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黑手

“李嬸,前兩天給德順老爹入殮時用的那段絲綢,是您母親的嫁妝是嗎?”

聽到我話,正在倒茶的李嬸一愣,隨即點頭道:“嗯是的,那段絲綢已經有好些年了,我舍不得用,也用不著,這不這次德順老哥出事,我想了想,他一個人孤苦伶仃一輩子,到死也沒一個好鋪蓋,索性便拿了出來。”

李嬸笑著說,接著疑惑看向我道:“怎麽了陳兄弟,是有啥事嗎?”

我還沒給她說墳地的事,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她母親的那段嫁妝絲綢已經成了一塊陰穢之物,而且也已經徹底燒毀。

“沒,我就是想問問,在您拿出絲綢前後的那段時間,有沒有出現什麽特別的事情。”

我擺了擺手,看著她說。

其實,我本來還是有些懷疑她的,畢竟這段絲綢是出自她手,所以,就算她不是幕後黑手,那也決脫不了幹係。

可經過剛才的問話,我卻是發現,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因為她剛問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時,臉上的疑惑是真真切切的,而且還隱隱有一絲擔憂。

這是一個正常人所該有的表現。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可是沒給她說,墳地出了事。

所以,這事真要是她所做,那她肯定會做賊心虛,表現出來。

但我卻是從她臉上沒有發現任何一點做賊心虛的神情,甚至就連她說話時手在幹嘛,我也都細細觀察在了眼裏。

所以,絲綢上麵的聚陰陣,應該是另有其因。

聽到我話,李嬸想了想,隨即搖頭道:“拿出的絲綢的前後兩天,沒什麽事,就和平常一樣,隻不過那兩天我幫忙料理德順老哥的後事,由於太累了,回家倒頭就睡。”

“所以說,要真有什麽事,估計我也沒察覺到。”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心中如迷霧環繞,一時間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而就這時,李嬸突然看向我道:“對了陳兄弟,有件事不知道算不算。”

我聽得心中一動,隨即道:“你說。”

“其實也不算啥大事,就是在我準備拿出絲綢給德順老哥用時的前一天,那天早晨醒來後,我頭特別的沉悶,而且全身無力,提不起一點力氣,就像是得了一場大病似的。”

“當時我嚇了一跳,本想趕緊去找張老哥看看,讓他抓點藥啥的,可沒想洗了把臉後,卻是突然好了。”

“之後,我也就沒在去想,忙別的去了,要不是你今天問,我都給忘了,那天我身體還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聽著李嬸的話,我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準備拿絲綢時前一天,身體出事?

難道是有人用了迷幺之類的東西,然後偷偷溜了進來,在那絲綢上做了手腳?

想著這些,我看向李嬸道:“李嬸,我替您把把脈。”

聽到我話,李嬸雖然疑惑,但也沒有拒絕,手伸過來後,我便扣住手腕,給她號起了脈。

脈象平穩,活力旺盛,並不像是生病,或有什麽隱疾。

鬆開手,我搖了搖頭,道:“李嬸,您存放您母親嫁妝的地方,能方便看看嗎?”

“能,這有啥不能的,不就一木箱子嘛。”

李嬸笑著,然後指了指炕頭的一木箱子。

“要不要搬下來?”

“不用。”

我擺擺手,兩步走到了箱子跟前。

箱子就是普通的那種木箱,上麵有個小鎖,李嬸取出鑰匙打開後,裏麵便傳來一陣塵味。

我沒有亂翻亂動,實則在細細觀察了一遍木箱外麵之後,我就已經放棄了探查箱子的念頭。

本來我以為這箱子放的是李嬸母親的嫁妝,一般情況也不會有人去動,上麵應該落滿了灰塵,就算沒有落滿灰塵,那些許灰塵還是有的。

所以,我便想通過箱子上麵的灰塵看看,有沒有了除了李嬸手跡之外的印記。

可沒想,木箱雖年深日久,但上麵卻是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灰塵……

看到木箱如此幹淨,我也就打消了從木箱上找痕跡的念頭。

其實也是,從屋裏整潔的家具擺設,以及各處地方都打掃的幹幹淨淨來看,一看李嬸就是個勤快愛幹淨之人。

更何況那木箱還是她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可想而知就更加珍重了。

想著這些,我搖搖頭,準備作罷了。

忙活了這麽長時間,一點收獲都沒,再查下去也是白忙活,還不如去山上轉轉,看看那個陰陽門護法長老布置的陣法。

畢竟陣法這東西研究通,就能帶領整個劉家村的人立即解脫。

比起眼下這個聚陰陣來說,不管怎麽,都要來的實際不少。

隻是,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時,我心中忽然一動,隨即朝李嬸家的窗戶走去。

李嬸家的窗戶是那種老式的推拉窗戶,一推,便可以全部打開。

我忽然想到,要是真有人用了迷藥啥的,偷偷溜進來在那段絲綢上做手腳,那他肯定不會走正門。

當然,就算他走正門,這種老式的閂子門一時間他也打不開,強行打的話,自然會弄出不小動靜,驚醒李嬸。

所以,正門不能走,那就隻能走窗戶了。

思慮著這些,我緩緩推開了窗戶,然後在窗戶邊上細細查看。

隻是李嬸把窗戶也打掃了個幹淨,我搖搖頭,便立即走到了屋外,然後在窗子外麵細細勘察起來。

一開始我還沒覺著哪裏不對,窗戶外麵有些細微的塵土,一些痕跡看起來也已經年深日久。

但緊接著我就目光一凜,隻見窗戶右下角赫然一個殘缺的腳印。

腳印雖然殘缺不全,而且痕跡也已經很淡,但那的的確確就是一個腳印。

看到這個腳印,我深吸了口氣,心中瞬時有了數。

看來我猜測沒錯,確實是有人偷偷溜進了李嬸家,然後在那段絲綢上做了手腳。

隻是,這人會是誰?

布置聚陰陣,劉家村可沒有會術法之人。

皺眉思慮著這些,我心忽然一震。

劉家村沒有會術法之人,可陰陽門有啊。

陰陽門不止有,而且術法高深之輩也絕對不少。

腦海中猛然出現這個念頭,我目光頓時一冷。

“這是連死人都不放過嗎?還是說,專門借助德順老爹來警告威脅我,亦或者是惡心我?”

或許是察覺到了我臉色有些不好,劉伯看向我道:“怎麽了?陳兄弟。”

“沒事劉伯,走吧,咱們去村口看看。”

我搖搖頭,深吸了口氣,平複心情。

不用說,這事很大可能就是陰陽門背地裏所做。

隻是,就算是知道了這事的主謀是陰陽門,一時間我也沒法去找他們。

所以也就隻能強行壓下怒火了。

當然,我叫劉伯跟我去村口並不是去散心,而是探查村子周圍有沒有被陰陽門布置了其他陣法陷進之類的東西。

既然他們連死人都不放過,那活人就更不用說了。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得先細細查看一番,然後再做打算。

一路來到村口,我和劉伯劉民生等人一邊閑聊,一邊緩緩繞著村子前行。

就這樣,很快夕陽西下,時間到了傍晚。

而此時,我也已經將整個劉家村附近都查看了一遍。

查看的結果讓我有些驚疑不定。

整個劉家村周圍竟然沒有一處陷進陣法之類的東西,雖說這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劉家村這麽多人,他們想要坑殺也得想想後果。

可既然他們都已經不惜對死去的德順老爹動手了,那又為何不動手暗害村裏其他人?

難道說,他們暗中布置聚陰陣,借助德順老爹真的就隻是為了威脅警告我一下?

想著這些,我一路回了村子。

由於累了一天,吃過晚飯後,大家便都早早歇息了。

我也沒啥事,便也躺在炕上,一邊假寐,一邊在心中思索今天以及前幾天所發生的事。

按時間推算,軒轅冶那老東西去陰陽門也有三四天了,卻是一點動靜都沒傳出。

按他的性格,正事辦的差不多之後,肯定會來找我。

可這幾天卻是罕見的平靜。

想著這些,我搖搖頭,將煙頭掐滅睡了過去。

我不是軒轅冶,我也不知道怎麽會來到這裏,更不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具體是什麽?

所以就算是想再多,腦袋想破,也沒啥用。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邊走邊看了。

不過,要是等我明天一早上山,破解那陰陽門護法長老布置的陣法,然後弄出點什麽動靜的話,他們肯定會出現的。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劉家村被困在這兒幾十年,就是陰陽門在暗中作祟。

雖然還不清楚,他們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但要是我破了陣法,劉家村整村的人,全都往外逃得話,他們必然就會現身。

甚至,有可能還沒等我徹底破除陣法,他們就已經來了。

所以說,他們出不出現,暫時來說,對我還真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麽在他們現身之後,安全帶領劉家村的人撤離,然後順便再將他們全部坑殺。

沒錯,就是坑殺!

雖說一下殺死這麽多人,而且陰陽門中還不乏高手,這有些不太可能,甚至還會沾惹無數因果。

但,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

這種因果,我完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