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想辦法救人
蘇梨梨嫁來陳家村並沒有多久，對這個村子根本不熟悉，村西頭更是來都沒來過。
這會兒好不容易碰見個活人，可不得攔下打聽打聽陳河家的位置。
大爺走過去把住自行車把，望著她的眼睛半眯了下。
“什麽事兒？”
“您知道陳河家是哪一戶嗎？”
“陳河？你找他做什麽？”
蘇梨梨眼睛一亮，頓時看到了希望。
“您認識他？”
大爺一聽她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直接衝她翻了個白眼。
“你這小同誌，瞧不起誰呢？這陳家村西頭你打聽打聽，有我不知道的人嗎？”
“原來是這樣，是我小瞧您了。那大爺，勞煩你指個路唄。”
蘇梨梨被他這樣嗆聲也不生氣，依舊陪著笑。
隻要能找到孩子，她別的她是一點都不在意。
那大爺見她賠笑，也不好意思再為難她。
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哪兒人，幹什麽的，找陳河幹什麽？”
這樣質問般的問話，弄得蘇梨梨有點懵。
不都說七十年代的人淳樸嗎，怎麽戒心這麽重？
“那個，我是他遠房表妹。”她下意識地摸了下衣服。
“是嗎，遠房表妹啊，是親戚怎麽找不到家呢？”大爺不太信的樣子。
“是這樣，我還是小時候跟我娘來過這裏，好多年不來了。”
這話倒也合理，大爺果然放鬆了戒心。
他伸手指向左邊的一座房子：“看到那邊門口有棵柚子樹的人家了嗎？”
蘇梨梨連忙點頭：“嗯，看到了，就是那兒嗎？”
“不是，是旁邊那戶，門前光禿禿的那戶。”
大爺接話說著，又歎了口氣：“人都說門前要種上常青樹才能人丁興旺，他們家偏不信邪。”
“你是他表妹，你也勸勸他，種兩棵樹也占不了多少地。還是人重要，老惦記多種幾棵菜有什麽用。”
說著他就搖搖頭，滑著自行車就要走。
“好，我會把話帶到的。”蘇梨梨甜甜答應。
還不等蘇梨梨多說什麽，他就再次滑著自行車走了。
目送著大爺顫巍巍的背影離開，她這才轉身往陳河家走去。
原本以為能花十塊錢買個閨女的，家裏條件怎麽著也算過得去。
萬萬沒想到，陳河家竟然比陳皓家還要窮。
不光門前光禿禿的，屋子也是那種搖搖欲墜的。
看著它歪歪斜斜的樣子，蘇梨梨真擔心刮一場大風下一場暴雨這屋子就會倒。
門口坐著個包著頭巾的人，一顆頭埋在膝蓋上，看不出是男是女。
蘇梨梨不好稱呼，隻好喊了聲同誌。
她記得七八十年代都這麽叫來著，應該不會錯。
還沒出月子的她本就沒什麽力氣，又走了這老遠的路更是虛弱得不行，累到說話都是氣音。
趴著的人被她這半死不活的聲音嚇了一跳，慌忙抬起頭。
蘇梨梨這才看到他的臉，原來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公公。
蘇梨梨強打著精神，扯起一個笑臉。
“爺爺您好，請問這是陳河家嗎？”
老公公有些怕生似的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他沒說話，屋裏的人卻聽到動靜了。
“爹啊，誰在外麵。”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蘇梨梨循聲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藍色麻布衣裳的女人走了出來。
她那衣服漿洗的還算幹淨，隻是上麵層層疊疊打著許多補丁。
“您好，請問這是陳河家嗎？”她繼續笑著，又問了一遍。
那女人戒備的掃了她一眼：“你誰啊，找陳河幹什麽。”
她雖然沒回答，但從她的神色裏，蘇梨梨也能看出來這的確就是陳河家。
“那個，我是鎮上的，我聽說你們家想要個孩子？”
蘇梨梨笑笑的答著，說完還不忘看女人的臉色。
果然，她說這話之後，女人的神色就變了下。
“你有孩子？”
“有。”
“男娃女娃？”
“男娃。”
“男娃？真的假的！” 女人突然激動起來。
蘇梨梨暗道自己這樣說果然管用，臉上卻不動聲色。
“當然是真的，還是那誰求我說你家想要個男孩兒的呢。要不我都不能來，現在男孩兒可不多。”
她一本正經的瞎扯，為的就是從女人嘴裏套話。
果然，她說了這話之後女人就重重拍了下大腿。
“哎喲，天菩薩你怎麽不早說呢。我們今兒才抱了個女娃回來，你早點來啊！”
語氣裏這個懊惱啊，光是聽語氣蘇梨梨都能感覺到她的心痛。
“抱了個女娃回來？男娃不好嗎，為啥要抱個賠錢貨。”蘇梨梨故作疑惑的，違心說了句。
沒辦法，為了救女兒，她隻能用順著對方的觀點說話。
她這話一說完，中年女人果然更懊惱了。
“那當然還是男娃好啊，我這不是找不到嗎，就這女娃還是村東頭那小媳婦兒生的雜.種人家才送出來呢。”
女人說的理所當然，蘇梨梨聽了卻是暗暗磨了下後槽牙。
她女兒才不是雜種，陳皓母子兩更配這兩個字。
看這女人後悔的樣子，她突然計上心頭。
“那太可惜了，我還拒絕了好幾家想抱養那男娃的人家呢，還說給你留著。
那既然你都有女娃了，我就把他給別人家吧。”
她一臉惋惜的樣子，說完就轉身要走。
他們既然那麽想要男孩兒，應該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一個送上門的吧...
剛這麽想了一下，身後就傳來一聲咳嗽。
包著頭巾子的老人重重咳了幾聲，而後罵了聲敗家娘們兒。
“讓你們別急別急，養個男娃，非得弄個賠錢貨回來。”老人嘴裏好像卡著一口痰，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的。
盡管如此，也不耽誤他罵自家兒媳婦。
他一罵，陳河家的就不敢大聲喘氣了，隻好一把拉住蘇梨梨。
“哎喲大妹子，你先別急著走啊。”
蘇梨梨聞言轉身，就看見她一臉諂媚的笑著。
“那什麽，你這跑一趟也不容易，眼看就到飯點了，要不在我家吃頓飯吧。”
蘇梨梨撥開她的手，一臉不高興：“吃飯就不用了，孩子還在家等著我呢，我得趕快回去給他安排個去處。”
“你家既然都不要這個男娃了，就別耽誤我了。真是的，虧我還特意跑一趟。”
中年女人聽她這麽一說，心更癢了。
她盼個兒子都盼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有個送上門來，難道要為一個女娃就錯過？
這必然不能夠！
“哎喲，這事兒鬧的。大妹子，你看這樣成不成，我拿我今兒抱回來的那個女娃跟你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