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河縣武植

武柏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麵,那是原宿主生前留下的最後一段記憶。

夜裏,一群乞丐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著什麽,武柏聽到了這麽一段話:自雁門關蕭峰死後,十幾年了,丐幫一直沒有選出合適的人選去靈鷲宮,如今丐幫一盤散沙,這是我們的機會……

很顯然,丐幫內部出問題了。

“他想要向我們表達什麽?”

雖然心中有所論斷,但武柏決定還是多征求征求張教頭的意見。

張教頭沉吟道:“丐幫總舵在洛陽,也曾聽聞有個吳姓長老,他說有變,這個不好猜測。

我對丐幫的情況也不甚了解。

也許他是要我們給那個吳長老傳信。”

洛陽在哪裏,武柏沒什麽概念。

“我們要去嗎?”

說完這句話後,武柏忽然又想到了什麽,趕緊改口道:“還是先回我家,再說吧。”

對此張教頭沒什麽意見,畢竟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湖幫派距離他們太過遙遠,不是他們這些尋常百姓可以接觸到的。

張教頭起身,又看了這名丐幫弟子一眼,唏噓道:“走吧,剩下的就交給官府來處理吧。”

武柏看了看手中的木棒,他不知道這跟木棒代表什麽。

但既然那丐幫弟子,回光返照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這根木棒送到他的手中,然後才說的遺言,這是不是證明這跟木棒很重要?

武柏掂了掂木棒的重量,還算趁手,就充當防身武器用了。

經過此事後,四人行走在路上多了幾分謹慎,誰也不發一言,隻是悶著頭行走。

這一走便到了後半夜,錦兒實在堅持不住了,方才停了下來開始修練內功。

現在已經過了子時,武柏發覺這個時候修練的效果的確要比先前好上許多。

天色微亮,四人趕到了一處村莊裏,稍作喘息,等賣早食的開始營業,吃了個飽飯,又買了些幹糧,又急匆匆而去。

如此這般,走了十天,這才趕到清河縣。

一回到清河縣,武柏立刻變得輕車熟路起來,領著張教頭三人就來到了自己的住處。

他的住處可不比林衝家,就是個茅草屋。

連個院牆都沒有,就用幾塊兒破木頭紮了個籬笆。

不大的院子裏還種著些蔬菜。

武柏將三人領進昏暗的房間裏,不好意思道:“我家境貧寒,委屈師公、師娘了。”

張教頭和林夫人到沒覺得什麽,錦兒卻皺了皺眉頭:“可是,隻有一間房,我們要怎麽住?”

武柏道:“我堂哥家就在隔壁,他們家還有空房間,我和師公去那邊住,師娘和錦兒姐姐住這邊。

咱們先把這裏收拾收拾,我大堂哥這會兒應該在走街賣炊餅,等他回來我再和他說。”

張教頭從包裹中取出幾錠銀子,交到武柏手中,說道:“我不便拋頭露麵,一些生活必需品就勞你去購買了。”

武柏也不矯情,將銀子收進懷中,幾人一起將房間打掃了一遍。

快到中午的時候,武柏的大堂哥武植,才挑著扁擔,邁著小碎步,從街上走了回來。

他見武柏家裏有動靜,也來不及回自己家中,挑著扁擔就快步趕了過來。

“三郎,是你回來了嗎?”武植低喚道。

武柏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身材矮小,長相醜陋的武植後,嘴角還是忍不住抽了抽。

“大哥,今天生意怎麽樣?”他關心的問道。

武植放下扁擔,雙手叉腰,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我真想抽你兩扁擔!

二郎跑了,至今杳無音信,你也不告而別,你們兩個是不是要把我活活氣死才甘心!”

武柏從小父母雙亡,是武植一手帶大的,二人雖是堂兄弟,更勝父子,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從沒出過清河縣的武柏深知,這次獨自跑到東京城,肯定讓大堂哥擔心死了。

他趕緊賠笑道:“對不起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武植還能說什麽,眼圈一紅,張開雙臂抱了抱武柏。

這麽多天他一直寢食難安,現在那顆懸著的心,總算塵埃落地。

張教頭三人聽到院中的動靜,相繼從屋裏走了出來,當看到武植的樣子後,一個個神情皆有怪異。

張教頭看著武植問道:“小武,這位是……”

武柏大方介紹道:“這是我大堂哥武植。

來,大哥,我給你介紹,這位長者是我師公。

這位娘子是我師娘。

這位是錦兒姐姐。

我拜了位師父,他有事外出,師公和師娘以後就由我照顧。”

張教頭三人一聽,眼前這醜陋男子竟是武柏的堂哥,不由又看了武柏一眼。

皆想不到,一個風度翩翩俊秀青年的堂哥居然長成了這樣!

兩人站在一起的視覺衝擊實在太大,令三人的神情更加古怪起來。

錦兒更是忍不住嬉笑出聲。

武植忽見有外人在,而這些外人的形態舉止也不像普通鄉民,他立刻變得拘謹起來,小心的唱個喏,說道:“武大見過師公、師娘、錦兒姐姐。”

林夫人比武柏的年齡大,被武柏稱呼一聲師娘到也沒什麽。

可這武植的年紀明顯要比她大,還稱呼她做師娘,讓林夫人不免有幾分尷尬。

“大哥不必如此,奴家本名貞娘,大哥以後就喚我貞娘吧。”

武植挺厚道:“那怎麽可以,您既然是三郎的師娘,那就是我的師娘,怎可亂了輩分。”

林夫人一時沒了主意,這事兒又不好強行推辭。

武柏不想在這事兒上浪費時間,提出要和張教頭到武植那邊住。

武植自然應允,當下就和武柏一起收拾了收拾房間。

武柏沒有購買生活用品的經驗,隻好又把張教頭送的銀子轉手給了武植,讓他代勞去買。

並交待武植,張教頭等人的身份特殊,其他鄰舍若要打問,就說是給他請的教書先生。

這一個特殊讓武植起了疑心,但自家兄弟的事情,武植又不好多問,隻叮囑了武柏一句:三郎你長大了,凡事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看著唯唯喏喏的大堂哥,武柏心中有幾分不忍,並不是說他不信任大堂哥,而故意隱瞞張教頭他們的身份。

而是知道張教頭他們身份的人越少,張教頭他們才會越安全。

再者武柏還有一重考慮,一旦張教頭他們的身份不甚泄露,這事兒跟大堂哥也沒關係,因為他根本不知情。

武柏、武植、武鬆兄弟三人相依為命,情比金堅,看待彼此的性命比自己的都重要。

所以這才是武柏慌裏慌張的趕回清河縣的原因。

因為他要阻止一件事情的發生。

這件事情可是關乎到武植的身家性命,馬虎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