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買山的事黃了
聽到唐婉凝問話，喚作連兒的侍女趾高氣揚的回道：“我們夫人自然是縣令大人的正室夫人。”
她特地強調“正室”兩字，以為說出來就能嚇唬到唐婉凝。
唐婉凝把受了驚嚇的丁靈摟在懷裏，輕輕拍著背安撫。
唐婉凝輕嗤一聲，“原來是張縣令的正室夫人，難怪狗眼看人低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宮裏的娘娘呢！”
“你？”連兒一時語塞，央求著張夫人，“夫人，你快讓人把她抓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張夫人看居然沒把唐婉凝嚇得跪地求饒，怒道：“大膽婦人，用你這娃娃抵債，是看得起你們，別不識抬舉。”
“夫人說得好，我就是不識抬舉了。不知夫人是否聽說過，逼人賣子，天打雷劈。”
“好啊，來人，將她抓起來。”隨著夫人一聲下令，圍觀人群中跑出來幾個官差，手持繩索朝唐婉凝奔來。
唐婉凝借助輕盈的身子，抱著丁靈騰空而起，將人輕鬆甩在了後麵。
“會功夫？難怪骨頭硬，給我抓住她。”張夫人的厲喝一聲，官差窮追不舍。
“娘，我們飛起來了。”丁靈靠在唐婉凝肩膀上興奮不已，完全忘了剛剛差點被人抓走。
沿著這條街追了幾個來回後，官差大哥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卻連唐婉凝的腳後跟都沒碰到。
見官差停了，唐婉凝也落了地，“夫人，還要繼續嗎？”
唐婉凝中氣十足，哪像剛剛飛了幾圈的人。
那夫人氣得臉色鐵青，氣急敗壞道：“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正如夫人所說，民婦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村婦，”唐婉凝說著，身子靠近張夫人，“不知用這去臭藥抵了夫人的衣服如何？”
張夫人大驚失色，以為唐婉凝想對自己動粗，急急後退，兩個侍女更是攔在前麵。
沒想到唐婉凝繼續靠近她耳邊，悄聲道：“想來夫人和大人夫妻生活不和諧吧？夫人年紀輕輕的，被這病困得不輕吧？這藥啊，用上十天半月的，定能解夫人的煩惱。”
這話無疑是一道驚雷，張夫人氣得破口大罵：“哪裏來的村婦，竟敢在此胡說八道？我定讓大人將你抓住，抽筋剝皮。”
她這病隱晦得很，悄悄找了幾個大夫都沒治好，居然被一個不起眼的村婦一眼就識破了。
唐婉凝退回一步，“夫人若是不信我，請便。”
說著，擺出一副你隨便的模樣。
張夫人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才示意連兒拿了藥膏，吩咐道：“回府。”
連兒還有些不服氣，“夫人？”
眼看著自家夫人已經走出去了，這才跺跺腳跟了上去。
“哼”，臨走前，還剜了唐婉凝一眼。
待張夫人走遠了，唐婉凝這才正式和豆腐攤老嫗賠禮道歉，“大娘，今日著實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的攤子，你算算多少錢，我賠給你。”
那老嫗已經打算今日做賠本買賣了，這婦人連縣太爺夫人都敢得罪，且還會武功。
她可不敢招惹，沒想到對方卻說要賠錢。
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盯著唐婉凝問道：“你真要賠錢給我？”
唐婉凝不解，“是呀，我撞了你的攤子，當然要賠錢給你。”
見對方沒有生氣，老嫗心裏鬆了口氣。
“也沒多少錢，平日裏這一攤豆腐，我就賺個四、五百文。你賠我四百文吧！”
老嫗是個老實的，不敢多要，也怕唐婉凝炸毛。
“好嘞，大娘說多少便是多少。”唐婉凝說著，將丁靈放下，一塊和老嫗收拾著路麵。
老嫗看看她，好像這婦人也沒那麽可怕，她大著膽子問了句，“你是哪裏人？”
“丁家村的，大娘，我今天出門沒帶那麽多銀子，我把孩子的手鐲先抵在你這，過兩日我進城來，拿銀兩來取。”
唐婉凝說著，將昨晚剛給丁靈買的銀鐲取了下來，交給老嫗。
老嫗看著這圓圓的手鐲，上麵還帶著兩個小鈴鐺，且是鬆緊口的，稀罕得不得了。
上麵還刻了四個字，她不認識。
“大娘，你看，可以嗎？”唐婉凝見大娘一直沉浸琢磨鐲子，忙出聲問道。
老嫗出聲：“可以，可以。這鐲子做工不簡單，大娘一定幫你保管好。”
唐婉凝和老嫗約定好時間，便帶上撅著小嘴的丁靈走了。
“靈兒乖，阿娘過兩日便把鐲子贖回來。”
丁靈也知道她娘沒有銀子，連進城費都要向吳奶奶借。
隻是她好喜歡那對鐲子，那可是她娘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阿娘還讓她藏衣袖裏，否則會被別人搶走。
身後雲霄樓上，一個白衣翩翩的公子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搖搖手中的折扇，頭也不回地吩咐：“去查。”
底下人應了一聲，便悄悄尾隨而去了。
經此一鬧，唐婉凝看時辰也不早了，隻好趕去西市，和丁力他們匯合。
吳氏和丁力早已買好東西回來等著了，他們隻在西市周邊買了些東西，唐婉凝那邊發生的事，他們是一點不知。
“婉凝快來，靈兒餓了吧？”吳氏看見兩人，忙抬手招呼著。
唐婉凝本還想裝作和他們不認識，怕給他們招惹麻煩。
後來一想，就算躲過這次，以那位張夫人的手段，早晚也能查到，還不如一開始就大大方方地擺在明麵上。
“嬸子，丁力哥。”唐婉凝也回應著，往牛車走去。
“吳奶奶，我阿娘剛剛......”丁靈一見吳氏的麵，便邁著小短腿跑了過去。
唐婉凝趕緊將她拉住，捂著她的嘴，悄聲道：“別把剛剛的事告訴吳奶奶，會嚇到吳奶奶的。”
“我剛剛給她買了糖葫蘆，這孩子第一次吃，高興。”唐婉凝在吳氏和丁力的注視下，解釋道。
“喲，靈兒吃糖葫蘆了？好吃不？吳奶奶這裏還給你留了點心。”吳氏笑了一聲，從包袱裏取了塊黃色的不知名點心遞給丁靈。
丁靈接過，咬了一口，“謝謝吳奶奶，好吃。”
沒一會，丁霖也來了。
三人圍上去問道：“丁叔，怎麽樣？縣太爺怎麽說？”
丁霖一臉疲憊，黝黑的臉上顯得更黑了，一言不發。
唐婉凝還想問，隻見吳氏扯了扯她袖子。
老頭子這樣肯定是不順利，問了也白問。
坐上牛車，丁力交了停車費，趕著牛車出城了。
因著丁霖低氣壓，回去路上的氣氛比較壓抑。
半晌，丁霖才出口道：“婉凝，買山的事黃了？”
“黃了？是張大人不同意？”唐婉凝問著，想起張夫人那副嘴臉，心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