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毒發
看著眼前慌慌張張衝進來的年輕人,我心一緊,隨即道:“怎麽了,慢慢說。”
這年輕人我認識,叫大木,山神廟最後戰鬥的時候就有他,除了那個太過顯眼的壯漢外,就屬他衝的最前了。
不過最後由於人太多,他並沒有擠進廟堂內。
之後下山的時候,他還小聲埋怨過那壯漢,說要是讓他進去的話,那兩白衣男子絕對跑不了……
“陳兄弟,鐵子他們,哎呀,你們還是先趕緊過去看看吧。”
聽到我話,大木急切說了聲,轉身就帶起了路,我心一凜,趕緊起身跟他出門。
路上,大木一邊朝鐵子家,也就是那個壯漢家小跑著,一邊跟我急切說,我才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他說,鐵子還有白天一同上山的那幾個年輕人身上忽然發生了潰爛,而且還癢的不行。
我聽的眉頭一皺,心中瞬時緊了起來。
等到了鐵子家,還沒進門,便見院子裏已然亂成一團。
鄰裏老少全都圍著鐵子等幾個年輕人嘰嘰喳喳說著什麽,有人端來水和毛巾,卻又不敢亂來。
至於鐵子和那幾個年輕人則全都咬牙切齒,在院子裏來回快走著,看樣子很是難受。
我沒敢耽擱,和劉伯劉民生直接分開人群走了過去。
本來我還以為鐵子他們身上發生的潰爛不算嚴重,可真當我走到跟前,整個人呼吸頓時就是一滯。
隻見光著上身的鐵子和那幾個年輕人,前胸後背,全都是膿包,而胳膊手上甚至比身上還要嚴重。
“別撓!”
看著身形高大的鐵子,扭曲著麵孔伸手就像是泄憤一般想要把肩上的膿包抓爛,我立即大喊一聲走到了他跟前。
聽到我話,鐵子,以及與鐵子身上一樣滿是膿包的另外幾個年輕人身形一頓,瞬時朝我看來。
隻是他們臉上卻充滿了痛苦。
看著他們滿臉痛苦的模樣,我深吸了口氣,道:“你們先冷靜,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其實來之前聽了大木的話,我已經大致猜測到他們身上的膿包極有可能和山神廟最後那兩個白衣男子放出來的毒煙有關。
但事關重大,還是得問清楚一些才行。
聽到我話,鐵子等那幾個年輕人強忍著身上的痛癢,說:“我們也不知道咋回事,下山的時候還好好的,就是吃飯時也沒事,可吃完飯,我突然覺得胳膊上癢,還以為是被蚊蟲給咬了。”
“可等我一撓,胳膊上的肉皮就跟壞掉一般,直接就撓下來了,緊接著我全身各處也癢了起來,我爹一看,說後背全是膿包。”
“一開始我還不信,心想這怎麽可能,好端端的身上怎麽起膿包了?但緊接著三全他們就來了,說身上起包了,我一看……”
看著鐵子滿臉痛苦的說著,我略微沉思了下道:“今天最後留下的那十幾人中,除了你們幾個是從毒煙裏出來的,還有沒有其他人?”
“應該沒了吧?”鐵子四顧看了眼周圍和他一樣的幾個同伴,隨即搖頭說。
聽到他話,我看向劉民生道:“劉叔,你讓人找一下今天留下的那十幾個漢子,讓他們全都到這裏來。”
“好!”
看著劉民生轉身去找人,我點著煙思慮起來。
鐵子他們身上的膿包很明顯就是那毒煙導致,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得把人找齊才能確定。
如果除了鐵子這些吸進毒煙的人,其他人沒事,那就說明,鐵子他們身上的毛病就一定是毒煙所致了。
隻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毒煙竟然是後發性的。
當時好端端的沒事,回家之後隔了這麽長時間才發作,這也真是夠歹毒了。
當然,毒的歹毒與否,也不光隻是用毒的時效發作快慢就能決定。
但一般意義上來講,毒發作的越慢,那也就說明害人之心,致死之心越強。
因為等到毒真正發作時,毒素已經攻心,再想救也就來不及了。
所以,那兩白衣男子這一手毒煙,還真當是歹毒之極。
不過,眼前鐵子他們雖然痛癢難耐,但看氣色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麽性命之憂。
就在我想著這些時,劉民生朝身後指了指,輕聲說:“陳兄弟,來了,全在這兒。”
“問過沒?除了鐵子他們還有沒有身體出現異樣的。”
“都問過了,沒有。”
“那他們之間有沒有吸過毒煙的人?”
“沒,除了鐵子他們,這些都沒來得及衝進廟堂去。”
聽著劉民生話,我點了點頭,雖然心中已經大致確定,但真當定下來後,我還是不由輕鬆了口氣。
隻要鐵子他們身上的異狀不是別的什麽原因引起,那就好辦。
而且經這麽一查,也說明了鐵子他們身上的毒是沒有傳染性的。
毒沒有傳染性,我心中也確確實實大鬆了口氣。
鬆氣同時,我拿出煙點著七根,給鐵子他們遞進了嘴裏,隨即說道:“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你們身上的膿包潰爛是今天廟裏那毒煙引起,也就是說你們中了毒。”
“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隻要確定了原因,一般毒我還是能夠解掉的。”
聽到我話,鐵子等人痛苦的神色稍微鬆了鬆,圍觀的鄰裏老少也是大鬆了口氣。
不過,就在我準備看看他們身上的毒,到底是什麽毒時,鐵子突然看著我道:“陳兄弟,那……那個”
“嗯?怎麽了,你放心說。”
“我……”鐵子看著我支吾了一下,隨即道:“我是想說,當時你不是也在毒煙裏嘛,怎……怎麽沒事。”
“你……你別生氣,我不是懷疑你的判斷,我就是想說,當時咱們都在一起……”
看著他一副緊張的模樣,我笑了笑,本想說,我都快已經萬毒不侵了,又怎麽會中毒。
要知道前幾年剛跟在北風身邊時,他除了磨練我的意誌,還外帶著“磨練”我的身體。
美其名曰,世間險惡,人間路滑,一不小心摔倒就到了閻王老頭那兒,所以必須得留一手防身才是。
至於這個防身怎麽防,北風說,咱們這一行別的都不怕,就怕毒,所以,沒事了就多吃、常吃那些有毒的東西吧。
當然,每次吃之前,他都會提前把解藥準備好,然後等我毒的口吐白沫,離閻王老頭隻有一線之隔時,他才會把解藥給我。
就這樣,長年累月,久而久之,我身體產生了抗體,終究練成了“萬毒不壞”之軀……
不過,這些話自然是不可能給眼前鐵子說的,當然,就算說了他也不信。
看著他一臉緊張疑惑,我略微沉吟了下道:“我知道你的疑惑,不過我和你們有些不同,我以前的時候練過一種氣功,叫做龜息功,也就是說遇到關鍵時刻我可以立即屏住呼吸,而待好長時間。”
“所以……”
“明白了。”
“不好意思啊陳兄弟。”
“沒事,你們有什麽疑惑,或者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隻要我知道的,都會給你們解答。”
見鐵子一臉不好意思,我搖搖頭笑著道。
“沒了,您還是趕緊給我們解毒吧,我現在全身又痛又癢,要不是知道這是自己的身體,我都恨不得直接剁碎拿去喂狗!”
聽著他話,我點點頭道:“你們先別激動,也別急,我問什麽你們答什麽,一個一個來。”
話完,見他們點頭答應,我看著鐵子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除了痛和癢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感覺?”
聽到我話,鐵子搖搖頭,“沒有,就是痛和癢,不過現在好像沒之前那麽痛了,就是癢,渾身到處都癢。”
“其他人呢?”
“我們也是,現在沒那麽痛了,就是癢的厲害。”
“好,你們稍微等等。”
“劉伯,有熱水沒,我洗個手。”我扭頭對劉伯道:“對了,再給我找瓶酒,還有小刀,刀要鋒利。”
聽到我話,劉伯點了點頭剛要走,隨即一愣,看向我道:“陳兄弟,這酒……咱自家釀的成麽?你也知道我們這兒……”
這話一出,我也不禁一愣。
算了,自家釀總比沒有的好,反正有酒精就行。
想到這兒,我點了點頭示意劉伯可以,便洗了下手走到鐵子身邊,開始輕輕按壓他胳膊上潰爛的地方。
“疼不疼?”
“不疼。”
“是不疼,還是沒感覺?”
聽到我話,鐵子仔細感受了下,隨即搖頭道:“沒感覺。”
“這裏呢?”
“沒。”
“這呢?”
“沒。”
“這兒也沒?”
“沒……”
隨著一問一答,我眉頭不禁緊緊皺了起來。
那兩男子所使的毒,好像並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看著他們身上的好多膿包已經自行潰爛,我接過劉伯在酒燈上燒過的小刀,然後給鐵子遞了根煙道:“要是痛就說。”
“不痛,這點小刀子割一下就跟鳥啄似的,有啥好痛的,陳兄弟,你放心割吧!”
“呃!”
看著他一臉什麽都不怕的架勢,我不禁哭笑不得。
“我不是說你怕痛,而是要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感覺,我好判斷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