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十塊你先拿著當做是借你的福氣用
張愛玲一時沒懂對方話的意思。
等到她回味過來後，麵色侃侃誤會道：“這就是個巧合。”
“封建迷信要不得！”
張愛玲生怕人不相信，真誠的眼神差點能溢出水來。
她不敢輕易立人設，倒不是怕翻車，是怕依照劇情的尿性擔心日後成為女主對照組被人狠狠打臉。
主角光環這種東西看似神秘，實則特別的偏心，隻獨寵男女主，而她這種小可憐想要自救就要時刻保持清醒！
阿姨不聽，大聲的喊著不遠處買東西的女人，“大丫快過來！”
“哎。”
不遠處的有人回應著。
阿姨如臨大敵不讓張愛玲走，故意繞著家常道著苦楚。
“閨女你千萬不要害怕我，我就是太激動，前陣子俺們村來了一個大仙，她跟我說我家大丫的孩子被她家男人殺豬的殺氣嚇到了，必須要找個有福氣剛生下孩子沒多久的人中和一下。依我看了這麽多人的麵相，就你們最寶氣！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我們也不占你便宜，這是五十塊你先拿著，就當做是借你的福氣用。”
張愛玲頭次遇到有人送錢還打著借福氣的由頭。
兒子什麽時候成了送子童子她都不知道？
這下人送錢給她，她還覺得燙手的！
有貓膩。
她越發覺得想陷阱。
不過，張愛玲理解天下父母心，想必對方一定有難以訴說的苦衷。
張愛玲不要錢，拒絕道：“錢我絕對不能要你們拿著，要是你真覺得我家寶寶能給你們帶來福氣，你們可以抱抱他。”
大丫風風火火走過來就看到自家親媽哭得像個淚人抱著人家的孩子。
頓時眼淚也忍不住落下。
“娘，對不起。是我沒能讓你抱上孩子。”
“傻孩子，說什麽胡說，你快抱抱這胖小子，說不定你也能懷個。”
大丫麵上一頓苦澀，如同吃了黃連。
怕是這一天永遠都等不到了，對著張愛玲訕笑道：“讓你看笑話了，我娘已經不是第一次讓我抱別人家孩子，對不起。”
大丫膽怯地目光刺痛了張愛玲某根神經，記憶好似回到她剛來這的那一天。
她記得當時肚子很疼很疼，躺在炕上叫了很久一直等不到人，她從天明到天黑迎來了婆婆，何玉芳的第一句話便是，“呦，還活著啊。”
“聽人說你叫了一天，是想吃雞蛋還是想作踐我這把老骨頭？我不管你鬧什麽幺蛾子在我這都不管用，就算你懷著孕也要守何家的規矩！”
“女人就是要認命，你不生出個兒子出來我讓寒粱跟你離。”
記憶像枷鎖，阿姨又用三人聽到的聲音道：“閨女你別裝了，剛才我親眼看到一男一女給你錢，還說什麽懷孕，這不妥妥的就是我想的那樣！”
“不是的。”
張愛玲篤定想要解釋。
隻是話沒張嘴，阿姨就拉過她的手像是對待貼心小棉襖般笑的有些詭異道：“我懂我懂。”
張愛玲不明白對方懂什麽。
下一秒。
她就看到阿姨的錢又多了一張。
阿姨笑的越發和藹道：“是我的錯，這種事應該悄咪咪地進行，剛才那一對女的真的懷孕嗎？”
張愛玲點點頭。
很快她就發覺阿姨是在給她下套，哭笑不得地道：“誤會啊，我真的不能平白無故要你的錢。”
“你不收我們的錢，我們的心難安啊，你就當我們天下掉下來掉在你手上。不然我真的怕大丫這輩子沒孩子。”
大丫淚中帶委屈地附和道：“娘說的對，你就收下吧。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們，你要是看得起就收下，讓我們多抱抱孩子，我拿自己和將來的孩子發誓我們不是壞人，我隻是想要個孩子而已。”
“這……”太病急亂投醫了。
張愛玲承認自己很缺錢，卻高興不起來。
“收下吧。”
“求求你就收下吧。”
在兩母女的一聲聲哀求中，張愛玲含淚收下這些錢。
而那兩母女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般歡歡喜喜地抱著孩子，一口一個奶娃娃喚著。
阿姨先抱，一抱孩子在懷中眼淚就忍不住地大顆大顆往下掉，嘴中喊小聲地道：“奶娃娃眼睛真鼓，一看就知道是個有福氣的娃，日後肯定有大出息。”
張愛玲頭次被人誇讚自己的孩子養得好，比別人誇她還要開心，也樂意說幾句吉祥話。
“阿姨你別擔心，有些人的福氣是在後麵。”
“會嗎？”
阿姨飽經風霜的臉上染上了一股悲傷，真情流露地望著孩子，又看看一旁的大丫帶著幾分希望。
大丫道：“給我也抱抱吧。”
“給，你可要接好孩子，接好福氣……”
本該是母女情深，不知為何張愛玲有種錯覺像是某種神秘組織在秘密的接洽專用的信號。
尤其是兩人神聖的表情，搭配著天真無邪的寶寶莫名地讓她有些悲哀。
生孩子本該是女性的一項權利。
不該因為孩子的遲到而產生愧疚。
還好她有兒子！
“咯咯咯咯……”
孩子被她們逗得歡歡笑笑，張愛玲跟著也笑了起來，接過孩子道：“希望你們心想事成。”
“會的，一定會的。”
大丫下意識地附和習慣性地唯唯諾諾受盡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雙手還是呈抱孩子的姿勢，沒孩子她眼淚又忍不住的想要掉，腸胃跟著也開始有些想要吐。
“娘，我有點不舒服想吐。”
大丫忍不住犯酸地快速跑到一顆樹下嘔吐。
阿姨傻眼，倏然之間想到什麽，眼神像燈泡一樣亮了，高呼道：“你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娘……嘔”大丫忍不住的吐，大吐特吐的那種，整個胃恨得將全部的東西都倒出來。
阿姨激動站在原地跳了一下又一下，激動地跑過來熊抱張愛玲她們，眼淚徹底止不住地道：
“我做夢都想有一天大丫懷孕了，我將來死前能夠抱上孫子！我真的太感謝你，我給你磕個頭吧。”
說未說完，阿姨就跪在地上開始磕頭，壓根不管眾人的眼光，一股腦地捯飭著。
張愛玲來不及阻止，發現為時已晚抱著孩子為難地怕折壽，想到一個折中的法子跟著阿姨對著跪。
她聲音誠懇道：“阿姨你別折壽我，哪有長輩跪晚輩的道理，你快快起來吧。”
“我跪的不是你，是你懷中的送子童子，他給我家大丫帶來了孩子。”
張愛玲：“……”
她家孩子還是個吃奶的娃娃啊！
怎麽辦？
有了，張愛玲眼見阿姨不起，她故意裝腔道：“阿姨！孩子不懂大人的心思和世界，你跪他誠心沒用的，不如你先起來帶大丫去醫院看看，等確定是懷孕再來感謝我們都來的及。”
張愛玲心裏想的是最好不要再見了！
阿姨聞言有幾分道理，欲要起身意識到老胳膊老腿有些麻了，故作輕鬆地雙手扶著地起。
殊不知這樣做嚇得張愛玲以為對方要跪在地上再行幾個更為嚴重的禮節。
據張愛玲所知有些少數民族有些特殊的禮節，她就曾在出去旅遊時見過爬行拜天地，一跪一台階……
天啊，光想到這個情節張愛玲就忍不住頭皮發麻，生怕出幺蛾子主動請纓道：“我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