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家
“是呀，不做演員我能做什麽？”佳意放下收拾的彩妝無神低喃。
大學四年她什麽都沒學到，就學了些鉤心鬥角塗脂抹粉的能力。
她想了想看向林果試探開口：“在校期間我形體課也不錯，要不到時候去舞蹈培訓班應聘試試？”
林果一想也覺得可行，見她真的放棄進娛樂圈，忍不住耷拉肩膀失望開口：“還以為我們以後能共事呢。”
“娛樂圈那麽大，就算我進去也不一定能合作。”佳意安慰笑道。
回驪城的車票買在下午，兩人在校門口告別。
佳意為了省錢買的是最便宜的綠皮火車，一人蹣跚搬著行李抵達車站，望著窗外倒退的城市佳意第一次感覺無比孤獨。
林果想到剛才視頻通話中狼狽的佳意，望向高速外麵疾馳的風景感歎：“以前多麽驕傲清冷的人，沒想到背後卻如此辛酸。”
開車的林實看了她一眼輕笑：“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竟然還會同情別人。”
說完他想起什麽咧嘴笑道：“我看你是顏控作祟，要擱一個普通人你才不會這麽憐惜呢。”
林果嗔怪瞪了眼對方，果然是親弟。
綠皮火車十九個小時，等佳意大包小包擠到車站外已經滿臉汗水。
“美女走哪裏？我們附近縣、鎮都有車哦~”
身旁的吆喝聲熱情似火，行色匆匆的返鄉人都有自己的親友迎接，隻有佳意費力拉著行李箱扛著包在人群中擠來擠去。
都不知道自己二十年怎麽混的，佳意現在想想，自己竟然在老家都沒有一個朋友。
她摸了把汗放下包看著遠處的汽車站。
萬幸汽車站離火車站不遠，歇息片刻佳意繼續往前麵挪。
“哎喲，李阿婆，你家佳佳回來呀！”
熟悉的鄉音響起，李佳意望著熱情的大嬸開心揮手：“劉嬸，下地呢？”
“都吃晚飯了，下什麽地呀。”叫劉嬸的人指了指胳膊上的籃子笑道：“摘點豆角，佳佳呀，你這長得越來越俊了呀！”
另一邊地裏幹活的婦人撇嘴：“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出去這麽多年連個車都打不起。”
說完她朝佳意炫耀喊道：“佳佳你得努力喲，我家兒子不僅修了房子，閨女都有了。”
李佳意想起來，這家人姓王，以前她家兒子追著自己不放，被自己打擊後還在家躺了不短時間，這些還都是奶奶後來給自己說的。
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蘭聽到孫女回來扔下手上豆子就往外跑，看著大包小包的人：“哎喲，怎麽拿這麽些東西！”
看著孫女通紅的雙頰她就心疼，扯過毛巾手腳麻利為其擦拭滿頭大汗。
然後她抬頭向幫忙搬東西的鄉親道了謝。
“正好遇到貴哥，他幫忙的，我不累。”佳意提了根木凳遞給幫忙的何貴。
“不坐了佳佳，趁現在天沒黑，我們得把明天賣的李子收掉。”說完黝黑消瘦的漢子就往外跑。
佳意拉著忙裏忙外的奶奶坐下，自己邊整理行李閑聊開口：“都年中了，我看村裏人也不少嘛。”
“還不就是村裏幾家合夥種果樹惹的。”李蘭閑不下來，從房梁上摘了塊臘肉開始清理。
“承包種植？”佳意詫異抬頭看著李蘭。
見她點頭，佳意笑著點頭：“好事呀，咱們這裏雖然是山地，但是土壤應該很適合水果種植，我記得小時候吃的梨和蘋果都不錯。”
“也就賺一個辛苦錢。”李蘭指了指院外說道：“聽說果販壓價的厲害，而且人家隻管拉，也不幫忙采摘，何貴他們沒賠就是好的。”
聽到這裏的李佳意想也不想開口：“村裏沒人直播嗎？外麵找果販肯定會賺差價，果農當然賺不到錢。”
“什，什麽播？”李蘭抬頭疑惑看著佳意。
“就是直播賣貨呀。”理所當然的佳意看著還是一臉懵的李麥猛地清醒。
對呀，直播是後麵幾年才興盛的行業，現在直播圈正在萌芽階段呢！
“你們年輕人腦袋靈，不過村裏大紅她們也在什麽圈賣貨，我感覺沒什麽效果。”
說完李蘭抬頭向佳意壓了壓手道：“這麽大老遠回來你去歇著，奶奶明天弄。
前幾天聽你要回來，我昨兒就把鴨殺好了。”
她寵溺地看著佳意眨眨眼：“今晚奶奶燉老鴨湯給你喝。”
佳意湊上前撒嬌摟著李蘭：“奶奶，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呀～”
李蘭因為年邁身高還沒有一米五，被孫女抱在懷裏晃來晃去的她笑眯了眼道：“不對你好，對誰好，快去**躺著，奶奶很快就做好了。”
如果是以前，佳意肯定理所應當就去躺著，不過她目前的思維已經完全掙脫設定，做什麽都有自己思考和心情。
她調皮拿過圍裙給自己係上笑道：“奶奶我現在可不是學生，我畢業了，以後換我來養你。”
笑著的李蘭眼冒淚花帶著鼻聲道：“奶奶自己能動，你還小呢。
奶奶還能養你幾十年，等你跟阿邈結了婚，奶奶還能給你們帶孩子。”
佳意上前摟住李蘭的肩柔笑。
如今的她完全說不出陸邈的未來沒有自己，為了兩人能生活下去，當務之急她應該是找份工作。
晚上洗漱完躺在**的佳意還在想直播的事。
直播對於沒有體會過的人來說可能很遙遠，可夢境中的她因為黑紅也接了不少廣告，隻是她不挑產品，最後也成為黑粉攻擊的理由。
直播對於現在的她的確是低成本，就像小果說的，她出去找工作很難還債，更別提說讓奶奶過上好日子。
說幹就幹，次日用了早飯佳意就尋著往果園去。
村鄰李芳正開著一個三輪車“轟轟轟”抖過來，望著草帽水靴的佳意調侃：“喲，大學生這是打算下地呀。”
佳意露出笑容看了眼她後方車裏：“昨兒多謝貴哥幫忙，我買了些北城特產給你們提些。”
“鄉裏鄉親的客氣啥。”李芳笑著指了指車後：“家裏水果吃不完，你順便裝些回去。”
“那怎麽行，你們是要賣的。”佳意把板栗糕放在對方後車廂，回頭客氣笑道。
李芳以往也在外麵打工，這兩年村裏承包種植有創業補貼她才跟著自家男人回來。
聽到佳意的話，她跳下車拿籃子撥了不少李子遞給佳意，自嘲搖頭道：“賣什麽賣，不賠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