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奇遇
徐永輝已經想好了，不管查出是誰的問題，他都要往自己身上攬，因為這是一個男人該有的擔當。
這件事敲定以後，當天晚上徐永輝和沈清韻兩口子早早就睡下了，從村裏到縣城還有三四十裏路，到了醫院還要排號，所以明早天一亮就得走，等做完檢查，徐永輝還想帶著媳婦在城裏好好逛一逛，再給她扯些布料，做兩身好看的衣裳。
這邊沈清韻兩口子屋裏的燈已經黑了，主屋李愛花屋裏的燈卻還亮著。
這時候，李愛花正坐在煤油燈下給老大納鞋底，老大徐永國今年已經三十好幾，馬上就四十打頭的人了，連個家都還沒成，她這當娘的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從上個月開始就托隔壁李嬸給兒子找個結婚對象。
前兩天李嬸跑來跟她說有些眉目了，對方是下水村的女子，隔的不遠，也是三十好幾的年紀了，但是性格太潑辣，所以一直沒說出去，聽說有口子了，那家人正歡天喜地著急把女兒嫁出去呢。
李愛花想著得給兒子做鞋做新衣裳，過兩天抽個空帶過去相個親，等大兒子得婚事落了地，她的一樁心事就全了了。
月上柳梢，村莊裏一陣靜謐，隻能聽見幾聲昆蟲的啼鳴。
身邊的糙漢子正在打響震天的呼嚕，此起彼伏的，像轟隆隆的火車一樣聒噪。
沈清韻抱著耳朵轉過身去睡，她閉上眼睛想裝睡，可徐永輝的呼嚕聲一陣響過一陣，沈清韻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歎了口氣，趴在床沿邊默默瞧著窗外的月亮，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灑落進來，像水波裏閃耀的碎光，把沈清韻的心事一層層激起。
雖然不能生育這事她覺得沒什麽，可這畢竟是思想封建的七十年代，村裏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她現在占了原主的身子，萬一明天去檢查出來，真的是她不能生育，那......她又要如何麵對？
這原主什麽都沒給她留下，連個能依靠的人都沒有，萬一真的是她生不出孩子，那豈不是會被徐家人像丟垃圾一樣掃地出門？她沒錢沒票沒糧食，離開這裏，又能去投靠誰呢？
不過，沈清韻忽然想起來這檢查是徐永輝提出要做的，而且還是興高采烈的。
他難道就不怕是他不能？
這年代，男人不能生育傳出去可比女人丟臉多了。
這一晚上，沈清韻天馬行空的想了很多事情，她覺得如果自己一直呆在家裏當小媳婦，那伸手向上的日子實在太被動了，必須想個辦法化被動為主動。
沈清韻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亮，而徐永輝早已收拾妥帖，整裝待發。
“醒了就快起吧，咱們還要趕路呢。”徐永輝朝沈清韻看了一眼，示意她起床。
沈清韻卻有些尷尬，這男人站在這裏，她怎麽好意思穿衣服啊？
徐永輝看出來她的小心思，於是皺了皺眉，大著嗓門催促道：“趕緊穿吧，一會就不早了，都睡在一起好多天了，你早被我看光了。”
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沈清韻終於穿好衣服，洗漱之後，兩個人帶了點幹糧便上了路。
縣城離得遠，徐永輝本來想借個自行車馱著小媳婦去，可村支部的自行車剛被借出去，要明天才能還回來。
徐永輝隻好用自家的牛車拉著媳婦去城裏。
沈清韻還是第一次坐這種車，而且清晨山裏的空氣格外清新，不像高樓大廈裏汙染的那麽嚴重，徐永輝在路邊摘了一把野花遞給沈清韻，這一路上，她就捧著那把野花坐在牛車上四處張望，不斷欣賞著沿途的風景。
山裏早晨的霧氣大，徐永輝怕她冷，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沈清韻身上，沈清韻卻發現徐永輝的外衣上麵磨壞了好幾處破洞，心裏還在盤算有空了要不要幫他補一補，可轉眼又一想，以前自己的衣服爛了破了就直接丟掉重買了，她又哪會補什麽衣服？
路過一片油菜地，沈清韻看到黃澄澄的油菜花，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這一舉動卻被徐永輝看進眼裏，他自覺油菜花沒什麽看頭，小媳婦一直盯著那裏，怕是想進去方便一下。
於是，徐永輝二話不說便把沈清韻從牛車上抱下來，指了指那片油菜地道：“去吧，我給你把風。”
沈清韻一臉懵的瞧了瞧徐永輝，但還是忍不住衝進了油菜地裏，一陣微風吹過，整片油菜花跟著風的軌跡輕輕晃動，金黃色的花海，讓人流連忘返。
沈清韻想，她要是有手機就好了。
忽然，一道痛苦的慘叫隱隱傳來，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叫聲，沈清韻沒有思考，貓著身子朝那道聲音靠近過去。
沈清韻趕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正穿衣裳要走，而一個女人被撕光了衣裳躺在油菜地裏，看起來悲痛欲絕，再看地上的一灘汙穢，沈清韻瞬間明白了什麽，連忙攔住了要走的男人。
“不許走，你毀了這姑娘清白，我要把你送到武裝部去。”
“媽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她樂意我樂意，幹你屁事？我不打女人，你滾一邊去，別擋老子的道。”那男人一把推開沈清韻就要走，卻再次被沈清韻攔下，二人很快起了衝突，打了起來。
這片油菜地像迷宮一樣，那男人見沈清韻有兩把刷子，便打算繞去背後搞偷襲。
身後一道黑影緩緩襲進，背脊微涼間，一股不好的直覺湧上心頭，沈清韻雙肘猛地後擊，同時腿部發力，轉身的同時，一腳踹向對方的襠部......
一陣慘叫傳出，把望風的徐永輝嚇得不輕，意識到出事了，他急急忙忙跳下地畔，很快就消失在一片黃色的花海裏。
等找到沈清韻的時候，她正打算扭送那個男人去武裝部，徐永輝了解情況後，除了驚訝自己這個嬌俏小媳婦的一身好武力外，第一件事還是責怪沈清韻為什麽不先等他來了解決，這麽貿然衝上去，萬一傷到自己怎麽辦？
沈清韻無奈解釋：“當時情況危機，不出手這小子就要跑，我也是沒辦法，總不能不管。”
二人要走的時候，那女人披著衣服追了上來，忽然瞪著眼睛攔在沈清韻的麵前，指著她罵道。
“你放開我鐵牛哥哥，我是自願的，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