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傾訴衷腸
燕青見李師師主動，知道自己成功把她拿捏，但他仍然說道：“小生自然是願意的，隻是所帶銀兩不多，恐壞了姐姐的規矩。”
李師師道：“規矩是人定的，你是我的貴客，怎能尋常對待呢。”
燕青擔憂道：“媽媽那邊不會有事吧？”
李師師道：“這裏我說得算。”
燕青見李師師這般自信，不禁起疑。
因為尋常風月女子即便再招人吹捧，也是要聽媽媽們的話的。
如果私自壞了媽媽們的規矩，是要受到懲罰的。
那樓下的李媽媽一看就是個見錢眼開的。
如果不給足夠的金子，李師師還要強留他喝酒，恐會遭到李媽媽的驅逐與打罵。
他燕青倒不怕，就怕李媽媽為難李師師。
但現在看李師師的態度，那明顯就沒把李媽媽放在眼裏。
這事兒可就有些稀奇了。
如果讓燕青知道趙官家對李師師那是寵愛有加，隻怕也就不會起疑了。
不過勾搭趙官家恩寵的女人，燕青的心裏隻怕得冒冒虛汗。
但絕對不會畏懼。
現在的梁山泊義軍，還真不把趙官家放在眼裏。
要問為什麽，皆因他們的國師夠牛畢。
不僅武功高強，聰慧過人，還能把樓下的李媽媽給侃得雲裏霧裏。
都顧不上她女兒已經與一位陌生男子喝上了酒。
那李師師見自己對燕青發出邀請後，燕青沒有欣喜若狂地答應她，反而擔憂她因此惹怒媽媽，得到懲罰。
點滴之處見真情，她立馬就認可了燕青這位講義氣的公子哥。
別的男人見到她，眼裏竟是欲望，一說要喝酒那真巴不得立馬將她灌醉，然後趁機占便宜。
可燕青不同，李師師從燕青的眼中看到了純粹的愛護之意。
所以李師師也不等燕青同意，親自準備了幾樣小菜，拿了一壺酒出來與燕青同飲。
燕青見李師師這等肆無忌憚，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姐姐既然能做自己的主，為何不離開這裏？”
李師師給燕青倒了一杯酒，示意他飲下再說。
燕青舉杯，豪爽的一飲而盡。
隻是這酒入喉甘美，絕非尋常之物。
燕青嗅了一下酒杯，酒雖盡，醇香依然濃鬱。
他好奇地問道：“姐姐可否告知這是哪裏買來的美酒？”
李師師道：“不瞞公子，這是宮中出來的禦酒。”
燕青吃驚道：“莫非是哪位王公大臣所贈送？”
李師師笑了笑：“是當今官家拿過來與我同飲的。”
我去！
燕青故作吃驚地看著李師師：“姐姐竟然是當今官家的女人！”
李師師的臉上忽然現出幾分無奈：“我不喜歡他。
但他卻是天下最有權勢的人，我拒絕不了他。
何況我本來就是一個靠取悅他人而活著的人。
能得到官家的青睞我應該高興才是。
可總也高興不起來。
就像失去了自由一樣。”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似要把滿腹的心酸都講給燕青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明明才見麵不到一個時辰而已。
怎就這般忍不住向他傾訴起了衷腸呢？
燕青豪氣幹雲的說道：“姐姐若是不喜，我可以帶姐姐離開。”
李師師將自己麵前的酒飲盡，苦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離開這裏又能去哪裏呢？
他是我惹不起的人。”
燕青見李師師這般悲觀，竟然有了說出自己真實身份的衝動感。
他猛然想起來之前武柏說過的話，要給他找個媳婦。
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隻是這媳婦雖然歌妓出身，但卻是當今趙官家的情人呀。
若是強行把李師師帶走，隻怕會給梁山泊帶來不小的災難。
雖然梁山泊並不懼怕朝廷的打擊。
但如今田虎、西門慶相繼造反，如果朝廷把矛頭對準了梁山泊，那受益的可就是這兩夥叛軍了。
所以國師來此肯定另有目的。
機靈如燕青大概猜測出了武柏的用意。
他問李師師：“姐姐真的想擺脫官家的控製嗎？”
李師師道：“他明明有那麽多女人相伴，又不能給我一個名分，等我年老色衰，又何處安家呀？
難不成也尋一個長相標誌的女娃子，將她訓練的和我一樣，一輩子靠取悅男人而活？
花魁風光，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呀。”
燕青問道：“官家時常來嗎？”
李師師坦言道：“隔三差五會來一趟，他最近似乎有什麽煩心的事情，來了就讓我陪他喝酒。”
燕青見李師師將這麽隱秘的事情都跟自己說了出來，心中把握更大，他說道：“姐姐知道官家因何事而煩惱嗎？”
李師師搖了搖頭：“他從來都不跟我說。
來我這裏隻是為了消遣。”
燕青道：“如今河北路反了田虎，山東路反了西門慶，北有大遼，西有西夏，他的大宋正處在內憂外患之中，哪裏還有心思與姐姐纏綿。”
李師師聽到趙官家正麵臨著四麵楚歌，不禁問道：“大宋會亡嗎？”
燕青反問道：“姐姐希望大宋亡國嗎？”
李師師沉吟道：“我不知道他算不算一位好皇帝，但他對我極好，雖然我想離開他，但我並不想大宋滅亡。”
燕青趁機道：“他並不算一個好皇帝，寵信宦官奸臣，大搞花石綱，弄的民不聊生，所以才會有人起來反抗他。
可是他卻對此置之不理，被奸臣蒙蔽，放任叛軍成長。
長此以往，叛軍的勢力穩固，想要再剿滅隻怕難如登天。
他們還會與朝廷分庭抗禮，到那時大宋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隻可惜這些話奸臣們是不會和他說的。
姐姐若不想看到大宋滅亡，他再來此的時候，還請姐姐將這些話說給他聽。”
李師師遲疑道：“可是他會聽我的嗎？”
燕青道：“聽不聽是他的事情，說不說是姐姐的事情。
倘若大宋滅亡，姐姐與他的事情被好事的人說出來，隻怕姐姐還要落一個禍國殃民的罵名。
所以這些話姐姐一定要說給他聽，以保全姐姐的名聲。”
李師師一臉感動的看著燕青，語氣真切的說道：“你真好。”
燕青也真誠的說道：“為了姐姐，我願做任何事情。”
二人很快將一壺酒喝完，李師師有了幾分醉意，忽而一雙含情目直勾勾的盯向燕青，說道：“真想留你在此過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