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扮男裝見王爺
隔天大早，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雄厚的男聲在耳邊炸裂開，“朝廷發下通知，從現在開始每戶都要征收一名男丁上戰場，兩日後宣王將在北營閱兵。”
趙大娘聽到征兵名單上有自己兒子的名字，急忙哭鬧著跑出去跪在地上磕頭，“我男人才死，家裏隻剩下個瘸腿的兒子，為什麽會有我兒的名字。”
村長嫌惡地冷哼一聲，“這是保家衛國的事，可以光宗耀祖，你一介婦人懂什麽！”
村長想到若不是他們這一家子，他早就當上鎮長了，還至於升遷無望嗎？
村長喊人把趙大娘趕了回去。
但沒想到趙大娘又拚死衝了出來，“我不懂什麽保家衛國，但我知道老趙家就剩我兒子一根獨苗，快斷了香火了，而你這個村長有三個兒子，一個都沒去過戰場。”
村長聽到這話拿起拐杖就往趙大娘身上抽去，他可忍這臭老娘們很久了，如今又當眾給自己下絆子。
瘸腿少年聽到哭喊聲急忙撲在趙大娘麵前，“娘，不要，不要打我娘，我去我去，我去北境。”
大黃狗的叫聲和哀嚎聲混在一起，屋外亂成一團。
寧雲菱想推門出去，發現門早已經上鎖了，正打算翻窗戶的時候，就瞧見趙大娘被扶著回了屋。
“他們太欺負人了！”
“我們不能呆在這裏，趕緊走。”
“我不能失去你爹後，再失去你。”
趙大娘嘴裏念念有詞，殊不知村長早已派人守在門口，就等著他們叛逃呢。
寧雲菱將趙大娘扶著坐在椅子上，拿著藥膏給她手上紅腫的地方輕輕揉搓著，等到藥效被吸收，然後又挽好她的頭發，這才看向局促地站在角落裏的少年郎，“你叫什麽名字？”
趙大牛嗡嗡地低聲回答，“趙大牛。”
寧雲菱看著兩人衰敗的麵容，“這村長之前和你們有什麽積怨？”
趙大牛聽到這話忍不住憤恨地描述起來。
原來朝廷撥款造個堤壩，誰知道工人竟然偷工減料。趙大牛把這件事告訴了村長，回去路上就被人揍斷了腿。再後來這件事不知誰泄露了出去，害得村長的升遷無望，他就恨上了趙大牛他們一家。
趙大娘不禁哭出聲來，無奈地錘著胸口，“以後可怎麽好，大牛他瘸著腿，如何打仗，這不是去送死嗎？”
趙大牛上前抱住他娘，也是淚眼婆娑。
不怕死，但他害怕把他娘一個人留在這裏，沒有人保護她，不知道村長會怎麽欺負他娘。
寧雲菱安慰道，“據我所知，王爺他雖冷心冷情，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更何況國有國法，開國以來還從沒有家裏不留男丁的征兵。”
趙大娘聽到這話心中也安定了不少，看著寧雲菱猶豫了一瞬，還是把藏在床底下的通關文牒拿了出來。
“這是我外甥的通關文蝶，他前些年去山裏後再也沒有回來，我們一直覺得他還沒…所以我們沒有去銷戶籍。”
趙大娘抹了抹淚水，將通關文蝶和新的衣裳遞給了寧雲菱，“姑娘，你帶著通關文牒，換上衣裳趕緊走吧，村長他不會為難你的。”
寧雲菱愣了愣。
她本打算恢複身份把趙大娘一家保下來，但沒想到會收到這樣真摯的善意。
若是有這通關文蝶和男子的身份，這件事倒是可以有另外一個法子。
“趙大娘，我不走了，明日我同大牛一同去兵營。”
趙大娘聞言色變，“這…這怎麽可以！兵營裏都是些流氓地痞，你一個姑娘家家去太危險了！”
寧雲菱將趙大牛支開，低聲和趙大娘說了自己的身份是王家二小姐的侍女。
王家二小姐是寧雲菱的閨中密友，身份尊貴，因此借用她的名號也算是穩妥。
趙大娘一聽還是有些猶豫，她不想連累她人。
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叫罵聲，還夾雜著幾聲狗吠。
寧雲菱指了外頭牆角，“村長派人守在門口，剛剛我讓大牛潑了些髒水。”
趙大娘又大笑又大哭，她也徹底明白了村長是不會放過她們的，“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這是我們家的傳家寶，請你一定收下，否則我再難安心。“
趙大娘將一塊刻在半塊花紋的石頭拿了出來，放在她的手心。
溫潤如玉的質感，寧雲菱沒有推辭，也沒有回贈什麽物件，若是物件被有心之人發現了便不好了。
雞鳴聲剛響起，門外又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寧雲菱和趙大牛跟著一同出發。
村長指著寧雲菱道，“你是何人？把你的通關文蝶拿出來！”
村長查驗過後，冷哼一聲，“趙啟家的人，一個也別剩下，你們倆都給我進去。”
剛到北營，就被接待進了後場，寧雲菱時刻關注村長，發現他進了一處帳篷中。
時間不等久留，寧雲菱曾在書房內看過布陣圖，一眼便知曉主帳在哪。
“大牛，跟我走！”
半路卻迎麵衝來一匹烈馬。
隨後戰馬揚起，撲麵而來的廝殺氣息，衝天的劍雨呼嘯而過。
馬背上的少年英姿勃發，手握長槍，目光如炬，大聲嗬斥，“來者何人！”
趙大牛跛腳上前，“在下…趙溝村趙大牛拜見…大人”
一旁的小兵連忙提醒道，“休得無禮，這是我們的副將王逸！”
趙大牛何時見過這樣的大人物，立馬跪倒在地俯首磕拜。
寧雲菱對視一眼，“我有事想向王爺稟報，不知王副將可否代為通傳。”
王逸冷笑一聲，“若是什麽人都來見王爺，那何必建立這軍規軍律。而且王爺今日不在，你若有事自可通知上級。”
寧雲菱並不膽怯，她可自小就從他姐姐那裏聽過他的種種事跡，他的脾性也摸得一清二楚。
“回稟大人，小人知王爺今日在主帳之中，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士兵已經輪換兩次，所以主將必在。”
“而且我有事求見王爺，必然是大事，否則我不會枉顧二十軍棍的責罰前來。”
王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翻身下馬大步跨向主帳，輕飄飄地道，“不管何事，越級匯報都罰二十軍棍。”
沒過一會，他便出來，“算你小子走運，王爺今日心情好，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