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

“快點!給老子滾起來!”

刺耳的怒吼伴隨著一陣陣撲麵而來的惡臭氣味,猶如一根根鋼針,挑動著蘇寒的神經。

迎著烈日,他艱難的將眼睛眯成一條縫。

眼前,一個高大魁梧高不可攀的身影,如頂天立地的石柱一般矗立在他的身邊。

還未等蘇寒反應過來,那身影,便如同拎小雞一般,一把將滿臉迷惑之色的蘇寒從地上拽了起來。

“別特麽給老子裝死!”

劇烈的抖動和發自心底的無力感,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蘇寒臉上一般,瞬間讓他清醒了不少。

我這是在哪?我不是在和同事們慶祝公司上市嗎?怎麽會在這裏。

“滾起來!”

看著蘇寒依舊一動不動,那魁梧的身影反手對著他的腦門又是一巴掌。

伴隨著一陣地晃山搖,蘇寒隻感覺自己腦子裏頓時像廚房裏被打翻的調料瓶,雜亂無比。

無數不屬於他的記憶,仿佛調料瓶中刺鼻的調料味,直逼腦門。

頃刻之後,這位前世最年輕的二十一世紀商業天才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穿越了!

前世的他,憑著幾乎逆天的才華,大學畢業之後短短五年,便讓自己的醫療科技公司成功上市,他自己也在那一夜一躍成為了百億俱樂部中,最年輕的富豪。

可他沒想到,這個身份自己居然隻維持了一晚之久......

蘇寒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和不甘,可更多的卻還是絕望。

因為他從原主的記憶得知,這具身體的主人,與他同名的蘇寒蘇少爺,乃是當今大夏王朝,最大賊寇——蘇燦的兒子!

他所在的王朝,喚作大夏。

他的父親蘇燦,則是大夏先帝麾下,最驍勇善戰的將領。

數年之前,先帝逝世,年幼的夏武帝在其宰相舅舅的“扶持”下登基。

原本風光無量的蘇家,從那天起,便逐漸日薄西山。

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蘇家戰功赫赫,即使不受新帝和宰相的待見,在大夏是一方擎天巨物。

直到,一個月之前,宰相借武帝之名,突然召原主父親進京,邀其商量一統江山,誅滅北地蠻子之大計。

蘇寒父親雖已過耳順之年,且數十年未征戰,可依舊所向披靡,勢不可擋。

不過半月,便君臨北地首都,寒天城下。

可就在即將凱旋之時,三十萬蘇家軍卻突然連連敗退,盡數隕滅,就連他爹戰死沙場,蘇家的家底,沒了!

京城的諸位文官十分反戰,他們不僅沒有視蘇寒父親為烈士,反而反過來汙蔑他是臨陣投降,害死三十萬鐵血男兒的罪魁禍首。

武帝更是在他宰相舅舅的蠱惑下,直接給蘇家叛了死刑——男子盡數殺光,女子盡數送去教坊司,家奴一律發配北地邊境.

原主蘇寒原本應該隨家人一同被斬立決,可關鍵時刻,蘇家老管家用自己兒子的性命換下蘇寒,蘇寒這才保下一條命,被發配到北地邊境,幫昏庸無能且幼小的武帝修建荒唐可笑的帝陵。

消化完腦海中陌生的記憶,蘇寒的心一下子涼到了穀底。

雖然自己並沒有死在株連九族的浩劫之中,但是在這種封建王朝,成為一名幫帝王修陵墓的勞工,幾乎是無異被判下了死刑。

且不說多麽日夜勞累,有多少種疾病等著他。

單說那萬人之上的皇帝,又怎麽回讓卑微的勞工知道他陵墓所在之地...

這裏的勞工無異於死士!都是一次性的!

“他媽的?!”

心涼之際,一陣怒吼頓時將蘇寒拉回了現實。

隻見方才將蘇寒從地上一把拽起的監工,正橫著一臉肉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手邊的惡犬更是齜牙咧嘴,仿佛看見了獵物一般。

“聾了?媽了個巴子!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老子特麽現在就弄死你!”

說罷,他揚起手中的鞭子便緩緩向著蘇寒走來。

原主殘餘的恐懼讓蘇寒整個身體都為之一僵。心髒如同被一雙大手死死捏住,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

完犢子!

他在心中暗叫不好,現在這原主的身體幾乎可以用弱不禁風來形容,若是真的挨上幾鞭子,恐怕自己今日便又要穿越一次!

可自己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為什麽別人穿越不是錦衣玉食,就是左擁右抱,而我穿越卻慘到這個地步?

倒黴!真是倒黴!

“喂!你!過來!”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略到焦急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聽到這聲音,監工原本青筋暴露滿臉橫肉的怒容頓時消失不見,還沒轉身確認來著和人,臉上便露出諂媚的笑容,仿佛一直討食的狗。

“張公公!有何吩咐?”

監工緩步走向,不遠處臉色蒼白的中年太監,腰幾乎要彎到了地麵。

蘇寒看到這一幕,心裏終於是鬆了口氣。

可當腦海中閃過太監的長相時,心裏的石頭卻又被吊了起來。

這太監名叫張元,曾是原主父親麾下的百夫長之一,短短幾年從平民一路晉升至百夫長也算是有點才華。

隻可惜這人雖然有才,但心性卻是極差。

曾在蘇家軍行軍之時,喝醉了酒,帶著手下人打家劫舍,還好蘇家人及時趕到,才沒有釀成大禍。

原主父親向來重視軍紀,聽聞此事後怒不可遏,但念在他曾有戰功,於是便免了他皮肉之苦,將他趕出了蘇家軍。

可張元知道後,不僅沒有感謝原主父親,反而將他心裏記恨了他,並且投入宰相府中,在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太監。

張元的訓斥很大聲,監工的頭也愈發的低,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狗。

蘇寒跟著望不到頭的人字長龍,緩緩的向遠方走去。

他剛在心裏長呼一口氣,暗自慶幸逃過一劫。

可就在這時,方才監工突然跑了過來,指著蘇寒和他身邊的幾個勞工怒吼道。

“來人啊!把他,還有那邊幾個,給我抓起來!今天晚上,活祭!”

“什...什麽?!”

蘇寒人傻了,呆愣在了原地?

難道是張元認出了他?

不可能!離別之際,老管家用祖傳的易容術幫他移經換骨,雖然沒有到改頭換麵的地步,但張元並不是蘇家心腹幾乎很難一眼就看出來。

方才用土把自己的臉摸黑,也是情急之下給自己加一道保險。

難道是有人透露了他逃出生天的消息...

監工確是根本不理會蘇寒臉上的慌張之色,拽著他便朝著人流末尾走去。

蘇寒不願意剛剛穿越過來,就落得一個身首分離的下場,大腦一邊開始瘋狂的轉動起來,一邊開始裝糊塗。

“大...大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去哪?”

監工輕蔑的撇了撇嘴,微微愣了一下,而後開口道。

“也罷,你們蘇家曾經也算我大夏功臣,你雖為蘇家奴仆,可也算對我的大夏有功,今日我便讓你死個明白吧!”

“武帝陛下派來監督帝陵修建的特使,當今禦林衛的都指揮使司,李禦行李大人方才突然病倒了!發熱不斷,流汗不止!”

“隨性的太醫束手無策,張元大人入宮前精通方士,他說北方邊境乃是我們大夏祖地,如此大張旗鼓行進,恐怕是冒犯了祖先英靈,因此準備獻祭兩位奴隸,以撫先祖英靈!”

監工解釋的時候特地放慢了語速,仿佛是想給曾經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的蘇家的下人,多些活著的時間。

可話畢,他還是毫不留情的拽起了蘇寒。

但也就是這幾句話的時間,蘇寒腦子拚命運轉,終於是思考出了一條有著些許可能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