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救人

“什麽?”許馨急切的問道。

胭脂走上前攥著許馨的雙手,成年少女試圖睜開眼睛,但無奈天生失明,無論如何周遭都漆黑一片。

胭脂趕忙解釋道:“是公子在天青鏢局的同僚送來的消息。”

許馨焦急的扯著胭脂的衣袖,“那可如何是好?”成年少女都快急哭了,眼角一抹眼淚。

“小姐別急!容我再叫雜役去打聽打聽!”

胭脂試圖平複許馨的情緒。

隨後胭脂扶著許馨坐在閨房裏圓桌前的一方凳子上。

“快去!”

“欸!”

許馨焦急的催促胭脂,隨後胭脂便朝門外走去打探消息。

……

一路上,許長壽都被那白衣公子吩咐下屬捆綁住了雙手、嘴上堵著嚴嚴實實的白布、眼睛上也被一條黑色的布條蒙著。佩劍也不在身邊,想要乘機逃走幾乎不可能。

直到被關進京都府大牢,許長壽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入了賊窩。

夜晚,寒風凜冽,許長壽靠著冰冷的石頭牆壁,手腳均被上了鎖鏈,他呆滯的看著那方牢窗外射進的耀眼的陽光,地上鋪著一塊破爛草席,還有一隻髒兮兮的缺了口的破碗。

蟑螂老鼠兩大地頭蛇肆無忌憚的從他腳跟處竄過,心裏莫名的不踏實。

許長壽長舒一口氣,難道老天爺斷定他今天就要栽在這?

他看著牢門對麵,是許多犯了錯半死不活的犯人,可自己沒犯錯啊?隻能說現實還是沒放過他這隻待宰的羔羊。

尤其是穿越古代之後,更要小心翼翼,生殺予奪,隻在眨眼之間。

少時,牢門外傳來男人的交談聲,遂又看見鎖鏈滑落,一名獄卒將牢門打開了……

身後跟著那名白衣公子,還有那兩名家丁,以及一名主簿。

主簿屬於刑房,在古代,縣衙有三班六房之分,而對於刑房主簿,主要職責便是負責記錄口供,整理文書。

獄卒將門打開,識趣的退在一旁,白衣公子扇扇扇子,看著牢房角落裏衣衫襤褸的許長壽哼了一聲。

白衣公子吩咐道:“把人帶出來!”

“是!”

獄卒走進牢房,將許長壽帶了出來。

須臾,許長壽被帶到一間小黑屋,屋子裏是一張發了黃的木椅,獄卒將他綁在椅子上。

“公子,人已經綁好了!”

獄卒回複白衣公子,遂見白衣公子揮揮衣袖,一旁的家丁遞給獄卒幾兩銀子。

“欸!謝謝公子!”獄卒點頭哈腰,說完便離開了屋子。

獄卒離開後,那白衣公子接過家丁手中的長鞭,握在手中抽了抽。

許長壽披頭散發低著頭。

“許長壽,本公子看上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眼下的各種刑具,我想許公子一定能夠承受住!”

遂甩出鞭子朝許長壽的身上抽了抽!

“你知道我爹是誰嗎?當朝禦史台中丞梁大人!也不調查清楚,我讓你英雄救美!”

“你不得好死!”許長壽低聲道。

“還敢嘴硬!”

鞭子抽在許長壽的身上,他隻覺得陣陣辣疼。

“王主簿,供詞呢?”

白衣公子叫喊身邊記錄供詞的王主簿。

王主簿走上前,將一紙文書呈給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接過供詞,放在許長壽麵前。

“看看,這是什麽?這是你的供詞!你,許長壽,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我再讓我爹給你定個重罪!屆時發配邊疆,讓你生不如死。”白衣公子大笑著。

許長壽咧嘴一笑:“你如何證明我調戲良家婦女?”

白衣公子遂抬起許長壽的下巴,低聲道:“找個婦人指認你,難道不是幾兩銀子的事兒?”

許長壽自知封建社會幾乎沒有道理可言,許多地方官府每年處置的冤案數不勝數,也不差他這一茬。

在當替罪羊的過程中窩囊死去,又能被誰知道?他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挽救了一位姑娘的尊嚴。

“讓他畫押!”白衣公子道,遂將供詞交給王典簿。

王典簿應聲答應片刻,將供詞放到許長壽身前,然後吩咐獄卒取來朱筆和印泥。

……

玄祿寺,雄奇瑰麗,坐落在京都城內部,也就是內城,京都有內外城之分,外城大多是平民百姓還有那些品級稍低的官員等,內城則是一些中央機構所在地,以及皇親國戚及多數高品級官員。

作為大夏王朝最大的官方組織之一,官員由皇帝直接任免,一方麵是大夏王朝官員政績的考核組織,另一方麵則是作為妖監司的形式存在。

其內部結構複雜,包括天師、蠱師、術士、醫師以及藥師等。但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受大夏皇帝直接調遣。

玄祿寺,一處院子裏。流水潺潺,李悟真正在同一位女儒喝茶!

“景陽居士竟也有興致來我這裏?”

李悟真捋一捋胡子,吩咐一旁身穿飛魚服、頭戴襆頭的天師端來茶水。遂又說道:“先生請!”

景陽居士洛淮安開玩笑道:“書院自有師兄打理,老婦我為何不能出來賞玩?”

李悟真哈哈大笑。

“景陽居士果真是鶴發童顏啊!”

李悟真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女儒稱讚片刻。

“老婦閉關許久,聽聞不久前京都城遭了瘟疫?”洛淮安詢問道。

“哼!區區妖物罷了,瘟疫事小,可別誤了聖上天祭!”

“看來李大人已有良人相助?”景陽居士笑笑道。

“先生浩然於天地之間,當真瞞不過!不瞞先生,此人名為許長壽,是天青鏢局的一名鏢師!”

李悟真回複道。

“區區一個鏢師竟能有這般本事?”景陽居士疑惑道。

“先生若是結識此人,便不會這麽說了。”李悟真微微一笑,杯蓋磕著杯沿。

正在這時,一名身穿飛魚服的天師急忙跑了進來,跪在正堂之下,回稟道:“大人,外麵有人送了東西來給大人!”

“什麽人?”李悟真喝著熱茶詢問那天師。

“回大人,是一個鏢師,天青鏢局的鏢師。”那天師說完遂將一紙文書呈給李悟真。

“鏢師?”李悟真接過天師遞來的一紙文書,捋一捋胡子,遂打開閱讀。

文書中夾著一張紙條。

“這是?本官寫給許長壽的文書?”

李悟真遂看向那紙條,展開閱讀。

“鏢師呢!”李悟真詢問那天師道。

天師立馬回複道:“那鏢師送來文書便離開了,隻說天青鏢局許長壽有不情之請!想請大人出手相助!”

李悟真若有所思!

“來人!備馬!”

李悟真剛說完,一旁的景陽居士遂又詢問道:“李大人有急事?”

“私事而已,算不得急事!今日若有不周之處,還請景陽居士多多擔待!”李悟真遂抱拳道。

洛淮安回禮道:“老婦不過閑來無事四處遊走,李大人不必在意。不知是何人送來之物?”

李悟真遂回複一聲:

“正是在下所交天青鏢局許長壽,此人於我有恩,如今此人有難處,本官不能坐視不理。”

“莫不是大人口中的許長壽?此人若真如大人所說,老婦倒想會他一會。”洛淮安道。

李悟真沉吟片刻,“正是此人,景陽居士既有這般興致,不妨同我一同前去?”

“如此甚好,大人不必備馬了,待我喚出我那翰林樓。”

隻見景陽居士三步騰空,飛出門去,一揮袖口,半空中頓時出現一座亭台樓閣,名曰翰林樓,實際更像一輛懸空方舟,巍峨肅穆。

“不愧是我大夏儒家五品,景陽居士這般浩然之氣,當席卷我這整座京都城!”李悟真讚歎之餘遂隨景陽居士洛淮安登上那樓閣之上。

飛簷凸起,如神龍挺首,甚是莊穆。

“老婦這番,不過儒家第五品翰林,算不得浩然之氣!”女儒委婉道。

隻見景陽居士念念有詞,那樓閣遂聽從她的意願朝京都禦史台中丞梁大人的府邸飛去,沿途皆是儒家道法留下的浩然之氣。

漆黑一片的屋子裏,此時此刻,許長壽仍被強迫著畫押,但他死活不肯,不論白衣公子吩咐那家丁如何鞭打。

白衣公子則是分外悠閑,坐在一張木椅上,另一名家丁正在為他錘肩捏背,甚是享受。

“公子,那許長壽倔的很,不肯畫押!”家丁放下沾了絲絲血跡的鞭子,回稟自家公子。

白衣公子轉而走到許長壽身前,伸手抬起年輕男人的下巴,許長壽淬了他一臉。

“狗仗人勢的東西!”許長壽低聲喝罵道。

白衣公子隨即說道:“多管閑事是要吃苦頭的,本公子想要的東西即使得不到,本公子也要讓試圖阻止我的人嚐嚐血肉之苦。”

“許長壽,和本公子搶東西,你配嗎?”說完白衣公子又扇了許長壽一巴掌。

梁府,禦史台中丞梁大人的府邸。

李悟真攜景陽居士洛淮安一道來到梁府,樓閣停在梁府院落半空,二人縱身一躍,跳下翰林樓,頃刻之間,洛淮安一揮衣袖,那翰林樓便消失在半空中,化作幾道虛影。

一個雜役見貴客登門,上前招呼李悟真二人後便朝梁府書房走去。

官居正五品的禦史台中丞梁大人,頭戴烏紗帽,一身青袍、繡白鷳的官袍裝束,麵容修長,下巴偏瘦,嘴唇略薄,官員氣質溢於言表,他此時正在自己的書房批閱文書,雜役先是敲門,聞聲後方才推門而入。

“大人!玄祿寺卿李悟真、景陽居士求見!”

“隨我迎客!”

聽聞是二位貴客,這位禦史台中丞梁大人急忙放下紙筆,朝門外急步走去……他低著眉頭,步子邁得雖然不大但速度很快,仿佛走的每一步都分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