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最難堪的新娘

3.最難堪的新娘

這一吻,讓顧晴雪有些晃神,立刻成了泄了氣的皮球。

望著那張俊逸麵容,呆呆地對慕子夜道:“子夜,你真的隻是因為你爸爸的遺囑娶她?你真的會很快和她離婚?那你會娶我嗎?”

慕子夜沒有說話,隻是摟著顧晴雪的手又緊了緊,眼中溫柔,再次向下吻去。

臉上依舊火辣辣的疼,可是,為什麽心卻更疼?

這種場合,她是多餘的那一個。

早就說過,她永遠都是顧晴雪和慕子夜麵前那個多餘的人,又何必站在這裏自取其辱呢?

捂著臉,轉身,想要悄悄地離開。

這時,顧晴雪突然推開慕子夜,穩了穩自己的氣息,道:“站住。”

拉長音調的兩個字,這語氣,仿佛知道,命令一下,聽者必從一般。

一諾放下捂著臉頰的手,又將身子轉了回來。

顧晴雪將身體坐直,“你給我聽好了,你能嫁進慕家的大門,隻是暫時的,這些日子,你最好給我消停一點兒,不然,不光是我,子心姐、還有子夜,我們都不會讓你好過的。”顧晴雪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諾,帶著一種警告的意味,“行了,你走吧。”

說完,她又偎進了慕子夜的懷裏。

一諾沒有說話,低著頭,走上了樓梯。

回到房間中,看著躺在床上的婚紗,原來,一襲白色也可以如此的刺眼。

與其無愛,何苦結婚。

可是,不光慕子心,就連慕子夜,也不相信,如果不結婚,她會放棄慕家的股份吧。

既然這樣,那就陪著慕子夜一起演一場戲吧,演給他已死去的爸爸看,也演給他們不安的心看。

第二天.

六點,一諾的手機準時震動。

雖然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但是,沒有人告訴她今天可以不用起來做早餐,沒有人告訴她今天可以不用侍候慕子心更衣,那麽,她就應該一切照舊。

準備好一切後,回到房中。

一諾小心翼翼地拿起辛苦挑了好久的婚紗,因為慕子夜要求不許有伴郎,因此,一諾也沒有找伴娘。

不找最好,在這座別墅中生活了六年的她,除了這裏的保姆以外,她根本不認識別的女性朋友。

慕子夜不允許她去上學,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也不允許她走出別墅,六年來,她幾乎沒有接觸過外界,這座別墅,就是她生活的全部天地。

婚禮在十點舉行,看一看表,已經九點五十五分了。

穿上高跟鞋,拖著曳地的婚紗,走出房門。

好奇怪,別墅中怎麽沒有什麽人?

拖著笨重的婚紗,緩慢地從二樓走了下來,緩緩可以聽到從花園中傳遞過來的音樂聲音。

這時,李姐拿著她給的相機,從花園中走了進來,“二小姐,不是,少奶奶,您怎麽才下來啊?”

一諾不解地問:“李姐,婚禮不是十點才開始嗎?”

換來的卻是李姐更為不解的眼神,“少奶奶,你記錯了,不是十點,九點半的時候,婚禮已經開始了。你沒有下來,少爺說,不許叫你,就請大家自便,少爺還說,這就是他的婚禮了。”說著,李姐眼中露出同情之光。

什麽?這就算是婚禮了?

她心心念念了那麽久的婚禮,在沒有她出席的情況下,就已經開始了嗎?

有些恍惚,一諾晃悠了一下身子,被李姐及時伸出的手扶住。

“少奶奶,你沒事吧?”

“李姐,我沒事,你放心吧。你能扶我上樓嗎?”

是的,她現在必須回到樓上,把這一身諷刺的婚紗脫下來。

二人轉身正欲離開,花園中又走進了兩個人。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慕家新進門的少奶奶啊。”

“顧小姐,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失陪了。”

“別失陪啊。”說著,顧晴雪朝身邊的人使了一下眼色,這人迅速上前將李姐向旁邊一推,攙起一諾便向花園走去。

顧晴雪也沒遲疑,幫著穿藍色晚禮服的女人一起,一左一右,將一諾架起向外拖。

“你們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你們放手。”

一諾不斷地掙紮,但是,這兩個人仿佛置若罔聞,幾乎是將一諾拖出客廳的。

來到客廳外的花園中,兩個人互看一眼,同時將手鬆開,她就這樣被扔在了地上。

花園中的音樂還在回響,但是,人們的聊天聲卻戛然而止。

一諾明白,這一刻她有多麽的荒謬,她一定像極了小醜。

在這場快要結束的婚禮上,她才穿著婚紗出現在現場,並且,她還是趴著出現在這裏的。

沒有抬頭,已經猜出眾人臉上的表情,看了,隻會徒增難堪。

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直了直胳膊,卻還是摔了回去。

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

抬眼望去,隻見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她的麵前。

男子帶著金邊眼鏡,五官線條柔和,透著溫厚的表情,他雖然也在笑,一諾卻可以判斷出來,這不是嘲笑。

想了想,還是沒有把手伸出去,而是用手撐著地,想要自己站起來。

也許扭到腳了,一諾努力了一下,還是摔回了原地。

沒辦法,將手伸出,搭在男子並未收回的手上,被男子扶著,站了起來。

一諾微微一笑,點了一下頭,“謝謝。”

男子的笑容越發好看起來:“不用客氣,你好,我叫顧涵熙。”

男子再次伸出剛剛的那隻手。

一諾想了想,剛想與顧涵熙握手,伸到一半的手,卻被另一隻手握住。

被這突如其來的手一握,一諾嚇了一跳。

想要把手收回,抬頭望去,卻是慕子夜。

心跳加倍,小鹿亂撞,一諾已經忘記要將手收回了。

這是第一次,慕子夜這樣握住她的手。

牽手,一諾一度認為,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個詞語。

隻要這手一牽,便是一種膠著,一種牽絆,一種無盡的纏綿。

就像現在,慕子夜握著她的手一樣,她從未感覺過,內心如現在這般充實。

害羞的將頭低下,看著婚紗嘭起的裙擺。

握著一諾的手放了下來,慕子夜卻沒有鬆開,淡淡地開口道:“涵熙,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都沒聽晴雪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