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錢拿票,留信
林淺夏到商場拿了一瓶純奶,又去熟食區拿了一個雞腿。
吃完之後她去成衣區轉悠了一番。
感謝刮起來的複古懷舊風。
有家店鋪賣的六七十年代的衣服鞋子,日常用品,應有盡有。
平棉布,斜紋棉布,的確良。
隻有顏色單一的黑色,白色和藍色。
很有這個年代的特色。
林淺夏再次出來的時候已是深更半夜。
此時正是夏天,蚊子嗡嗡的叫,還是商場裏麵舒服。
她把房門關好便閃進商場睡了一個好覺。
次日早晨。
林淺夏開門便看見一家四口正坐在飯桌前吃飯。
她極其自如的給自己盛了一碗小米粥,見桌子上還有一個雞蛋,拿起來往桌角上磕了磕,利落的剝皮,然後進肚。
這雞蛋是王金鳳留給林淺飛上學的。
她恨恨的看著林淺夏,真是過分,雞蛋這麽金貴可輪不到她吃。
林淺夏無視她的眼神說道:“爹,後娘,錢可有準備好?準備好了就給我,我得去買下鄉需要的鍋碗瓢盆。”
林建國看了她一眼,“吃完飯再說。”
她安安靜靜的吃完飯,眾人吃完飯習慣性的離桌,以往碗筷是她洗的。
見幾人離開她也站起來跟在林建國後麵。
“爹,錢準備好了嗎?”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一千塊錢拿出來給她。
心在滴血。
林淺夏數了一遍確實是一千塊錢,“後娘,知青辦的一百,給我。”
她拿著一千一百塊錢美滋滋,加上給林春燕報名的一百塊錢,一共一千二。
這可是一筆巨款。
看著她的背影,王金鳳說道:“最後這錢還是她的。”
她和林建國想出來的主意,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把錢偷偷拿回來。
他們一家四口還怕弄不了林淺夏一個人嗎。
林淺夏把錢放進商場,放在外麵實在是危險。
她不信那麽不要臉的兩個人能心甘情願的把錢給她,指定有幺蛾子。
林淺飛和林春燕去上學,林建國去上班,隻有王金鳳在家。
她想起原主娘在紡織廠的名額。
王金鳳一直盯著呢,可惜隻有親生子女才有資格。
眼見著林春燕和林淺飛馬上要高中畢業,隻能讓她下鄉,這名額才能落在林建國的身上。
林淺夏憑借原主的記憶來到紡織廠。
她找到管人事的趙姨,是原主娘的朋友。
“趙姨,我是淺夏,還記得我不?”
“淺夏啊,真是越長越好看了,是想來上班嗎,你娘的名額還留著呢。”
“我想把這工作賣了,明下午我就要下鄉了。”
“你有工作下什麽鄉?”
“此時說來話長,但我不想便宜了別人。趙姨,幫忙問問有沒有想要的。”
“當然有,隔壁車間的小李就想買了崗位呢。”
林淺夏一聽這話真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她拿著手裏的兩百塊錢往回走,王金鳳絕對想不到會把工作給賣了。
沒有票據她隻能去黑市買,能用的到的,她全部買了放在商場以備不時之需。
在外麵直到中午她才回來。
林春霞小聲嘀咕道:“肯定去找男人了,真是不自愛。”
“切,你自愛,在胡同巷子裏跟人親嘴。”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林春霞。
林春霞心虛的看了看王金鳳,之後大聲說道:“你血口噴人!”
這事是林淺夏胡謅的,但見她這樣八九不離十是真事。
不過她沒心思跟他們扯。
“爹,全國票換了嗎?”
林建國拿出來一小疊的票據。
“票據可以給你,不過以後我們再也沒關係,斷親,老林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他這話真是說到林淺夏的心坎裏了。
她笑著說道:“好啊,斷親書寫一份,我下午去把戶口遷出去。”
這是她這兩日唯一真心的笑容。
林建國見她笑意盈盈,眼睛仿若一汪清泉,熠熠生輝。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珍貴的東西。
王金鳳連忙到屋裏拿紙和筆,生怕林淺夏反悔。
這賠錢貨總算離開,以後就是他們一家四口的好時光。
快刀斬亂麻,兩份斷親書已寫好。
所有人在上麵簽字按手印。
林建國和王金鳳對看一眼。
“斷親書已寫,這家和你沒關係,你走吧。”
“王金鳳,我得回房間拿自己的東西,再說了戶口還沒遷出去呢。”
“你別進屋,我們給你收拾。”
他們的主要意圖是那一千多塊錢。
可惜啊,就算他們把房子拆了也找不到一分錢。
於是王金鳳,林淺飛和林春燕把小破床給拆散架了也沒找到錢。
“你個小賤皮子,錢呢?”
“錢我就放在屋裏的,難道不見了”,林淺夏難以置信,一臉的懊悔,“是不是你們餓悄悄藏起來了?沒有這些錢傍身我去鄉下人生地不熟的怎麽生活啊。”
她哭完拿起桌子上的戶口本就往外走。
“我去派出所遷戶口,等會你們去派出所拿戶口本。”
錢票在手,斷親遷戶口,爽歪歪。
她還寫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明早晨就會出現在林建國上級的桌子上。
而她已經坐上去往黑省的火車上。
林春燕估計是下一批下鄉的人,她會在黑省給她“接風洗塵”的。
一家四口一臉懵逼的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人財兩空。
王金鳳氣的把所有想到的罵人的話全部罵了一遍扔是不解恨。
一家子去派出所找她想把錢從她手裏摳出來。
怎奈他們到派出所的時候隻有戶口本在櫃台上。
林淺夏此時正在知青辦等著集合去坐火車。
下鄉的人基本人手兩個大袋子,隻有她輕裝上陣,拿了一個大包袱。
去的省份各部相同,沒有和她同行的人。
綠皮火車來了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去黑省得兩天兩夜,
一進車廂裏麵她差點沒被熏死。
各種味道再加上天氣炎熱,太上頭了,反胃。
她連忙拿出來兩三個瑩潤的紫色葡萄,吃下去壓了壓味道。
看見靠窗的空閑位置她立馬坐過去。
對麵坐著一個小姑娘,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一副嬌憨模樣,朝她笑了笑。
直到坐下林淺夏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不是人往她這邊看。
人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