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非對錯
像鄭星這樣的人，待在一群普通人之中，有時確實會覺得自己很奇怪。
開始鄭星發現自己會做奇怪的夢的時候，還會跟周圍的人說。開始大家還驚奇一下，後來很多人都覺得她腦子有問題，總是說些奇怪的話，並拿她跟街上的算命人做對比。鄭星再也不敢隨便說自己還夢見過什麽，她的兩個小閨蜜也是在那期間結識的，三個有共同話題的小女生瞬間抱團，再不分開。
直到她準備升入中學，收到一張特殊的通知書，她終於找到了更多跟她一樣與眾不同的人。
當她發現一直很在意的尤徹居然也是她的同類，突然就不討厭自己那些奇怪的夢境了，從此她跟尤徹攜手共進的機會有很多很多。
而像陳青柏那樣的人，開始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次次成為名單上的人是怎麽回事，也從來沒發現自己跟別人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隻是看到東籬校區不收學費，提供了免費的食宿，每個月還發錢花，整個人瞬間就高興了，簡直就是撿了大便宜。
直到這次從山裏放出來，陳青柏一路上都聽的迷迷糊糊，霍添不厭其煩地為他一次次普及各種知識，他覺得又神奇又迷茫。
話說那個404到底是什麽鬼，別人在那裏兌現過什麽又跟我有什麽關係，下個月的錢還是不是10號下放好想買新推出的那款鞋誒，新來的小師妹好可愛明天我要找她多說兩句話，中午食堂的飯好像鹹了算了反正是免費的不敢強求，怎麽還不放假明天又要跑操後天還要考試我簡直活不下去了！
這大概是這個時代來自東籬校區年輕人的想法……
鄭星迷迷糊糊醒來，從桌子上爬起來伸伸懶腰，見蔣蔭萍在旁邊翻著雜誌，趕快抬手擦掉了嘴邊的口水漬，她睡覺的時候有流口水的毛病。
“怎麽樣，你看到了什麽？”蔣蔭萍放下書，問道。
她的手還停在嘴角邊，覺得很不好意思，紅著臉說：“那個向蓉蓉確實沒說謊，她並沒有跟那人成交。趙方想變成一個優秀的人，這個一定實現了……我聽到了，趙方心裏似乎有個聲音一直在乞求……呐，師姐，她這樣並沒有妨礙什麽人啊，讓她維持現在的樣子難道……不可以嗎？”
蔣蔭萍遲疑了兩秒，並沒有給她任何態度，隻說了句：“好，辛苦你了，我現在把其他人叫過來。”
鄭星皺著眉，看蔣蔭萍拉開身後的包，掏出手機發信息，心想，別人變得比以前好難道也是錯的，如果讓趙方回到以前的樣子，那不是很可憐麽？
趙方幾近發瘋，簡直就是陰魂不散，那幾個人下午又來找她了，雖然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很害怕，等到同伴都陸續下車，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怎麽辦。
她一路上都焦躁不堪，始終在想下車後的逃跑路線，怎麽走可以最快甩掉那些人，絕對不能跟他們正麵交鋒，雖然那條路她走了十幾年，那也是她回家的唯一路線。
趙方彎腰係好鞋帶，拉緊書包帶，深吸一口氣，一步跨下車，拔腿就跑。她不要命地朝自家方向狂奔，比體育課上做示範還拚。
她現在可是運動全能，比特長班的體育生還厲害，身後的人明顯追得很吃力。
原先一直跟著她的人沒打算這次就趕盡殺絕，看她跑了之後穆凱旋激動地大喝一聲就追了上去，其他人詫異地對望，說好了讓別人自願呢！怕穆凱旋太激動，其他人也追了上去。
追了一會就隻剩穆凱旋還在狂趕，別人看他的身影就像打了雞血。
“他，他奶奶的……哈，我天天要死不活地課間鍛煉，體測都跑出滿分了，竟然追不上一個胖子！”穆凱旋終於在繞過兩棟樓之後停下，他坐在地上，邊粗喘如牛邊破口大罵。
摩托車的馬達聲由遠及近，一輛黑藍相見的摩托車從一邊殺出來，從穆凱旋旁邊過去，朝著趙方逃跑的方向疾衝。
穆凱旋壓著被氣流衝亂的頭發，看著摩托車上的背影，激動地大叫：“秘書長！”
從上回戚偉超氣哄哄地走了，到這次現身的一整天之間，他隻在得到蔣蔭萍的信息，說鄭星要做說明的時候短暫地出現過一次，聽了兩句又走了。
戚偉超沒打算跟夏微予的安排走，誰要同那四個低年級的白癡混在一起，他打算單獨行動，最好趕在那四個小鬼之前。
趙方還在慶幸，幸好現在有運動細胞了，就算被那些人監控起來，她還是可以跑到他們騷擾不到她的地方。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一輛摩托車衝上來一個大甩尾，橫在她麵前。
摩托車上的人取下頭盔，她定睛一看，是昨天總是露出一臉不耐煩的那個蓬亂的自來卷。她才想起來，之前一直跟著她的隻有四個人。
原來還有一個，而且這個還騎著摩托車來抓她。
她驚恐地回頭，另外四個並沒有追上來，但他們一定還留在原地準備截她。
玩接力的？
她疑惑之餘腿都軟了，排除恐懼不說，就算她有運動細胞，剛才也太拚了。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摩托車上的那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你見過什麽人，那人提出來的條件呢，你的事兌現了吧？還有，你介紹過去的人又是誰？”戚偉超的語氣就跟他的表情一樣，滿臉不屑。
“我沒見過什麽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麽……”戚偉超哼了一聲，“據我所知，你叫趙方，不過是個靠404兌現出來的天才，你原本不過是個考大學都沒什麽希望的人，還孤僻，你不過想博取他人的注意，這都是假象。還是照實說吧，對你沒壞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趙方緊握的雙拳在發抖，果然有其他人知道她的秘密了，但她唯有梗著脖子絕不承認，“你搞錯了吧，我沒什麽好說的。你們也不要繼續跟著我了，跟蹤狂。”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會回到之前的那個自己吧，別人都會知道其實這不是真實的自己吧，大家都會笑話自己吧？
“那你跑什麽？”戚偉超冷笑一聲，這女的說什麽在他看來無非隻是垂死掙紮而已。
“你們一群人跟蹤我，我為什麽不跑，你們如果想做壞事呢？”
“做壞事？”戚偉超又哼了一聲，“我還沒這個興致。”
趙方覺得極其羞憤，爬起來朝自己家方向走，戚偉超還是堵著路，不讓她過去。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朝他的車推了一把，戚偉超連車帶人被她推到了路邊的綠化帶裏。
“喂！”
聽到身後喊了一聲，她頭也不回地轉上一個岔路，又沒影兒了。
戚偉超摔得不輕，渾身都錯位了，他拍掉身上的髒東西，想嚐試爬起來，發現小腿戳進一截樹枝。他咬著牙把樹枝拔出來，罵了一句：“瘋女人，簡直就是個變態！”
他罵完就愣住了，確實不對啊，這是他堂哥換新車時淘汰給他的賽車，是純鋼材的車身，是很重的呀！
他看了一眼剛才他停車截住趙方的地方，地上還有他停車時留下的車轍印，而那個地方離他現在正坐著的這個地方……看起來不止十米的距離！
“變態，真是變態！”
戚偉超心裏升起一陣恐懼。
他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麽他爸爸在404的事情上態度會那麽強硬了。
他原先根本就不想參合這些莫名奇妙的事情，但老爹說這種事情一定不能發生，毅然決然跟自己的老朋友打了招呼，資質普通的他連續兩年上了特招名單，老爹在等著他子承父業的那一天。
這種事確實不應該發生，那個趙方變得成績優秀運動全能就算了，那根本就是無止境的能量，區區一個十來歲女生居然能把他連車帶人扔到十米外的綠化帶裏，簡直就是怪物！
如果那個叫趙方的家夥願意的話，她剛才根本不用懼怕自己，可以很輕易地就把自己撕碎！不止他，加上後麵那四個一起上也一樣，如果她願意的話。
隻怕她還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發生了多麽可怕的變化吧。
“秘書長！”
穆凱旋大聲喊著，跟其他人一起過來了。
“秘書長，怎麽回事，剛才聽到好大動靜，你摔倒了？趙方呢？”穆凱旋跑進綠化帶裏，看到戚偉超手裏的樹枝，還有冒血的小腿，嚇的誇張地蹦得老高，“怎麽搞的啊這都是！”
“那女的，簡直就是個怪物！”戚偉超咬著牙說，“她隻是單純變成績好和運動全能了嗎？想的太簡單了，她被賜予的能量，是……無限的！”
“啊？”穆凱旋有點不明所以。
戚偉超抬手一指，穆凱旋才發現，十米開外的地方有兩道車轍印。
“要不是確實發生了，我也不會相信。她能把我扔到這兒，連車帶人。”
“不要小看，這不是個案，就算是小孩子都有殺掉成人的能力，如果他們索取某種能力的話。曾有個孩子幾乎讓他繼父全身骨折，而大人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不過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安全的，很多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還有這種事。”夏微予伸出手，“還能不能站起來？”
戚偉超推開他的手，爬起來自己扶起車子，跨上去突突突地開走了，馬達聲很快也消失在他們來路上。
“喂秘書長，別這麽特立獨行啦！”穆凱旋又壓住了飄然長發，戚偉超每次都貼著他衝來衝去，不但讓他失去重心，還把他的頭發弄得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