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雨後的恐慌
駿馬嘶鳴，車馬急停。
似是馬有靈性，察覺前路殺意，四蹄造作不安。
林三淼推著輪椅，來到路中央，油紙傘下，林天神色淡然，平靜望著前方。
“何人擋道？”兩名護衛上前，鏘地拔出腰間佩刀。
馬車門簾掀起，李攀探頭看來，借著街道邊屋子裏透出的微弱燈光，才堪堪分辨林天主仆輪廓。
“那是白天來找過我的林三淼？”李攀有些不確定，再看坐在輪椅上地身影，那輪廓……
“林家二少被趕出仙門，雙腿殘廢，那撐傘的若真是林三淼，那此人……”
“前麵可是林天？”李攀喊道。
嗖——
一道黑影射來，打在李攀胸口，他低頭看去，將黑影撿起，不由疑惑，“黑色錢幣？”
再細看，“黃泉？這是什麽？”
李攀疑惑抬頭，就見那坐在輪椅上的人，雙眼泛起幽藍色光芒。
這一幕讓他瞬間呆懈。
呼！
輪椅上的人影突然竄出，他手中也同時多一柄血色長劍。
馬車前的護衛舉刀相迎，卻見一抹血色橫斬而過，兩名護衛僵在原地。
“啊……”李攀這才反應過來，這人是來殺自己的，連忙喝道：“快，殺了此人！”
馬車旁邊還有六名護衛，他李攀不一定會死。
就見那人影從馬車旁邊掠過，一陣噗噗聲響起，不過呼吸之間，四周除了雨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冷汗從李攀額頭滑落，他蹲在馬車門簾處，一動都不敢動，仔細聽著四周動靜。
唰——
黑影突兀出現在眼前，那雙幽藍色雙眼，離他麵龐都不過一尺。
“你……你是林天！”李攀終於看清，這麵前的人不正是林家二少嗎？
林天嘴角帶著森然笑意，黃泉飲血橫斬而出。
“咯……”李攀瞪大雙眼，雙手死死捂住自己脖子，馬車上半部分，都被這一劍斬為兩半。
“為……什麽？”李攀看著幽藍色雙眼的林天飛退回輪椅上。
嘭！
一半馬車車廂摔落，李攀死不瞑目，頭顱翻滾到雨水中。
嘶！
駿馬嘶鳴，馬蹄塌落幾下，拉著剩下一半的車廂，轉頭飛奔。
“下一個！”
林天聲音淡漠。
……
城南韓家。
仆人撐著傘，韓愈在大雨中急行。
“這該死地天，怎麽下這麽大雨？”韓愈低罵著。
“老爺，我們這不就快到家了嗎！”仆人安慰著，兩人轉過街角，前方韓府大門外的燈籠，透來昏黃燈光。
韓愈更是加快腳步。
“是老爺，老爺回來了！”門口兩名護衛連忙相迎。
韓愈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韓府大門前，打了打身上雨水，“這鬼天氣，早知道就不去珍龍典當湊熱鬧了！”
正要邁步進入府門。
“韓愈，可還認得林某！”
林三淼撐著油紙傘，推著林天走近。
“嗯？林家二少？”韓愈轉身看來，“不知林二少，有何貴幹？”
他目光掃過輪椅後麵的林三淼，心中也大概猜出，應是白天拒絕林三淼的事，所以林天才親自找來。
“十年前，韓家遭劫，韓老爺你欲投河自盡，是少爺出手相助，你韓家才不至於滅亡！”林三淼緩緩開口，“這些年，你貪財好色，暗地裏共迫害八名女子，原本少爺還準備給你悔過機會，可惜……”
“哼！你以為自己還是林家二少？”韓愈不禁嗤笑，高喝一聲，“來人！”
很快，一隊護衛從韓府內衝出，擋在韓愈身前。
林天無視前方十多名護衛，目光平靜的看著韓愈，“你可還記得，當年我送你的一句話？”
“嗬！”韓愈不屑的看著林天，那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又豈會放在心上？
“我說過，讓你珍惜自身性命！”林天平靜道：“可很多人，隻有在失去後才明白珍惜的意義！”
“林天，認清你現在的身份，你已經不是仙門女婿，更不是林家二少了！”韓愈嗤笑，“現在的你，在本老爺麵前，隻是一隻落水狗而已！”
“唉！”林天緩緩低下頭，又緩緩抬起，瞳孔已經變成了幽藍色。
“嗯？”韓愈心間一顫，連喝道：“殺了他們！”
呼啦——
十多名護衛立即拔出各自兵器，衝向林天。
卻見，林天身影瞬動，手中黃泉劍鋒在夜雨中劃出妖豔血芒。
呼——
身影如同鬼魅，瞬間從十數名護衛中穿過，站定在韓愈麵前。
身後，那十多名護衛僵直在雨中，隨即，鮮血四濺，齊齊栽倒在雨水之中。
“你……你……”韓愈驚恐，瞪大雙眼看著麵前林天，臉色煞白。
“本來，若你有懺悔之心，我還打算留你一命！”林天緩緩抬手，黃泉飲血對著韓愈心口緩慢刺去。
“奈何，你毫不珍惜！”
被嚇傻地韓愈，連動一下地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滿是裂痕的血色劍鋒，刺入自己心髒。
嘭！
韓愈仰麵栽倒，林天隨手拋出一枚死魂幣，落在韓愈胸口，轉身向輪椅走去。
這一夜，天海城內，四位三流家族族長，身亡！
……
第二日，大雨停歇，滿天細小冰粒，落地即化。
四名家主被殺地消息，震驚了全城。
一時間，其他三流、二流家族勢力，都噤若寒蟬。
他們都擔心，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他們也都在推測，那枚黑色錢幣到底代表著什麽？
先是程家少爺被殺，屍體上掉落帶有黃泉字樣的黑色錢幣，然後是程家家主收到一枚。
如今，那四名身亡的家主身上，也都各有一枚黑色錢幣。
“少爺，今天有何任務？”
林三淼站在林天身後，問道。
“等人！”林天嘴角帶著淡笑，看著那敞開的院門。
林三淼不解，但也沒有追問。
臨近中午，王秀秀從廚房端著兩盤熱騰騰菜肴走來，“還有一盤菜，馬上就好！”
王秀秀說了聲，又回頭向廚房跑去。
此時，院門外，一道身影出現。
“來了！”林天看著來人。
劉雲武心中忐忑，自清晨得知四名家主被殺，他就將自己關在屋裏，獨自深思了一個上午。
昨天林三淼一共造訪了十二個三流家族。
那身亡的四人，就在其中。
劉雲武自然也是其中之一，這讓他心中懷疑，會不會與林天有關？
直到將近中午，他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煩躁，過來試探一番。
“林天少爺！”劉雲武有些緊張，謹慎的走到廂房門口，卻不敢進入。
“劉老爺進來說話吧！”林天笑道。
劉雲武稍作遲疑，邁步進入房中，他小心翼翼打量著林天主仆二人。
“昨日，三淼登門拜訪，對於那件事，劉老爺說要考慮一番，林某還以為需要一段時間呢！”林天笑道：“不想，這麽快劉老爺就做出選擇了！”
做出選擇？
劉雲武沒有表態，如果林天與那凶手無關，他才不會將林天放在眼中。
“嗬嗬！”劉雲武幹笑道：“想必林少爺也聽聞昨晚所發生的凶殺事件了吧！”
林天微微點頭，笑看著劉雲武。
見林天神色沒任何變化，劉雲武繼續試探，“不知林少爺對此事有何推測？”
“推測嘛……”林天佯裝沉思，片刻後，瞥了劉雲武一眼，笑意更深，“昨天被殺的四人，手中都有幾多人命，可能是報應吧！”
“哦？”劉雲武心間一顫，林天這話，明顯是偏向凶手。
“那林少爺覺得，凶手目的為何？”
“目的嘛……”林天想了想，手指捏著死魂幣，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這就難猜了，不過此物我卻是有所了解！”
看到林天手中黑色錢幣，劉雲武心間一顫，“林少爺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