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寫狀紙告官?
額頭的血還在流,有些滴落在泥土裏。
丁靈看見阿娘跪下,也跟著跪在旁邊。
丁霖看著眼前的婦人,身子瘦得跟根麥稈似的,即使一臉的血,也難掩臉上的堅毅。
“小玖媳婦,你先起來,我身為丁家村裏正,定會為你做主的。”丁霖說著,示意吳氏將她拉起來。
吳氏過來將唐婉凝拉起,遞了塊棉布過去,讓唐婉凝先包住額頭。
唐婉凝道了句“謝謝”,想拉起丁靈,沒想到丁靈扭扭身子,壯著膽子道:“丁爺爺,阿奶不給我和阿娘飯吃,還逼著阿娘做事、打阿娘,阿娘被打得流了好多血。”
唐婉凝讚許的看了小姑娘一眼,這孩子沒隨原主懦弱,也不似平日唯唯諾諾的模樣,這點倒是很合她意。
丁霖聽完後,氣極,朝著人群喊了聲:“來個人,去喊了丁二過來。”
丁二是唐婉凝的公爹。
“好勒。”很快有個人脫離人群跑去了。
丁二很快來了,看了一眼自家不爭氣的婆娘,平日裏就說叫她們不要把人往死裏逼,狗急了還跳牆呢,這下好了鬧出這麽大動靜。
他挪步上前,碘著臉對丁霖道:“丁霖兄,都是家裏的婆娘惹的,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什麽,這家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他惡狠狠的剜了一眼唐婉凝,警告道:“一家人有什麽事不能家裏說,快扶上你娘回家去。”
他心裏門清,沒了唐婉凝,家裏就少了個勞動力,日子回到了過去的邋遢肮髒樣,吃食也是難以下咽。
這娘倆平日裏吃的和豬食差不多,白養了個免費勞動力使喚,這婆子竟做些賠錢買賣。
唐婉凝沒理他,隻是對丁霖道:“丁叔,若你不能相幫,侄媳隻能上縣衙狀告了。”
鄭氏一聽要上縣衙告狀,起身衝過來就罵:“你個小賤人,我撕爛你的嘴,你還敢狀告婆母了。”
村裏有個婦人拉住了她,丁霖也吼了一聲,“我做主,分家。”
這一嗓子才把鄭氏唬住,愣了神。
丁二還想說話,丁霖道:“若不想分,我就幫她寫了狀紙拿去縣衙吧!”
鄭氏一看架勢不對,心裏雖不甘,但也怕吃牢獄的苦,忙道:“分,分,我看分了,她娘倆怎麽活?”
丁元原不同意,可轉念一想,分了家,以後家產全是自己的了,也沒在說什麽。
二弟戰死,原本家業也是自己的,隻不過還有丁靈這個小拖油瓶,這下分了家,就不用養著這兩個賠錢貨,家產能多留點。
他拉了拉還想勸的丁二,小聲道:“爹,分了吧,要不然桂花和娘坐牢去了,民兒怎麽辦?家裏怎麽辦?咱倆出去幹活了,她再把家裏東西偷了怎麽辦?”
唐婉凝聽在耳裏,失笑不已,丁家那些爛東西,有啥值得她惦記的?
不過還是得謝謝這個大伯哥這幾句話,丁二一想大兒子說的有道理,大孫子還得有人照管,下了決心,“分,分吧!”
丁霖做主,在村裏眾多人的見證下,寫了契約。
原本屬於丁玖的旱地一畝三,唐婉凝要了一畝,水田八分,唐婉凝要了五分。
剩下的三分旱地和三分水田,唐婉凝說了給丁二和鄭氏,就當代丁玖盡孝了。
不過也有條件,就是以後無論自己和丁靈過得怎麽樣,丁家的任何人都不許來癡纏。
以前自己和丁玖住的房子也不要了,權當孝敬了,讓丁霖在村頭給重新圈了塊地。
這地名字落了她唐婉凝的。
這事在村裏鬧得很大,有敬佩唐婉凝勇氣的小媳婦,也有看不起她的嬸子,更有村裏的讀書人罵她不孝。
更有指著她和丁靈嘲笑,說著下賤坯子、不要臉之類的話。
唐婉凝充耳不聞,全當放屁,拿了契約,帶上丁靈,她用一分旱地換了村裏的劉嬸一家勞動力,幫她搭兩間小屋。
定好一切,唐婉凝才得空處理了下她的傷口,血已經凝固了,石頭不僅撞破了腦袋,還擦破了皮。
本來要找丁元要醫藥費的,可是丁元說如果要醫藥費,他就不同意分家,為了能早日脫離丁家,她不得已妥協了。
她帶著丁靈打算暫時住到了村中的土地廟去。
原本丁霖說讓她帶著丁靈先在自家住的,可是唐婉凝覺得太打擾了,而且她還想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空間,便謝絕了。
土地廟年久失修,雖說會漏雨,可是這段時日都沒有雨,暫住幾天還是行的。
丁靈早已疲累困了,上下眼皮一睜一閉的,唐婉凝抱著她,她就靠在唐婉凝肩上睡了。
到了土地廟,唐婉凝找了塊稍微幹淨點的地方,心裏默念“帳篷”,一個小帳篷就出現在了眼前,而且是搭好的,底部還有充氣墊子。
她把丁靈放進去,拿了被子給她蓋好,又拿了些清淡吃食,便吃了起來。
以前穿梭時隻能看著別人吃,自己聞著味卻愣是吃不進嘴裏,現在一塊紅絲絨蛋糕就吃得她感慨,世上怎麽會有如此美味的食物?
吃飽喝足後,唐婉凝和丁靈躺在一起,沉思著這個空間到底是個什麽?
為什麽她想要什麽都有,但是自己卻摸不著,看不到。
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再加上這具身體累得慌,她也沉沉睡了過去。
“主人主人,醒醒,有人來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邊傳來一個空靈的聲音。
她猛地睜開眼睛,悚然坐起,驚問道:“誰?誰在說話?”
“主人,我是你的空間幫幫助手小橘。”空靈之聲回道。
“空間?助手?小橘?”
“主人,快起來收帳篷啊,人快進來了。”
“帳篷?對,帳篷”,唐婉凝說著將丁靈抱起,然後將帳篷一整個收進空間。
丁靈睡得正香,突然身子被淩空抱起,又有寒意襲來,她不安的蹭著唐婉凝的手臂。
唐婉凝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丁靈哼唧兩聲又繼續睡過去了。
她抬頭從破敗的窗沿看去,隻見遠處有個黑影若隱若現的朝土地廟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