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家夥還有兩幅麵孔
這個問題貌似讓檀澤謙有了些觸動，他眼神躲避的明顯。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攥成拳，下著很大的決心，柔聲道。
“我們見過。”
顧顏歡眉頭緊皺，她完全不記得跟檀澤謙見過，按理說他這個長相如果見過應該很難忘記吧？
可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著顧顏歡的表情，檀澤謙知道她一定沒有認出他。
兒時的短暫相伴，對他來說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記憶，可對顧顏歡來說，應該就隻是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吧。
“就隻是見過？因為見過所以同意？”
檀澤謙沒有回答，他拿起刀叉認認真真切盤子裏的牛排。
什麽情況下因為見過，就能同意跟她在一起？
那不就是一見鍾情？
顧顏歡嘴角上揚，雖然自己平時沒有什麽心情打扮，但她自認為自己底子還是不錯的，說不上驚豔但也絕對能排中上等。
這麽一想，她又覺得檀澤謙這種情況，也不是不能接受，大不了她再努力一點，養他應該也不算太難。
正想著，一盤被切的整齊的牛排端到了她麵前。
顧顏歡先是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是檀澤謙把自己那盤切好端給了她。
因為從來沒有人如此體貼對待過她，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
顧顏歡擺著雙手，“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給我的。”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安心接受就好。”
不知道為什麽，檀澤謙說話，總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氣息。
明明看上去平靜如溪，卻有洪水般壓人的威力。
吃完飯出來，顧顏歡便迎來第一個難題。
他們住哪？
回家是不可能了，一來她實在是不想麵對李芳雲的打壓，二來是如果被她知道檀澤謙其實是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光蛋，那結局一定是逼著他們離婚。
要是真離了，她可就是二婚了！
考慮再三，她突然想到，鄉下的老宅還在，收拾一下應該還可以住人。
“你不是沒地方去嗎，那跟我走吧。”
檀澤謙疑惑。
她這是把自己當成無家可歸的窮鬼了嗎？
但他也沒多說什麽，跟著顧顏歡坐了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來到一處古老小巷。
推開高大木門，一個生滿雜草的小院和一棟卯榫工藝傳統建築，屹立在眼前。
童年的回憶，也隨著大門的開啟，盡數迸現在腦海裏。
顧顏歡衝進去，興高采烈，張開雙臂，滿臉笑容回頭看著檀澤謙。
“怎麽樣，看著還是不錯的吧？”
檀澤謙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偏移，一直定在顧顏歡身上，看她高興，他也眼角帶笑。
“不錯。”
顧顏歡料到他會這麽回答。
畢竟一個連家都沒有的人，怎麽會嫌棄這房子老。
“那我們以後就住這兒吧，雖然離市區遠了點兒，但有公交，還是挺方便的。”
“好。”
顧顏歡還沉浸在回到故地的快樂中，檀澤謙這邊卻被無數個電話連番炮轟。
雖然手機是靜音狀態，可屏幕在亮個沒完。
“顏歡，我去接個電話。”
顧顏歡恍惚，長這麽大，頭一次有人叫她不帶姓氏，心裏驚濤駭浪。
檀澤謙轉身走出院子，看著屏幕上邢霄兩個字凝眉，眼底一片冰涼。
接通電話，檀澤謙忍著怒火。
“說。”
“檀總，瀾滄集團的副董事來與我們談下一個季度的合作，想見您一麵，您看……”
檀澤謙伸手捏了捏眉間。
“邢霄，你這個秘書的位置是坐夠了嗎？”
電話那頭的邢霄突然頓住，啞然失色。
“不好意思檀總，因為是滄瀾集團的副董事親自來公司說要見您，我才想著詢問一下您的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檀總。”
邢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肆流，他不知道檀澤謙去了哪裏，也沒想到今天檀總情緒起伏會這麽大，生怕他一不開心就把自己辭退。
就連打電話都是彎著腰，根本不敢站直。
檀澤謙歎著怒氣，“一個副董事就把你嚇得著不到北了嗎？告訴他，如果下次再這樣不請自來，別說下個季度，我保證讓他滄瀾從此以後一個合作也別想拿到。”
“好的檀總。”
調整情緒，檀澤謙跟他囑咐著。
“最近一段時間我應該不會回公司，小事你看著辦，大事找孫寧哲，如果他也解決不了再找我。”
剛挨過一頓罵，邢霄回話都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可有些事情就算是挨罵，也要再多一句嘴。
“呃，檀總，如果聯係不上您，該怎麽辦？”
“我給你個地址，聯係不上就來這兒找我。”
掛斷電話，檀澤謙把老宅地址編輯好，發給邢霄。
接到地址的邢霄一臉茫然。
檀總去舊城區幹什麽？還在那裏住下了？
明明平時一點點髒汙都嫌棄的要命，還在老房子裏住下了。
這……真的是檀總嗎？
顧顏歡和檀澤謙兩個人收拾一下午，累的腰酸背痛，才收拾好。
老宅裏一共兩個臥室，一個是以前父母的臥室，還有一個分給了弟弟，她小時候隻能在客廳一角，用簾子隔出一個床的麵積睡覺。
現在就她和檀澤謙兩個人，剛好一人一間。
顧顏歡坐在客廳凳子上，掏出包裏的護手霜，一邊抹著一邊說。
“你睡那間大的吧，我睡小的就行。”
檀澤謙就站在她旁邊，一聲不吭，就那麽看著她的動作。
見他不說話，顧顏歡以為他也想要護手霜，直接遞過去。
“給你。”
檀澤謙茫然，“做什麽？”
“抹手啊。”
顧顏歡是個急性子，見檀澤謙動作緩慢，主動牽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擠了一大坨。
像帶孩子一樣，細致的把每一處都抹勻。
檀澤謙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皮膚柔滑，摸著這樣一雙手，心裏很難不有觸動。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之後，顧顏歡的臉騰地就紅了。
像觸電一樣，猛地把手收回。
“怎麽了？”
檀澤謙的手還在伸著，他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很享受顧顏歡肆意撫摸。
“沒…沒什麽，還有一點你自己抹吧。”
看著顧顏歡如火燒雲般紅的臉頰，檀澤謙明白了怎麽回事。
他眸子幽黑，眼底閃動著壞壞的深沉，眉梢處笑意微揚，自己悠然把剩下的護手霜全部抹勻。
氣氛有些微妙。
顧顏歡迅速站起身來，準備逃回房間平靜一下，剛一轉身，就看見牆角處一團黑乎乎的影子嗖的一下閃過，瞬間就來到她腳下。
“啊！！！”
看清腳下是什麽東西之後，顧顏歡頓時麵如土色，瘋狂尖叫著手舞足蹈，自己掙紮了沒幾秒，就迎麵跳到檀澤謙的身上。
檀澤謙托著她的臀，穩穩地抱住她。
她環著檀澤謙的脖子，將頭埋在脖頸處，嘴裏不停嘟囔著。
“老鼠老鼠，檀澤謙有老鼠你快看看，你快看看啊！”
老鼠被她這麽一嚇，早跑的不見蹤影。
對檀澤謙來說，老鼠不算什麽，可脖頸處一下下輕撫而過的氣息，胸膛前緊貼的柔軟，無一不讓他血液沸騰，心亂如麻。
他喉結滾動，調整著呼吸說道。
“沒事了，老鼠已經跑了。”
“真的嗎？它真的走了嗎？”
顧顏歡還是很怕，怕自己一睜眼就能看見黑乎乎的大耗子，所以不停跟檀澤謙確認。
“真的。”
檀澤謙有點受不了了，他怕再這麽下去真會出事。
“顏歡，你…你先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