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朱貴的震驚
林衝是個不願得罪人的性子,他歎了口氣後說道:“去了那裏見機行事吧。”
武柏不再說話。
不多時,下人們備齊了打獵的家夥什,武柏拿了帶銀子的包裹,先行一步到城外等候。
其餘人等騎著三十多匹馬,讓林衝混在其中,都拿著打獵的家夥什,興高采烈的去了。
順利出城後,柴進與武柏、林衝說了許多不舍的話,並互相交待了些事情,便依依拜別。
天下總歸沒有不散的宴席。
武柏和林衝取路往梁山泊方向而去。
柴進為了掩人耳目,決定做戲做全套,領著眾莊客打了一天的獵,夜幕降臨方才回去。
武柏和林衝步行了十來天,暮冬時節,天氣多雪,這一天那鵝毛般的大雪又紛紛落了下來。
前世的武柏即使生活在北方,也沒見過天上連續飄落這般大的雪,這一次算是開了眼界。
二人行了不到二十裏,那地麵早已鋪成厚厚的雪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
“看,前麵有家酒店,我們去裏麵躲躲雪吧。”武柏指著前方說道。
林衝點了點頭。
走到近前,方才看清這家酒店緊挨著湖邊,前邊已是沒了去路。
見此情況,武柏已是心中有數。
他掀開門口布簾,先請了林衝入內。
酒店內空****的一個客人也沒有。
酒保迎上來打招呼道:“二位客官吃點兒什麽?”
林衝問道:“先來兩角酒暖暖身子,你這下酒菜都有些什麽?”
酒保道:“熟牛肉,大肥鵝,小燒雞。”
林衝看向武柏:“小武想吃什麽?”
恰在這時店裏走出一個背叉著手的大漢,站到門口看雪。
武柏扭頭看向欣賞雪景的大漢,說道:“那位穿皮襖的大哥,何不過來同飲一杯?”
大漢聽到呼喊,詫異的扭頭看了過來,仔細審視了武柏和林衝一番,拱手問道:“這位小哥認得我?”
武柏道:“我看大哥眼熟,難道您不是旱地忽律朱貴朱大哥?”
朱貴明顯愣住了,又重新審視了武柏一番,疑惑道:“恕在下眼拙,這位小哥是……”
武柏笑了笑道:“我初入江湖,朱大哥不認識我也正常,不過我身邊這位,朱大哥一定有所耳聞。”
林衝起身拱手打招呼道:“在下林衝。”
朱貴驚喜道:“您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
林衝謙虛道:“那已是過往,如今的林衝隻是林衝。”
朱貴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跟我到裏麵來。”
武柏、林衝跟著朱貴來到酒店後麵一座水亭上,酒保點起燈,水亭內頓時漾起昏暗的黃光。
朱貴邀林衝坐了上首,他和武柏分坐兩側。
坐定後,朱貴道:“我聽說官府發了三千貫賞錢通緝林兄,今有緣在此相見,不知林兄意欲何往?”
林衝道:“正要詢問朱兄這個去處,不知梁山泊如何去的?”
武柏知道他這個時候突然插嘴是很不禮貌的行為,但是為了顯露自己的本領,以此懾服朱貴,他必須搶在朱貴之前回答這個問題。
因此他說道:“師父不需問了,這位朱大哥就是梁山泊安排在這裏的眼線。
凡是過往商客,有錢的他便使些蒙汗藥將人藥翻,重則登時殺人性命,將精肉片做成臘肉,肥肉煎油點燈。
若非我剛才叫破朱大哥的性命,隻怕我二人也難脫此厄。”
這一席話說的朱貴臉色大變,驚的林衝目瞪口呆。
看朱貴不似那心狠之人,誰料竟是這般手黑,真不愧旱地忽律之名。
朱貴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看向武柏的眼神都變了,他不解的問道:“小哥既然初入江湖,何以知曉我等之事?”
林衝從朱貴的話中證實了武柏所言非虛,他代為回答道:“我這徒弟頗懂一些推衍之術,所以有未卜先知之能。”
朱貴難以置信的看著武柏,就像凡人遇見了神仙般。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所以您二人來梁山泊是入夥的,還是……”
林衝是八十萬禁軍教頭,而這書生打扮的小哥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這等人物怎會甘居人下。
朱貴也是個活眼皮,隱隱感覺出了不妙。
林衝同樣敏銳的感覺出了朱貴話中的含義,他擔心朱貴誤會,急忙說道:“我師徒二人原本在柴大官人莊上做客,如今我成了通緝犯,恐連累柴大官人。
恰巧大官人與王寨主交往甚秘,所以他便推薦我等來這裏入夥。
有個安身之所足以,實也並無惡意,朱兄大可放心。”
林衝不是個有野心的人,比較容易安於現狀,若非逼的急了,也不會走極端。
但武柏想要改變他,所以等林衝說完這句話後,武柏意味深長的問朱貴:“朱大哥,你說王寨主會收留我們嗎?”
朱貴笑了笑:“你們可有柴大官人的書信?如果有的話拿出來給王寨主看,寨主確認林兄是柴大官人推舉來的,怎會不收留二位呢。”
武柏又道:“倘若王寨主不買柴大官人的賬,我師徒又該如何,還請朱大哥賜教。”
“這……”朱貴一時不知該如何說是好,隻能搪塞道,“寨主怎會不買柴大官人的賬,小哥想多了。”
武柏冷笑一聲:“朱大哥應該清楚我為何會這麽問。”
朱貴突的麵色一冷:“你待如何?”
武柏道:“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要如何。
朱大哥不妨與我打個賭,如何?”
朱貴驚疑不定的問道:“賭什麽?”
武柏氣定神閑道:“就賭王寨主會為難我們,而朱大哥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朱貴默了默,他知道武柏肯定推衍出了什麽,否則也不會這般自信。
但他不明白,倘若林衝師徒要對王寨主不利,自己為什麽要站在他們這一邊?
王寨主雖然氣度有缺,心胸狹窄,但也是個講規矩的人。
武柏看出了朱貴的猶豫,他使出了攻心計,有意說道:“天意不可違。”
封建社會的人都有一種迷信心理,朱貴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這賭又有何意義?”
武柏知道他心中已有定論,但為了堅定朱貴的想法,他說道:“那便把例行酒端上來吧,我們喝酒至半夜,五更天後,你在此號箭一發,引的船來,我們就登船而行。”
朱貴的眼神中透著駭然之色,這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因為武柏所說正是他心中所想,隻不過被武柏搶先說出來了而已。
但此時林衝的眼神中卻透著擔憂,他不明白武柏為什麽要先跟朱貴說這麽多。
這無疑是在斷他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