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父慈子孝
檀澤謙沒忘。
曾經的南家和檀家是世交，南家地位很高，甚至連檀家都比不上，可後來因為一些商業場上的事，檀明德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硬是生生奪走了南季峰近大半的生意。
南檀兩家的關係就此破裂。
天意弄人，後來的南家日漸衰落，南季峰不堪重負跳河自殺，留下老婆和一兒一女，靠僅存的一點錢財度日。
好在南家的兒子南嶼翊爭氣，上了大學之後重新挽回了南家的產業，雖不及從前，但依然能擠進前列。
檀明德曾經為了彌補心裏的愧疚，提出與南家聯姻，給南家一個保障，南家也同意了這門親事。
這個婚事本來與檀澤謙無關，可是檀家的大兒子意外死了，婚事自然落到了檀澤謙的頭上。
檀哲麟拉著他的手，滿臉緊張。
“你不會想讓我替你娶南家的女兒吧？”
“不行嗎？”
檀澤謙表情嚴肅，看著不像開玩笑。
“不是吧我的好哥哥！你知道我不可能這麽年輕就結婚的，退一萬步講，我同意爸和南家也不會同意啊，我給不了南家任何保障，這事隻有你合適。”
檀澤謙用食指使勁兒頂了下檀哲麟的額頭，什麽話都沒說，上了樓。
他們竊竊私語的樣子，被遠處的顧顏歡盡收眼底，能看出來，不是小事。
她乖巧地站在原地，看著檀澤謙離開，之後檀哲麟迎了上來。
“嫂子，那個…不然咱倆去休閑室喝個咖啡？”
顧顏歡內心並不是很想跟這個浪**公子獨處，他給人的感覺可沒有檀澤謙舒適。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好啊，都聽你的。”
她跟檀哲麟，一前一後離開。
樓上書房。
檀澤謙規矩地站在書桌邊，等著檀明德寫完他的毛筆字。
白色生宣上，鋒芒二字雄健灑脫，筆酣墨飽。
檀明德抬起毛筆，端詳著。
然後一把將生宣揉成團，丟進廢紙簍裏。
檀澤謙看著那團廢紙，眼底晦暗。
“我剛剛的字，寫得如何？”
檀明德銀絲鏡框後的眼睛裏看不出情緒，語氣也難以捉摸。
“父親的字很有大家風範。”
檀明德似笑非笑，將手中的毛筆丟到硯台上。
“對於那個女人，你有什麽想說的。”
檀澤謙正了正儀態。
“我和她已經是合法夫妻了。”
檀明德端起茶杯送向嘴邊，聽完這句話，手滯在半空。
“什麽時候到事？”
“不久之前。”
啪！
茶杯應聲落地，陶瓷碎片散落各處。
這一下聲音著實不小，連坐在樓下休閑室的顧顏歡都聽見了。
候在走廊的孫管家緊忙前去查看。
他敲了敲門，傳出檀澤謙的聲音。
“沒事孫管家，我來收拾。”
檀澤謙一點一點地撿拾碎片，不急不慢。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好這件事，然後馬上去南家商量婚事。”
即便檀明德的氣勢壓人，他也毫不焦躁，論等待和忍耐，沒人比得過他。
今天的權勢和地位，是他等了十九年才等到的，既然已經在他的手上，就沒有人能輕易動搖。
“父親，您年紀大了，凡事不要太動氣，對身體不好。”
“你什麽意思？”
檀澤謙起身，將手心一捧碎片扔進垃圾桶。
“我19歲被你接回檀家，20歲就開始掌管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讓檀氏集團穩坐業內第一，您覺得這些都是你教的好嗎？”
檀明德坐在椅子上不語，他倒想看看自己的兒子，能翻出什麽大風大浪。
檀澤謙拉了把椅子，坐在檀明德對麵。
“爸，其實我對你一直都抱有期望，小時候我媽死了，我被人帶到了檀家，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麽大的房子，別人告訴我我的父親就住在裏麵，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我開心的不是能住上大房子，而是我有父親了。”
檀澤謙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一副審視的樣子繼續說。
“結果，你把我趕了出去，我灰溜溜地回到曾經的住處，一個又小又破的石頭房，而且我媽就死在裏麵，那個畫麵我曆曆在目。”
“不過還好，沒幾年大哥也死了，檀哲麟又是個隻會享受的，你沒辦法了才想起我，讓我接管檀氏集團，你覺得以你的手段可以隨便拿捏我，可你別忘了，我是誰的兒子。”
檀明德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波瀾。
在他接回檀澤謙之前，其實早就預料過會有今天。
比起大兒子和小兒子，檀澤謙更像年輕時候的自己，做事雷厲風行劍走偏鋒，都是那麽固執。
或許他真的老了，也不想再鬥了。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隻是……”
檀明德望向檀澤謙，眼神依然銳利，卻不再明亮。
檀澤謙站起來，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皺。
“你想讓我給南家一些好處。”
檀明德垂眸，長歎一口氣，略顯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會的，那您…多保重。”
休閑室裏，顧顏歡和檀哲麟尷尬對坐。
因為不熟悉，再加上無事可做，時間流逝得異常漫長。
檀哲麟也有點受不住，麵前坐的要是個單身美女，他早就談天說地外加成人·遊戲了。
可不僅不是，還是純純的親嫂子，這連想點什麽都不敢，別說聊騷了。
“你們在這啊。”
檀澤謙如救命稻草般出現，檀哲麟幾乎是從座位上彈起。
“哥既然你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哈。”
檀澤謙根本沒空搭理他，敷衍揮了揮手。
檀哲麟也識趣。
顧顏歡抓著他的胳膊，語氣急切。
“你沒事吧，怎麽去了這麽久？”
“我能有什麽事，別擔心，都解決了。”
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能放下。
孫管家從門口出現，帶著標準的微笑，語氣舒適。
“二少爺，老爺問你要不要留下吃個晚飯。”
檀澤謙看向顧顏歡。
“你想在這吃晚飯嗎？”
顧顏歡麵容微皺，有點為難。
“我要是說不想在這，會不會有點不太禮貌啊？”
檀澤謙勾起嘴角，食指輕挑了下她的下巴，轉頭對孫管家說。
“不用了，我們現在就走。”
他倆牽著手，剛走出大門，就被一個陌生女人攔住了路。
“檀澤謙，你說過會娶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