終是放不下啊……”
“周小子，那場京都之亂……”
周林心中一緊，但麵色如常：“郭老請說。”
“那場京都之亂後，這三年小皇帝做的，我們都看在眼裏，隻是這位陛下的想法和先皇有些不一樣，所以朝堂之上分為三個派係。”
周林想起前世宮鬥劇中，大臣派係無外乎便是那三派，“守舊派，創新派和中立派？”
郭斯聽周林這麽說，不禁愣了愣，但很快笑出聲來。
“你小子這麽說倒也有些道理，不過更準確點……”
周林隻感覺手上一緊，低頭望去，郭老的手掌不知何時緊緊地攥著自己。
“是太後那邊……”
周林皺了皺眉，沒有聽懂郭老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太後插手國政了？但二聖臨朝的時代，周林可沒有看見。
“周小子，你看陛下如何。”
周林道：“為國為民，實為明君……”
“哈哈哈，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老夫也便放心了，周小子，低下頭來……”
周林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
隻聽見郭老壓低聲音說道：“我老了，已經做不了多少了……周小子，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能說出那些話來，就算是三年前穿插我朝中魔教之人，老夫也認了，隻求你一件事……”
周林心頭打了個哆嗦，此事無人能知，這郭老是如何猜到的？
但此刻周林還是強忍著恐慌，道：“周老說笑了，我怎麽會是魔教之人……”
隻見郭老搖了搖頭：“不要緊張，朝中能猜到此事的，一隻手便能數的過來，而且那些人與老夫一樣，對你的身份倒不會在意。”
“嗬嗬……難不成這江湖之人便不是我楚國子民了？”
郭斯雙手負於身後，身材在初升的朝陽下更加矮了幾分。
……
皇宮之中
周林午飯後再度被傳喚入宮中。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位小皇帝老選在禦花園之中談話，但周林此刻還是畢恭畢敬地站在其身後。
看著正值盛開的花朵，楚皇手掌拂過。
“周愛卿，監察司已經籌備開來，一切事物交由洪公公打理，朕今日宣你，便是再想問問你對此有何看法。”
“臣……”
聽出了周林的猶豫，楚皇平和地說道：“但說無妨，既然宣你，自然不會以言論罪。”
“是，陛下，臣認為監察司監察百官，最重要的便是手中權力……”
“本皇讓他們專門負責監督朝廷內外的法律、法令的實施，維護國家法律、法令和法製的統一，參與並監督中央和地方司法機關對重大案件的審理活動。”
楚皇說完後問道：“如何？”
周林沉默了片刻，道：“不夠。”
楚皇點了點頭問出了心中的顧慮：“若是權力過甚，會不會引起朝中大臣的反對和不滿？”
周林說道：“陛下放心，監察司是為了維護朝廷穩定，雖然可能力度大了一些，但隻要在掌控之中，那些人也不會多說些什麽。”
“唉，本皇正是擔心其中力度，太鬆，監察司作用不大，過緊，朝中人心惶惶。”
楚皇歎了口氣，略微無奈地說道：“不過有人倒是給了朕一個突破口！”
說到這裏，楚皇冷笑一聲，壓住心中的憤怒，看了眼周林，繼續說道：“不過被這麽一攪合，倒是朕讓你做的事情倒是沒派上用場。”
“那京都縣官真如此囂張？”楚皇走了兩步，看著跟在屁股後麵的周林問道。
“正是，當街強搶民女，欺壓百姓，甚至提高稅收。”
“這些人真當朕不敢殺人？”
楚皇深吸一口氣，他自然知道周林說這件事情是火上澆油，不過卻也堅定了他的決心。
“你放心去做吧，朝堂上的人，讓他們鬧就去鬧吧，朕自然會壓下來。”
“是。”
見楚皇答應下來，周林雙手作揖，他也知道這種力度的掌握讓這位小皇帝極為頭疼，但隻有這位力排眾議，一切才能順利進行。
“朝中也確實是該清洗一番了，那些老狐狸的手段，本皇雖在宮中，但不是瞎了！那些肮髒事不是看不見！”
楚皇說罷扔給周林一物，接過一看，是一塊黑色鐵牌。
隻聽見楚皇出聲：“本皇設欲立監察司七處提司，分別執掌京都各處事務，此乃提司腰牌，周愛卿可莫要辜負本皇的期望啊！”
周林連忙躬身說道：“臣自當竭盡全力，肝腦塗地……”
楚皇看膩了此處風景，也聽膩了周林這種馬屁，揮了揮手，道：“周愛卿再陪朕走走吧。”
等到再度走了片刻，楚皇道：“本皇聽說，周愛卿財富五車，斷破京都多處奇案？”
周林謙遜地回道：“陛下捧殺臣了。”
而且這是前身做過的事情，周林也不好意思攔下這功名。
楚皇擺了擺手，看向周林。
“你入官那一年正值京都之亂。”
周林麵色一僵，不知小皇帝為何提起這件事。
“所以那一年殿試倒也未曾開始，正是匆匆選拔了一批人才，來彌補京都中的官位空缺。”
周林點了點頭：“正是。”
“本皇這裏倒是真的有個難題，永樂公主最近又將太傅氣跑了，這般下去終究不是辦法。”
永樂公主，正是眼前這位陛下的妹妹。
“周愛卿閑著無事，便多擔任一項太傅吧，也算替本皇管教一下這位妹妹，如何？”
“臣惶恐……”
“哈哈，莫要緊張，這也算是本皇補上了當年的殿試之缺。”
“……”
“你乃朕親自指定的太傅，也不必理會公主那刁蠻性子，遇到事情，出聲打罵便是……”
“太傅老了，那丫頭的性子又野，一般人也鎮不住，這也是本皇的無奈之舉啊！”
說罷楚皇想起自己那妹妹，也是有些頭疼的錘了錘額頭。
這令周林黑線垂下，這位小皇帝怎麽什麽事情都丟給自己。
……
談話結束後，楚皇便讓周林離開了。
看著周林跟隨著太監離去的背影，這位小皇帝雙手攏入碩大的龍袍之中，眼神深沉，也不知在想著什麽。
“去乾清宮。”
吩咐完太監後，楚皇便啟程回到乾清宮中，在桌麵案板上，奏折已經被清理幹淨，隻留下一封密卷。
上麵的名字，赫然寫著……周林！
“周林啊，周林，你可莫要讓本皇失望啊！”
想起自己與那位書院夫子的談話，這位小皇帝臉上有些陰晴不定。
周林，父母自幼雙亡，於深山中被獵戶發現，後獵戶入山，不得所蹤，守孝三年後參加山東道鄉試，第一，後入京會試及第。
一封小小的密卷，卻將周林的身份調查得淋漓盡致
“無父無母，會試及第……”
看完介紹還算完整的密卷，楚皇喃喃自語，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麵，隨後閉上眼也不知思索著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