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們現在像兩個拴在一根繩子的兩頭的賭徒，繩子中間就掛在懸崖的邊上，我們腳下是深淵。任何一個人切斷自己手上的繩子，兩個人都會掉下去。我們都隻能把希望賭在對方身上。你賭上的是幾年悠閑的大學時光，我押上的是自己的尊嚴和驕傲。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你想贏就隻能靠我，我也一樣，我需要你贏下這場比賽。知道托馬斯.韋德嗎。”

“嗯？”伏城被餘安突然的提問弄得一愣，“知道啊，怎麽了？”

“前進，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餘安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裏似乎壓抑著什麽，“這就是我們唯一要做的。”

伏城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孩，那張熟悉的麵孔此刻顯得有些陌生。餘安的眼神仿佛一個真正的賭徒，臉上滿是傾其所有放上賭桌時的決然與狂熱。

“可照這麽下去，我根本不可能贏文爵……”伏城艱難地開口。

“你以為誰在跟你說話？”餘安斬釘截鐵地打斷伏城，“在籃球上，我從來沒有輸過。”

他說的那麽隨意，那麽篤定，明明是狂妄至極的話，從餘安嘴裏說出卻沒有絲毫的違和。他就這樣坐在輪椅上，明明連走路都做不到，卻驕傲的像是個年輕的將軍，似乎隻要他願意，就沒有什麽能攔住他。

伏城低下了頭，看著手裏的那台黑色手機。屏幕已經被水珠徹底包裹，論壇上的字已經模糊到無法辨認。

在他的印象裏，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孩永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劇本展開。可伏城現在突然意識到餘安也不過是個有些“特別”的普通人，有些事情連他都無法避免。

“我跟文爵單挑這事兒，是你告訴江曉筱的吧。”伏城把玩著手裏的手機，沒有抬頭。

“對。”餘安承認得很幹脆。

“為什麽？”

“野獸隻有在無路可退的時候才會對獵人亮出獠牙，不是嗎。”餘安勾了勾嘴角，朝伏城伸出手，“還給我吧。”

伏城甩動手腕，把手機拋向餘安，餘安抬手穩穩接住。

“你可真是個人呐。”伏城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襯衫很貴的，沾上雨水不好處理。下次記得把手機遞給我。”餘安輕輕掃落粘在襯衫上的水珠。

“我說真的，你打算真就讓我隻靠這些訓練贏文爵嗎？”伏城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從來沒說隻靠這些就能贏下文爵，這隻是必不可少的第一步。”餘安重新戴上了眼鏡，“比賽那天早上，在主教樓門口等我，有些話我需要告訴你。”

“現在說不行嗎？”伏城有些不解。

“歇夠了吧？還有兩組。”餘安沒有回答伏城的問題，隻是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開始。伏城知道餘安要是不想說，神仙也拿他沒辦法，隻得老老實實地起身，準備下一組滑步。既然餘安都這麽說了，伏城索性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