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醉貓
七哥用槍撓著頭發,滿臉狐疑的看著謝裏曼,像是在考量著對方這番話的可信度。
他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以對方的實力,如果想要殺掉自己,剛才就動手了,何必要跟自己廢話。
他將槍拍在麵前的矮桌上,大笑了起來。
“還打什麽打啊!呐,我手底下最能打的已經躺在地上了。”
七哥說著,一邊用大拇指向後指著,另一隻手拍得謝裏曼的肩膀啪啪作響。
“哈哈,今天真是我的黃道吉日,一下得了兩員大將,這下我看那幫人還敢不敢來我這兒撒野……”
他拍了拍手,房間門被打開,幾個手下走了進來,將癱在門口的保鏢抬了出去。
正當七哥叫人準備酒菜的時候,卻被謝裏曼婉拒了。
“七哥,我們剛吃了您一頓,怎麽再好讓您破費啊……”
七哥哈哈大笑,說:“都是自家人了,什麽破費不破費的!
二位兄弟要是不嫌七哥我這裏亂,以後你們就在這兒打拳就好了。”
對於還沒摸清底細的人,七哥可不敢貿然放在身邊。
“天天都要打嗎?”
張鋒提出了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問題,不過七哥並未在意。
“不用,你們可是台柱子,關鍵時刻打個一兩場就行,比如下周一……”
七哥講下周一晚上舉辦地下拳王爭霸賽事講給了二人聽,又連帶著講了講參賽的幾位蛇頭。
“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聽安排,我們可是玩大的,到時候咱的收益對半分。”
謝裏曼眯起眼睛,罕見的沒有對錢的事情動心,而是問出了一個問題。
“幾位蛇頭大哥?哪幾位啊?”
七哥擺著手指頭說著人名或是外號,在聽到那個計劃中的人名的時候,謝裏曼的眼睛裏有東西閃了一下,張鋒看在眼裏,默不作聲。
“唉,老弟,你問這幹嘛?有認識的?”
謝裏曼眯著的眼睛一瞬間舒展開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再次出現。
“咱誰都不認識,咱就認七哥!”
目的達到,隨後的談話就水到渠成且沒有營養了。
謝裏曼照舊使用著他那外交話術,猛拍七哥馬屁。
張鋒忙著跟麵前的果盤較量,腮幫子鼓得老高。
七哥有了參加地下拳賽的拳手,倒是真的高興,握著謝裏曼的手不肯放開,直至後淩晨,下方賽場的拳賽結束之後,他才放謝裏曼二人離開。
“七哥,咱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七哥看著遠去的車子,反手抽了問話的人一記耳光。
“不讓他們走怎麽著?拳王賽你去打?讓你們平時多練練,多練練,丟人現眼的玩意,拳頭練不好,腦子也不好使?”
他看著低頭挨訓的手下,幹笑了兩聲,表情從憤怒來了個急轉,甚至一臉慈愛的幫那人整理起衣領來。
“那個沒出手的,怕是比把你們打趴的那家夥還要猛!他倆要走你攔得住啊?
那麽多兄弟等著吃飯,咱生意能停嗎?總共就這點家業打爛了咋辦?!”
然而,七哥口中的這位生猛壯漢隻覺得肚子裏翻江倒海。
車子開至三裏市西區的第七空港附近時,謝裏曼讓司機停車,但司機卻支支吾吾,不肯停下。
謝裏曼翻了個白眼,一臉煩悶。
“回去告訴七哥,用不著擔心我消失,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事我還是懂的。”
見司機仍然不肯停車,謝裏曼隻好掏出槍來對準司機的腦袋。
“拿那倆錢兒,玩命,值得嗎?”
也許是感受到了生命之重,也許是感受到了對方語氣中的不耐,司機一臉冷汗,將車子停在路邊。
謝裏曼並沒有將槍收起來,而是下車之後給了四個輪胎每個一槍,隨後罵罵咧咧的離開,留下司機在車裏發呆。
張鋒也不解他的舉動,忍不住問道:“為啥要難為一個開車的啊……”
拐過路口,謝裏曼往後看了兩眼,見沒人跟著之後他快步走到牆邊。
他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扶著牆吐了起來。
張鋒一邊拍著謝裏曼的後背,一邊緊張的看向街角,生怕司機死腦筋,徒步跟過來看到謝裏曼這幅鬼樣子。
“輕點輕點,你手勁多大自己沒數嗎?震得我肺葉子都疼……”
謝裏曼說著,直起腰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吐了口口水,他邁步朝空港方向走去,此時他的步伐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穩健了。
“那酒你是沒喝啊……我告訴你,那特麽味道……跟航空燃油似的……難喝……
這仗打的,把好酒都打沒了……”
張鋒想要上前攙住謝裏曼,卻被謝裏曼抬手甩開,隻能跟在謝裏曼身旁走著,時不時地還得伸手扯他一把,以防他摔個狗吃屎。
“我看你玩得挺嗨的啊……”
謝裏曼嗬嗬笑著,打了個嗝,又跑到路邊吐了起來。
“這才哪到哪啊……戰前,在歐羅巴星的蒙特市,我天天就住在酒吧裏……那妹子……”
聽到這一句句口齒不清的聲音,張鋒意識到謝裏曼終於還是醉了。
“哦,你以前是個公子哥……”
“沒錯,花天酒地,左擁右抱,但不坑害他人,有什麽不好。”
“還是個花花公子……”
張鋒的話讓謝裏曼愣在了當場,他前後晃著,表情開始冷漠,隨後又變得悲傷,最後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的百靈鳥不見了!不見了!”
張鋒摸不著頭腦,趕緊上前扶住幾乎是一灘爛泥的謝裏曼。
“什麽百靈鳥啊……嘿!別嚎了!”
眼看沒有作用,張鋒拍了拍謝裏曼的臉頰,嘀咕道:“哎!司機跟來了!”
謝裏曼打了個激靈,閉上了嘴,強撐著向後轉頭,看到巷口空無一人後,臉上的五官再次擠在了一起。
“我找了三年了,啥消息也沒有……知道她的人都跟我說她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好家夥,這女的得多漂亮?能把你這麽個大公子哥迷成這樣!”
謝裏曼的回答已經從語無倫次變成了無法分辨的呢喃,張鋒嗬嗬笑著,看著謝裏曼毫無顧忌的**心中最柔軟的部分,將對方的手臂挎在自己肩上,晃晃悠悠的朝空港方向邁著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