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滾出去，波特！
國王十字車站，9¾站台，人潮洶湧。
西弗勒斯環視四周，機車的蒸汽繚繞間，褪色的記憶重新染上顏色。
正如同他當年初次上學一樣，陪伴在他旁邊的依然是他的母親艾琳·斯內普。
伊萬斯一家四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伊萬斯夫婦正帶著由衷的喜悅看著站台上的情景，盡情地飽覽四周。而莉莉則和與她的姐姐站在離她們父母稍遠些的地方，小聲討論著什麽——所有的所有，仿佛西弗勒斯在冥想盆的記憶中看到的自己那些過往場景一樣。
不過，西弗勒斯知道，不同於他“當年”途徑的那個火車站台，有些事情已經悄無聲息地發生了改變。
艾琳·斯內普的臉色雖然還有些灰黃，但雙頰肉眼可見地多了幾分光澤，她望向周圍的目光中也多了一抹希望的光彩。
“……我會努力的，西弗，媽媽不會讓你失望的。你相信我——”
艾琳看著站台上那些正在擁吻孩子們的父母，蹲下來，扶住西弗勒斯的肩膀認真說道。
“別去招惹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答應我，離他遠點，西弗！無論你的‘經驗’多麽可靠，這些事情讓鄧布利多教授去解決，我答應你好好過下去，重新打理生活，但你也要安安全全地在城堡裏念書，那些外邊的責任，現在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況且不管怎麽說，一年級也太早了。”
西弗勒斯說，他拍了拍艾琳放在他肩頭的手背，神色自若地輕聲安慰道。
“媽媽你才是要小心——那個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但你還是要多觀察、接觸一下。”
“明白，明白。我這幾個月會多留心下，其實我大致有幾個猜測……”
艾琳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站起身輕咳了一下，“大人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的。”
昨晚的那場家庭夜談中，西弗勒斯選擇性地向艾琳描述了部分未來畫麵，有些是真的、有些則是虛幻的。
隨著比亞斯·斯內普從母子兩人的世界中徹底消失，西弗勒斯必須給母親描繪一個充滿希望而又有存在危機的未來。
霍格沃茨的正式教授、最年輕的院長和校長，這自然是可以讓艾琳滿懷期許地等待未來的豐收，而“被迫加入黑魔陣營”、“在光影間掙紮求生”、“於唾罵和厭惡中獨行”的景象，同樣牽動著艾琳的心情：西弗勒斯不動聲色地將許多不幸與“艾琳去世”連在一起——兩者間本就存在一定聯係——而除此以外，那個在“未來”出現在艾琳葬禮上的陌生男人，更是勾起了艾琳·普林斯的好奇。
嗯，當然，西弗勒斯自己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僅僅是參考了他記憶中幾個麻煩、騷包家夥的形象。
譬如說什麽銀色權杖，什麽紫羅蘭巫師袍，什麽灰白的頭發，什麽結實硬朗的肌肉線條……
“對了，西弗——你那個故事——嗯，那人的母親每年墓前有什麽花來著？”
艾琳裝作不經意地問道，目光一邊在站台上四處環視、搜索著。
“百合。”西弗勒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噢、噢——喜歡送百合嗎？”艾琳輕聲重複著，出神地望著鮮紅機車上的蒸汽。
沒想到，在某個她沒注意的隱秘角落，居然還有一名先生默默愛慕著她嗎？
呼——
這下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至少艾琳不會繼續回憶比亞斯那個混蛋——幻想中的愛人，自然更好。
西弗勒斯看了一眼眼神恍惚的母親，略微鬆了一口氣。
他的目光轉向旁邊。
不遠處，伊萬斯姐妹的臨行告別也接近尾聲。
“——你發誓，假如找到我也能學魔法的辦法，一定告訴我！”
佩妮抓著莉莉的雙手，似乎害怕下一秒妹妹就會飄走。
“我發誓。”莉莉說，“每年我也會回來。”
“那些有趣的魔法玩意兒別忘了，”佩妮補充道，“霍格沃茨那邊一定有不少好東西。你和西弗勒斯……那個姓斯內普的，你不許和他一起合起來騙我。我還是覺得那家夥懷著壞心思，他現在都還在偷看我們。爸爸說，不正經的巫師才會在開學前研究愛情魔藥。”
莉莉朝西弗勒斯那邊瞥了一眼，正好碰到西弗勒斯的目光，宛若受驚兔子一樣又飛快縮了回來。
“你之前搶著喝西弗勒斯熬出來的魔藥時，可沒有說西弗懷著什麽壞心思。”
佩妮的臉變得通紅。
“搶？才沒有！”
“我聽到你求爸爸幫你買貓頭鷹了，你想直接給他寫信。”
“我，寫信給他？怎麽可能！”
佩妮幹笑一聲，結結巴巴地辯解起來，“我就是……我就是擔心你被欺負。”
“我每個月會給你寫信的，”莉莉往前一步，輕輕抱住佩妮，“我答應你，絕不會和外人一起騙你，放心吧。假如西弗有壞心思，我就向學校裏邊的教授告發他。我在臥室的抽屜藏了好幾瓶愛情魔藥、美麗魔藥，等你開學之後，絕對會是你們年級裏的大明星。”
“哦，對了！小心那個叫格蘭傑的！”佩妮說，她用力抱了抱莉莉，“她有些怪怪的，你看她現在又躲起來了。”
“赫敏在包廂幫我們占位置，好啦，別擔心了。”
莉莉無奈地解釋道。
霍格沃茨每一屆的學生可不少。
假如沒人提前占位，等她們告別完，包廂早滿了。
“那也——”
嗚——
沒等佩妮的話說完。
鮮紅色的蒸汽機車發出一陣長長的汽笛聲。
“快！”伊萬斯夫婦跑了過來，用力抱了抱莉莉後，便急忙將她趕上火車。
而另一邊，艾琳彎下腰親吻了一下西弗勒斯的麵頰也將他推上車。
“到了霍格沃茨記得寫信，學校貓頭鷹棚可以免費寄信。”
“知道，我明天中午去一趟貓頭鷹棚。”
“照顧好莉莉，斯內普家的小子！”
“哦。”
火車啟動了。
西弗勒斯聳了聳肩，在伊萬斯先生的注視下，伸手把站在車門邊的莉莉拽進車廂。
霍格沃茨特快好歹是一輛魔法列車，站在車門邊揮手告別有危險。
…………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哐當哐當地在鄉野間穿行。
西弗勒斯領著莉莉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過道裏匆匆往前走。
終於，兩人在一間包廂外停住腳步。
包廂裏此時正在激烈爭吵著。
赫敏坐在窗邊的座位上，衣袖中的魔杖已經抽了出來。
兩名看不清麵容的男生正圍在赫敏邊上，嬉皮笑臉地說著什麽。
西弗勒斯拉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聽見開門聲，房間裏爭吵暫時停了下來。
“你在這裏幹什麽？”西弗勒斯微微皺起眉頭。
“謝天謝地，您終於回來了——”
赫敏看了西弗勒斯一眼，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教——斯內普，我跟他們說這裏有人坐了，但他們……”
“算了，我不想聽你解釋——”
西弗勒斯說，他抬起手，指了指包廂的門口。
“滾。”
赫敏辯解的話被對方的氣場壓了回去。
不過，
下一秒，赫敏立刻意識到，斯內普教授從始至終並沒有在跟她說話。
“別讓我重複第三次。”
西弗勒斯看向那名坐在赫敏對麵的黑發男生，目光中露出一抹不加掩飾的嫌惡。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冷漠地輕聲說道。
“滾出去，波特！這裏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