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兩個要命的活
城下密密麻麻的突厥兵正嚴陣以待，他們宰牛殺羊，吃飽喝足，然而大盛軍經過了一場拉鋸戰足足少了三分之一的兵力。
“把將領們都喊過來！”
片刻後，五位校尉已到齊。
顧辰宣沉聲道，“情況不容樂觀，城內已混進了不少的突厥兵，雖然已經抓捕大部分，但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他們越過城牆看到那超出己方人數四五倍的突厥軍，目光微縮，不自覺倒吸一口冷氣，他們並不是沒有膽量去打這場戰役，而是不知如何去打這場以少對多的戰，尤其他們和城中的守軍還不和。
顧辰宣語氣卻無比堅定，“但我們必須打贏這場戰爭。
“現在，有兩個要命的活”
“第一，我需要俘虜去和突厥人談判和解。”
“第二，我需要一小隊人直搗黃龍，將耶利打怕。”
“你們誰願意去？”
聽到這話，所有人沉重的呼吸聲在冷風中都顯得異常清晰。
此時陳河大跨步站了出來，他拱手道，“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去打耶利，屬下願意前往。”
負責掌管軍中突擊兵的校尉饒磊攔住他，“你這大刀闊斧的不合適，還是我們突擊兵合適。”
“合適個屁！”陳河瞪著他，“你這身手不如我，還不如去守住那群俘虜。”
顧辰宣望著陳河，“好，你去打耶利。但是你要記住，你是去開出一條血路來，我會派一千人和你去。”
陳河大笑，“我自然明白，不就是往裏衝！”
他笑得放肆，卻深刻明白這血路的意思，怕是一千人去，最後隻剩下幾十人了。
接下來，顧辰宣看著其他的校尉，讓兩營分別守著前後城門，讓饒磊去守著俘虜們。
寧雲菱被陳河喊住，“趙兄，你可願同我們一同去殺突厥人。”
這邀請來得很是突然，寧雲菱問道，“為何選我？”
陳河抿唇，“你體量小，我希望你能一刀刺向耶利，隻有他受傷了才肯怕。”
寧雲菱緊緊握著匕首，目光堅定而又冷靜，“好，我同你去。”
楚堯此時樂嗬嗬笑道，“這事怎麽能少了我呢？”
“就不帶你玩，你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去保護王爺吧。”
寧雲菱說完這話就跟著陳河走了，她最後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城牆上的顧辰宣。
他的臉在陽光的陰影處，看不見他的表情。忽而他似有所感，轉頭看來，一雙深邃的眼睛靜靜地看著眾人，未見絲毫慌亂。
藏在眾將士中間的寧雲菱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城門打開，泥濘的土地上有薄薄一層雪，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透過風吹到每個人的鼻尖。
“嗚！”
衝鋒號角聲響起，陳河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隨後隊伍漸漸合攏，宛若一根垂直的木棍，直直地衝進突厥大軍中。
與此同時，投石器和弓箭也朝著兩邊瘋狂打去，一砸一個準，沒有人浪費一個石塊和箭雨。
王逸在城牆上一瘸一拐邊走邊觀察著，生怕有人將投石器和箭雨射到自己人的身上。
耶利遠遠地就看見那大陣仗，勾唇笑了笑，“我們的人從地道進去了嗎？”
他早早地就為這次的共計牧野城做好了準備，內憂外患中，我看他顧辰宣該如何應對。
軍師摩薩回道，“回可汗的話，進去不少了，估計等會城裏就亂了。”
突厥人的彎刀從耳畔劃過，差點將人的脖頸削掉，然而旁邊的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血沿著脖頸飆出，淋了寧雲菱一身，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那炙熱的鮮血的溫度，讓寧雲菱的身體緊繃如弓弦，她不敢有任何的走神和失誤，否則下一個倒下的就是她了。
顧辰宣臉色愈發冷，他看著眼前的士兵一個又一個接著倒下，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
終於，陳河踏入了突厥人的腹地，還有一裏地就到耶利身邊了。
“可汗不好了！大盛軍殺過來了！”
耶利搖搖頭笑著，“怕什麽，本汗就在這等著，讓他們都進來，到時候一個都別放走。”
陳河怒吼著往前殺著突厥人，一刀一個，一槍一個，宛若凶獸在憤怒著撕扯著對手的皮肉，這種憤怒自胸膛噴湧而出，為了死在身旁的同胞兄弟，為了被虐殺的大盛子民，為了死在突厥人手中的父母。
忽然遠處傳來戰鼓聲音，這早已熟爛於心的鼓聲讓寧雲菱心裏鬆了一口氣。
前方的將士漸漸放慢馬蹄，身後的將士夾緊馬腹往前衝去。
如此循環往複，不停地往前快速進攻著。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到了，眾人才停了下來。
陳河揚起棗紅色的馬頭，怒氣喊道，“耶利！你可還記得我！”
耶利驚魂未定地看著衝過來的大盛軍，冷喝一聲，“你算是個什麽東西，也配本汗記得你。”
“十年前，你擄走我娘，在全軍麵前淩辱她！”
“雲煥城，那個全城都被你屠殺地方。”
耶利哪能不記得那場淋漓盡致的虐殺，於是放聲狂笑，“原來是你這個小雜種。”
寧雲菱悄悄地爬下了馬，接著馬兒的遮掩緩緩瞄到了前方。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受重傷的人，兩人飛身下馬，兩人兵刃相擊，有火星四濺開來。
忽然有道箭朝著陳河的胸口射去，他的身影晃了晃。
耶利哪裏會錯過這個好時機，當即拿著刀就要往他的身上砍去。
“可汗！我們在城中的人全被殺光了！”
“可汗！前線損失過重，我們人根本上不了城牆！”
接連兩個壞消息，讓耶利的心神不寧。
“哐當！”陳河擋住了那致命的一刀。
寧雲菱狠狠拍了拍棗紅色的馬兒的屁股，單腳踩著馬鞍，整個人掛在韁繩上。
說那時快，匕首惡狠狠地順著鎧甲的縫隙紮進了耶利的大腿側邊，硬生生地被挖出了一大塊肉。
“啊！”
劇烈的疼痛讓耶利直冒冷汗，他凶橫地看著貓在馬上的寧雲菱，拿起大刀砍了下去。
那力道把馬兒的半個身子都砍了下來。
好在寧雲菱滾了下來，躲在了陳河的身後。
其他突厥人立刻圍了上來，身後的大盛軍也圍了上來，與突厥人展開了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