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碰壁

第一百零四章 碰壁

坐在車內,沿著大道向遠方看去,一盞盞路燈暈染開橙紅的光澤,像是一條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火龍。

張溫青早已經派人打聽好了上官修父親上官泓何時會回家,之後又會做些什麽安排,他在拿到這些資料之後,就又讓秘書聯係了上官泓的私人助理,費了好半天的心思才有了即將要進行的一場會麵。

其實說是會麵,還不如說是張溫青背著父親張書良,瞞著妹妹張暖青而進行的,此時的他坐在車內,心思卻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終於,車子緩緩地在一扇高大的鐵門前減緩了速度,他沒有聽清司機跟門衛說了什麽,隻知道他即將要去見得是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敢小覷的珠寶界王者,同樣也是害得他妹妹差點兒從這個世間消失的罪魁禍首的父親。

可是今天他來的目的卻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而是求親。

想到這兒,張溫青覺得有些好笑,下意識的勾起了嘴角,冷冷地笑了起來,幾許譏誚,幾許不甘,還有幾許無可奈何。

上官家自從四年前,林家還沒有出事的時候,就已經遷到了加拿大來了。上官家是珠寶界的大亨,和另外幾個根係繁多,背景深厚的大家族各據一方把持著半個世界的珠寶生意。

從雕刻著精致繁複花紋的大鐵門內進去,車子緩緩地在兩邊種有法國梧桐的道路上開著,遠遠近近的路燈投下一束束光圈,透過樹影,顯得格外的綿長。

上官家是坐落在半山坡上的一處城堡,遠遠地可以看見那高高聳立的精致尖塔,優美的線條,絢麗的吊頂輕盈、雅致,多一筆不可,少一筆欠缺,柔和之中卻散發出一種讓人驚歎,讓人信服的力量,很是大氣。

車子緩緩行駛前進著,又是一道鐵門,不過相對於山腳下那道鐵門而言,這一道門顯得更加的精致優雅,張溫青揮揮手讓司機停了下來,然後下車,獨自一人走進了已經緩緩打開的鐵門之內。

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設計師能讓浪漫與莊嚴如此協調的融合一體,張溫青一邊走著一邊想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挑高大麵窗的客廳,這樣的設計清新不落俗套,讓人心神蕩漾。

“張先生,請您先在客廳稍候。”

領路的管家在把張溫青帶到客廳之後,就停了下來,隨後就有保姆送上來了一杯還氤氳著幾許熱氣的茶水。

“謝謝。”

張溫青伸手接過,禮貌性的喝了一口之後才放下,然後繼續打量著這個客廳,從天花板垂下一盞琉璃燈,外形似是一個花朵的形狀,但是層層疊疊好幾層,讓人看不真切,燈光透過琉璃燈射了出來,流光溢彩,好不絢爛,僅僅就是這麽盯著看了幾秒,張溫青都產生了一種不在塵世的感覺,很是迷人。

“看來張先生對我家客廳的這盞琉璃燈很有興趣。”

突然,這呆著幾許說話的爽朗中厚聲音從上方漸漸傳來,循聲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樓梯上已經多了一道魁梧身影,穿著一套寶藍色絲質唐裝,麵色紅潤得讓人一眼就忽略了他鬢角處斑白的發絲和眼角周圍縱橫的紋路。

這就是上官泓吧?

張溫青在心底猜測到,隨即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服裝,帶著小輩的敬意喊道:“上官先生。”

上官泓扶著樓梯扶手,緩緩地從上麵走了下來,他的身上散發出一種常年身居高位者的霸氣和果敢,他的身後跟著的是剛剛引領張溫青進客廳的那個女管家,纖細的身姿衝淡了上官泓所帶來的衝擊感,就像這優美曲線的鐵藝扶手為堅硬光潔的大理石台階融入了絲絲柔情一樣。

張溫青踏著一張能陷至腳踝的波斯風格地毯走到了沙發邊上,然後在那個渾身透著一股子霸氣的上官泓對麵坐下。

來之前,張溫青已經做足了功課,他知道上官泓是一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訂好了幾點到幾點是兩人的見麵時間,如果到時候事情還沒有講完的話,那不好意思,還得麻煩再去找私人助理約一個時間,當然這是要你的話題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力才行。

所以張溫青今天也不羅嗦,直接開門見山地講道:“上官先生,我今天來的主要目的是想要向您提親的。”

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不知道在他的心裏翻滾了多少次,如今才被這樣輕易而直接得被說出來。

“哦?”上官泓神色微頓,隨即臉上的笑容也慢慢變了意味。

張溫青被他這樣的神色弄得已經生出了一絲想要退縮的心理,但隨即一想到他的妹妹,張暖青每天悶悶不樂,每天一句話都不說,每天一臉死寂的盯著窗外,每天都讓人心疼到恨不得那個躺在床上受著折磨的人是他自己。

張溫青暗自調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在這個男人麵前,他總是有一種力不從心之感,之前的那些幫父親處理生意時候得穩重成熟這個時候似乎都失去了蹤跡,他現在唯一期望的就是上官泓可以應下暖暖和上官修之間的親事,隻有這樣,過去那個活潑可愛,像個小太陽一樣散發著溫暖的張暖青才能重新活過來。

“我想上官先生肯定是知道您兒子和我妹妹,還有林靜宸三個人之間的感情問題。”張溫青一邊說一邊密切注意著上官泓的表情,在看到他沒有任何反感的情況下,又接著說了下去,“上官先生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那麽我相信上官先生一定會認為上官家與我們張家聯姻,必定會對您今後的生意提供很大的一個助力。”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恒的敵人,同樣也沒有永久的朋友,能把這兩樣東西緊密地聯係在一起的,唯有利益二字。

對於這個道理,張溫青是深諳其道,他一直認為在商戰的時候,能像可以合作的人迅速拋出利益的橄欖枝是獲得成功的一條捷徑,如今這麽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的目的,也是遵循了這一思想。

可是張溫青卻是忘了,他眼前坐著的這個人,是已經在商場跌打滾爬了幾十年的老狐狸,張溫青的那一點兒小算盤到了上官泓的眼裏,連塞牙縫都還不足夠,又豈能被他這短短的幾句話所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