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倒是挺關心他
“召集所有主將。”
顧辰宣黑著臉將令牌遞給了宋牧澤。
寧雲菱和楚堯他們也跟著離開，他們經過一夜的奔波又餓又冷，現在恨不得吃兩大碗飯。
熱乎乎的粥下肚子，寧雲菱這才感覺到緩過來。
“我們要給王爺帶點去嗎？”
楚堯搖搖頭，“上次我好心給王爺帶飯食套近乎，結果挨了打...”
寧雲菱笑了，“是不是你誤闖進去看了什麽不該看的。”
楚堯：“...”他表現地就這麽明顯嗎？
閑聊片刻，就看到外頭陳河帶著滿身的血腥氣走了進來，他哐當一聲坐在兩人的旁邊。
“餓死老子了。”
說著陳河就端起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外頭零零散散進來了幾個人，他們麵如菜色，看著粥卻吐了出來。
陳河肚子裏有了東西，也慢慢地喝著，看著那些人的樣子，忍不住罵了句，“沒用的東西。”
那幾個人滿臉不服，眼裏還帶著懼意，“誰想像你一樣，看著那些殘肢都不怕的。”
寧雲菱聽到這話皺起眉頭，“所有的村落都有？”
陳河暗罵了一聲，“狗娘養的東西，那群突厥人真不是人。”
曾翻閱過書房裏所有典籍的寧雲菱忽然想起了這號人物，耶利。
他是氏必可汗的弟弟，但由於不服氏必與大盛朝簽訂盟約，帶著一隊人馬不知跑到哪裏了。
他從前在氏必手下最擅長騎兵作戰，一夜騎馬可奔八百裏。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會留兩個營在牧野城外。”
楚堯聽到寧雲菱的念叨，疑惑著問道，“什麽原來如此？”
拿起一旁備好的粥飯，寧雲菱沒有多說什麽，“走，給王爺送飯去，老陳，你也跟我們一起去。”
陳河聽到這話沒有猶豫地起身跟了上去。
“你說我們老大怎麽回事？”
一旁在喝粥的人眼皮都沒抬，問道，“怎麽了？”
“對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言聽計從，這可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
那人緩緩地抬頭，“你不知道吧，就是你口中的這個小鬼讓我們老大當上了校尉。”
“還不是我們老大自己的本事，我可不服。”
主帳內顧辰宣撐著額角，聽著武將們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宋牧澤很有眼力見的在外頭喊道，“王爺，陳河他們來了。”
顧辰宣這才坐起身子，“請進來。”
寧雲菱領著飯盒徑直走到了王爺的身邊，“王爺，你還沒用膳，先吃一些吧。”
“你們先討論個對策出來。”隨後顧辰宣起身走到了裏間。
寧雲菱在端起粥放在桌上，“剛剛陳河說其餘的村落無一幸免，突厥人都是以這樣的方式虐殺百姓的。”
聽到這話，顧辰宣皺了皺眉頭。
“虐殺？”
寧雲菱繼續說道，“我曾經看過一本遊記，用突厥語講氏必可汗的弟弟，耶利的故事。”
腦海裏一直疑慮困惑的點終於被解開了。
顧辰宣有些興奮地握住了寧雲菱的手，“多虧有你。”
他原本以為突厥兵是氏必可汗不守信用，屢次進犯邊境，燒殺搶掠邊境的部落和百姓。
寧雲菱連忙將手從他那厚重溫熱的掌心抽了出來，幹巴巴地笑著，“我也隻是在遊記上看到過這隻言片語，覺得這虐殺的事情隻有耶利才能幹得出來。”
顧辰宣三下五除二將桌上的稀飯喝了幹淨，邁著大步往武將處去了，走之前他認真對著寧雲菱說，“你在外頭等著，我一會兒再找你。”
外頭的夕陽已經落下，隻有火紅的餘暉照耀這眾人的臉頰，將士們訓練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楚堯又和寧雲菱蹲在門口，他看著一旁的宋牧澤，“思摩他竟然是叛徒。”
宋牧澤想起了當初從突厥人手上救下他的場景。
渾身沒一塊好肉，整個人混著泥土仰麵倒在路中間，出氣都比進氣多。
救下他後，直接把人關進了牢裏審問。
他還記得當初他的血淚和他的聲嘶力竭。
“我兒子，我女人，我爹媽，全被突厥兵淩辱致死，我此生要報仇雪恨！求求你們給我個機會。”
後來他就留在了軍中，一步一步從最底層的搬貨的，到現在的考核官。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選擇背叛，投靠他最痛恨的突厥兵。
宋牧澤咬牙切齒道，“下一次我見到他，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楚堯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選擇了對立麵，無論有什麽樣的理由...
他都不該被原諒。
不多時，武將們從主帳走了出來，個個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了些迷茫和忐忑。
顧辰宣冷著聲音，“趙雲淩，你進來。”
寧雲菱聽到聲音後拍了拍身上的灰，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桌上正擺放著長約五尺，寬約半丈的竹節鐵鞭。
寧雲菱試著用手握住鐵鞭，卻意外地感受到他沉甸甸的重量。
“明日我們將會用這個對付突厥的騎兵。”
竹節鐵鞭被放回了原位，低頭看手上被劃出了一兩個細小的口子。
“這竹節鐵鞭如此鋒利，是為了刺破戰馬的盔甲嗎？”
顧辰宣點頭，雙手指著地圖上的一處山穀，“我會讓王逸率領一千人拖住那些騎兵，其他人都跟著我剿滅牧野城外的突厥兵，等剿滅完大軍立馬前往支援王逸。”
從大局考慮，寧雲菱覺得這樣做可以將傷亡減小到最低。
但是王逸是她好姐妹的親弟弟，她想再為他爭取些活下來的可能性。
“軍中除了王爺的親衛，就隻有陳河的人能以一敵十，王爺可要讓王逸領著陳河的人去？”
顧辰宣原本就是如此想的，但聽到這話輕笑了一聲,"你倒是挺關心他的，給我當侍衛可是委屈你了？"
寧雲菱：“...”為何我在這句話裏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
顧辰宣捏住了她的手，“不說話？”
寧雲菱有些炸毛，急切地想要抽回手，“我...不是。”
顧辰宣聽到這話滿意地點頭，“別動，給你抹點藥。”
帶著老繭的指腹輕輕劃過掌心，寧雲菱的臉不自覺地又浮起紅暈，整個人像是煮熟的蝦，蜷縮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