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字坡

見詢問起高衙內,魯智深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我聽說高衙內那廝調戲了官家的相好,叫什麽李師師的。

惹得當今龍顏大怒,若非高俅周旋,隻怕高衙內那廝就要變成太監了。

哈哈……哈哈哈……”

“高俅就沒受到牽連嗎?”

“那到沒有。”

可惜這計謀成功了一半,武柏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他本以為設計高衙內調戲李師師,會離間宋徽宗與高俅的關係。

讓宋徽宗衝冠一怒為紅顏,治高家父子的罪,最不濟也罷免了高俅的官,讓他不能再胡作非為。

結果還是低估了高俅在宋徽宗心中的地位。

“活該北宋氣數將近,如此奸臣不盡早除掉,還敢留在身邊!”

武柏心中忿忿的想著。

隻怕高俅那廝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已經知道是我這個林衝的表弟,在故意誆騙高衙內吧。

一念及此,武柏看魯智深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了。

魯智深感覺到了武柏的變化,心中一毛,急忙問道:“何故用這般不妙的眼神看灑家?”

武柏道:“師伯護送我師父,隻怕會為自己惹來一場禍端。”

魯智深一愣,急問:“什麽禍端?”

武柏釋疑道:“禍端就在那兩個押送我師父的公人身上。

高俅要他們在路上殺了我師父,結果幸得師伯出手,又不辭辛苦的一路護送。

那兩個公人收了好處,事情卻沒辦成,你覺得似他們這等見錢眼開,奸詐無恥的人會怎麽做?”

魯智深似乎不願動腦筋,緊接著問道:“會怎麽做?”

武柏繼續道:“我知道師伯一路上不曾泄露過自己的底細,但是這事兒經不住調查。

在東京城與我師父交好的胖壯僧人,除了師伯還能有誰。

那兩個公人隻要稍微打聽打聽,就能查到師伯頭上。

哪怕這事兒跟師伯沒關係,隻怕他二人也會把這事兒栽贓到師伯頭上,以開脫他們的罪過。

況且師伯身上本就有人命案,就算不是師伯做的,也不會與他們當麵對質。

若是高俅那廝引人來抓師伯,一案牽一案,恐怕師伯也隻有亡命天涯的份兒。”

魯智深驚疑道:“你怎知我身上有人命案?你師父告訴你的?”

武柏道:“我剛認識我師父還不到半天,他就誤入了白虎堂,怎麽可能來的及跟我說這些事情。

師伯難道忘記我會天衍術了?

實不相瞞,給我師父推衍的時候,因為您跟他有關係,所以也推衍出了一些您的事情。”

魯智深恍然:“這麽說這大相國寺我是待不下去了?”

正這時,菜園門口突然傳來喧嘩聲:“不好啦,不好啦,大師父遭啦禍事啦!”

魯智深和武柏同時一驚:“不會這麽巧吧!”

門口方向,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子玩命似的朝他們奔來。

魯智深急忙迎了上去,驚問:“你們跑什麽,喊什麽!”

“大……大……”跑的太急,二人有些上氣不接下氣起來,“有……有……”

“別慌,慢慢說!”

二人急忙順了順氣,焦急道:“有官兵來抓大師父,還告知方丈不允許大師父在寺內掛搭,我們聽到消息就急忙跑了過來。”

魯智深看了武柏一眼,還真被這小子猜中了!

武柏急忙催促道:“事不宜遲,師伯趕緊跟我走。”

魯智深急忙回廨宇取了自己的禪杖,並一把火燒了這裏解恨。

謝過兩個潑皮後,跟著武柏躍牆而出,一路疾馳出了東京城,方才止住腳步。

武柏回首看向城門方向,感慨道:“還真一點功夫都不容呀,本以為能和師伯從容離開,結果來了個落荒而逃。”

魯智深一禪杖打在地上,將地麵砸了個大坑,惱怒道:“灑家饒不了高俅那直娘賊!”

武柏看著地麵那三尺寬的大坑,讚歎道:“師伯好神力!”

魯智深回過神來道:“灑家會些內功,不過你能跟上灑家的奔跑速度,氣也不喘一下,想必也有些根基。”

武柏道:“不瞞師伯說,帶著師娘離開東京城的那天晚上,遇到一位遇難的丐幫弟子,並將他的遺言傳達給了丐幫吳長老。

結果因緣際會下,又成了那位吳長老的弟子,得以修煉了一些丐幫的功夫。

不知師伯的內功是從何學來?”

魯智深道:“灑家在老種經略相公手下任職時,得遇一位江湖俠客,是他傳給我的。”

武柏道:“我師父林衝曾與我提起,他年輕的時候也遇到過一位江湖俠客,傳授了一段內功心法口訣,你們遇到的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魯智深道:“那俠客不讓我泄露他的事情,所以這事兒我沒跟任何人提起。

這事兒暫且不提,如今我們意欲何往?”

武柏早有打算:“孟州城外十字坡。”

魯智深也不問原由,跟著武柏就走。

但走著走著武柏犯了難,他不知道孟州怎麽走,隻好來詢問魯智深。

魯智深瞠目結舌的看著他:“你不知道怎麽走,為什麽一定要去那裏?”

武柏道:“因為師伯在那裏有一段緣份。”

魯智深驚疑道:“什麽緣份?”

武柏解疑道:“你在那裏會認識兩位江湖上的朋友。”

“江湖上的朋友?你給灑家說清楚些。”

武柏諱莫如深道:“隻能講這麽多,再多了我會遭天譴的。”

魯智深被這話一哄隻好閉嘴不再問,領著武柏曉行夜宿了三天,方才來到孟州城境內。

午牌時分,二人於十字坡前看到一家酒館。

武柏四處望了望,再也看不到第二家,心中暗想,莫不就是這裏?

魯智深道:“這裏就是十字坡,也不見有甚人來往,就到這酒館歇歇如何?”

武柏點頭應道:“正有此意。”

一個胖壯和尚領著個書生走進了酒館。

這一對組合立即引起了店家小二的注意。

魯智深首先吆喝一聲道:“酒保,有甚好酒給灑家拿來,一路勞頓,口渴難耐。”

這時,後堂走出一婦人,武柏抬眼去瞧,見那婦人長的魁梧,濃眉大眼,臉上略施粉黛,鬢邊插著一朵紅色野花,前麵甚是洶湧,衣襟都有些遮擋不住,幾要呼之欲出。

單看麵容的話,也算有幾分姿色,隻不過眉眼間有些凶煞之氣。

她若麵無表情的瞪一瞪眼,隻怕能立即嚇的小孩子不敢啼哭。

那婦人見一俊秀後生目不轉睛的盯眼瞧她,心中不覺冷哼一聲,主動打招呼道:“呦,今天可是稀罕了,我這小店何時來過這等俊秀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