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才與“天才”
客觀來說，“倒掛金鍾”的學習難度並不高。
它有許多優勢：無聲施法、快速施法、強有力的單人控製效果、不會被教授責罰的惡作劇效果。
更重要的是一點是，倒掛金鍾的學習難度非常低——它的難點不在於施法，而在於那條經過無數嚐試才錘煉出的無聲咒語，以及在施法時要並行去想象的特定幾項魔法狀態，漂浮咒、飛來咒、顛倒咒……所有前置技巧全是三年級魔咒課上就能學到的魔咒訣竅。
不過，哪怕“倒掛金鍾”學習難度“極低”，那也不是未入學的一年級新生能窺伺的。
——至少在今天之前，西弗勒斯內心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哇，這道魔咒真的好難掌握——”
潘多拉發出驚歎，打開筆記本，端端正正地記錄下剛想到的新咒語心得。
她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西弗勒斯，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羊皮紙。
“那個……斯內普先生，我覺得這個音節降半調，會流暢？”
“嗯——”西弗勒斯發出一聲不置可否的哼哼。
果然，他的魔咒還是被改了……哪怕隻有一點點內容。
但不得不承認，確實不可查覺地流暢了一絲，這也是最讓他不想說話的地方。
這種不講道理的“魔咒本能”，難怪菲利烏斯每次談到這個潘多拉的時候都會一臉惋惜。
而在另一邊，赫敏和莉莉正在悄無聲息地較著勁。
那本可憐的《魔法史》懸在她們的魔杖間，宛若沙漏玩具般來回顛倒。
嗯，沒錯。
不到半個小時，這個世界上掌握倒掛金鍾的巫師就多了三人。
西弗勒斯自詡在魔咒、魔藥方麵算是頂尖天才，但今天他忽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所謂天才，大致可以分成兩種：上限極高、充滿無限可能的創新性天才，以及魔法學習天賦強到不可思議的天之驕子。
而在霍格沃茨城堡中，人們通常隻會看到後者——那些在成績上輕鬆超過同齡人，排行前列的優等生。
無論過去、現在、未來，西弗勒斯從未在學科中奪得頭籌，但是……
西弗勒斯目光掃過車廂中興奮玩著新魔法的三個小女巫。
莉莉·伊萬斯、潘多拉·塞莉娜、赫敏·格蘭傑。
他差點忘了，這三個人——哪怕是在他記憶中存在感稍弱些的潘多拉——無一不是甩開同齡人一大截的天才。
尤其是莉莉……那些愚蠢的人們喜歡將黑魔王的第一次敗北歸結於“大難不死的男孩”。
甚至連鄧布利多也在有意無意的推波助瀾那什麽“救世之星”的稱呼。
可是——
很少有人意識到，伏地魔的潰敗歸根結底就是魔咒較量的敗北。
魔咒的較量不僅僅是魔力、破壞力，還有技巧和智慧。
“斯內普，這真的是你發明的嗎？”
潘多拉看著筆記本上的魔咒，小心翼翼地問道。
魔咒大師，這是她從了解到魔法世界後，就一直盤旋她在心中的夢想。
她原本還為自己在開學前掌握了幾個小咒語而沾沾自喜。
誰知道還沒抵達霍格沃茨，就遇到了真正的天才，創造新魔咒——這是她在夢中才會出現的畫麵。
“哼。”西弗勒斯不耐煩地點點頭。
他瞥了一眼潘多拉本子上的咒語，甚至不想多解釋一個字。
事實上，這本來就是沒有任何證明和答案的問題。
畢竟咒語裏邊又不會附加發明者的名字。
“難以置信——斯內普，我猜你肯定會分到拉文克勞！”
潘多拉一臉羨慕地看著眼前男孩。
“斯萊特林。”
“咦？”
“我不會去拉文克勞，我必須要去斯萊特林。”
西弗勒斯神色平靜地輕聲說道。
假如他回來有什麽目的，那麽最重要的一個絕對有結束伏地魔的黑暗統治。
而瓦解黑魔勢力，“完美”路徑從來隻有一個方向：從內向外。
…………
“斯萊特林？！”
潘多拉的眼神微微一變。
在這個時代，斯萊特林學院可不是什麽好誌向。
斯萊特林學院幾乎與黑魔法、黑巫師之間畫上了等號。
“沒錯。”
西弗勒斯平靜地點了點頭。
假如想要提前終止伏地魔的統治，必須有人從黑魔勢力內部刺出利刃。
霍格沃茨四個學院中，斯萊特林無疑是最容易接觸到伏地魔與其他食死徒的。
“我一定會進入斯萊特林，而且……我有必須要去的理由。”
“所以……”潘多拉下意識往後坐了坐，“你想加入……嗯，你不會是仰慕……”
“抱歉，斯萊特林、拉文克勞——那些是什麽？”
莉莉看著神色警惕的潘多拉，迷惑地問道。
“霍格沃茨的學院。”赫敏解釋道。
“霍格沃茨分成四個學院，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以及斯萊特林。”
“每個學生在入學後，會根據各自的特性，分到不同學院——通常來說，格蘭芬多看重勇氣、正義感，拉文克勞看重天賦、智慧，赫奇帕奇看重誠實、團結，至於斯萊特林……”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斯內普，斟酌著語句，“嗯，斯萊特林的更注重血統、權利地位……”
“伏地魔就是從斯萊特林學院畢業的，許多變壞的男女巫師同樣也是。”
沒等赫敏找到恰當的詞，西弗勒斯看著莉莉的眼睛說道。
“現在的斯萊特林隻有一個規則——強者為尊。”
“我聽爸爸說，斯萊特林的學生許多偷偷研究黑魔法，非常危險。”
潘多拉一臉警惕地盯著西弗勒斯，作為魔咒愛好者，她當然聽說過斯萊特林的情況。
霍格沃茨的魔咒知識最豐富的或許是拉文克勞，但最危險的絕對是斯萊特林。
“黑巫師預備役”這是在坊間流傳的稱呼——越優秀的斯萊特林越壞。
“嗯，絕大部分斯萊特林學生至少會一兩個黑魔法。”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指了指潘多拉的筆記本。
“不過假如你們熟悉倒掛金鍾，至少在五年級之前，沒有幾個人可以威脅到你們。”
“至於往後，那就得看你們的施法速度了，放不出的黑魔法等於零。”
“……你聽起來，似乎不像是那種喜歡黑魔法的巫師？”
潘多拉愣了愣，她現在有些糊塗了。
“不——”
西弗勒斯聳動肩膀，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田野。
“你最好別把我想得太好了，我知道的黑魔法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當然，斯萊特林其實也有許多不錯的地方——”他輕聲道，“斯萊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其中一麵牆可以看到黑湖裏邊。”
西弗勒斯從來沒有後悔自己分到了斯萊特林……好吧，或許有那麽幾個瞬間……不過，在他絕大部分人生中，他並不認為斯萊特林學院是一個非常糟糕的地方，尤其是在擔任了十幾年的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後，那麵銀綠色的旗幟幾乎他綁在了一起。
伏地魔、食死徒並不能代表真正的斯萊特林，與之相反，他們是讓斯萊特林蒙羞、走上歪路的人。
哪怕沒有“鳳凰社”的計劃，西弗勒斯也不會選擇除了斯萊特林之外的第二個學院。
“所以……”
莉莉有些茫然的看向西弗勒斯。
“嗯，斯萊特林，我們到時候是要寫申請表什麽的嗎？”
現在的她暫時還無法理解伏地魔、食死徒，她隻是知道那些全是非常壞的巫師。
不過，倘若西弗勒斯覺得斯萊特林學院還不錯，或許她也可以稍微考慮……
“沒那麽麻煩……”西弗勒斯平靜地說道，“戴一下帽子就好了。”
“帽子？”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看著坐在他對麵的那張蒼白的臉，微微一笑。
“別擔心，雖然我們不會分在同一個學院，但你和格蘭傑是在一起的。”
“說得好像你是分院帽一樣。”潘多拉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我比分院帽厲害。”西弗勒斯神色淡定地說說道。
“不一定哦，我也可能會分到拉文克勞。”
沒來由的，赫敏忽然開口道。
她看著有些錯愕的斯內普，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聽說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很漂亮，我此前還從來沒有去過呢。”
“……”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那個問題學生，平靜道。
“當你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拉文克勞就不會要你了。”
“那赫奇帕奇呢？”莉莉舉了舉手。
霍格沃茨的四大學院，這是此前她從來沒有詳細聽過的新故事。
某種奇怪的好勝心忽然在莉莉心中湧了出來。
顯而易見，無論是潘多拉、赫敏，她們多少都了解了一點點關於學院的事情。
而隨著莉莉的提問，車廂中的話題很快從魔法研究，變成了霍格沃茨學院、城堡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