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我喜歡你
沈之恒擰眉，看著上麵的螞蟻，擰了擰眉。
趙其雙手抱在胸前，看著沈之恒，“怎麽樣？要不要查？”
何明和柏雪也都看向沈之恒。
沈之恒抿唇，沒有說話。
趙其勾唇，語氣裏帶著諷刺，“你要想好了，這裏麵，水可深了。”
沈之恒隻是思考了一下，便開口，“你們先把資料都收齊，我去跟局長說一下，準備去邱縣。”
趙其把第一份資料拿起來，“不先去看看這個嗎？嫌疑人可還沒有判刑啊。”
沈之恒聞言，“去看看吧，看看要不要並案，我去一趟局長辦公室，午飯出去吃，不用定我的。”
趙其看著手裏的資料，良久，扯了扯嘴角，沒有再多說什麽。
何明和柏雪開始仔細查看手裏的資料，何明側頭，看到站在窗戶邊抽煙的趙其，擰了擰眉，趙其平時都不抽煙的……
“叩叩叩。”
“進。”黃義中回神，看到沈之恒，“哦，是你啊，有事？”
“局長，有人給我寫了一份喊冤信。”沈之恒坐在黃義中的對麵，勾了勾唇，直接說了出來，完全不客氣，“涉及到邱縣三年前的案子，我看了一下，覺得有點問題，還有三個月前，地方上結的一個案子，和邱縣三年前的案子很像，我想去查查。”
黃義中聞言，抿唇想了想，“三年前的案子，已經判刑了吧？”
沈之恒點了點頭，“對，但是喊冤的信都寄到警局了，再者，如果三年前那樁案子的抓錯了人，三個月前也是同一個人作案的話……”
“三個月那個也結了？”
沈之恒點頭。
黃義中擰眉，“難不成三個月那個也抓錯了人？”
沈之恒搖頭，“還需要去查證。”
黃義中思考了許久，對著沈之恒揮了揮手，“寫份報告給我吧，我到時候看看，再審批。”
沈之恒點頭，起身離開。
“哦，對了。”黃義中叫住沈之恒，“這兩天記者比較多，你要多注意，保護好姬教授，她不能在硯洲出事。”
沈之恒點了點頭，“知道了。”
沈之恒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圍在一起的三個人立即轉頭看了過來。
何明是最沉不住氣的，看到沈之恒走過來，就立馬追問，“怎麽樣？沈隊，讓不讓查？”
沈之恒走到三個人麵前，“讓寫報告，誰寫？”
那就是讓查了，三個人都笑了笑，柏雪舉手，“我來寫吧，反正報告我寫的順。”
沈之恒點頭，“行了，我出去一趟，你們差不多就午休吧。”
看著辦公室門被關上，何明忍不住八卦，“哎，你們說，沈隊去幹嘛啊？”
柏雪聳肩，“不知道啊，可能有自己的事沒處理吧。”
趙其笑了，“去做什麽難道不明顯嗎？”
柏雪和何明都看向他，“什麽意思？”
趙其下巴衝著姬虞辦公室的方向一抬，“今天誰沒來，他就去做什麽唄，這麽明顯，你們是傻嗎？這都看不出來！”
柏雪看到姬教授的位置，才反應過來，“啊，我都沒有問問姬教授，她有沒有事。”
趙其笑了，“輪得到你來問？沒看到沈隊恨不得今天都不上班。”
何明撐著下巴，“你們說，沈隊和姬教授在一起了嗎？”
柏雪聞言，湊了過來，“我覺得在一起了。”說完，柏雪還看向趙其，期待對方附和自己。
趙其搖頭，“我猜沒有。”
“為什麽？”柏雪不解，平日裏就他起哄得最厲害了。
趙其笑了，“就沈隊那樣，如果在一起了肯定巴不得昭告天下，會瞞著我們？”
柏雪：“……”
何明：“……”
這話聽著好像是在罵沈隊一樣，但是，為什麽他們覺得很有道理呢？
沈之恒在小區外買了粥，到了姬虞門口，敲門的時候，他在想，他應該要一下她家裏的鑰匙才對，如果她睡著了，自己也可以進去。
但是他如果開口和她要鑰匙，她會不會覺得他心懷不軌？沈之恒抿唇，他可以拿自家的鑰匙跟她換，這樣能證明他的清白嗎？
就在沈之恒亂七八糟想東想西的時候，眼前的門打開了。
姬虞開門看到他，就轉身回了沙發上，隻是坐著，沒有躺下去了。
沈之恒把吃食放在茶幾上，打量著姬虞的臉色，看起來好很多了，再看到茶幾上的空碗，沈之恒笑了笑。
“我給你帶了點粥，還想吃點什麽嗎？我出去給你買。”
聽著對方比平日裏溫柔了好幾倍的聲音，姬虞有些不太自然，她搖了搖頭，抱膝坐在沙發上。
沈之恒把粥拿了出來，轉頭看到姬虞光著的腳，在看地上也沒有拖鞋，不由得擰眉，“你不知道你現在受不得涼嗎？”
歎了口氣，沈之恒走到玄關處，從鞋櫃裏找出一雙毛絨拖鞋，給姬虞穿上。
姬虞低頭，看著蹲在麵前給自己穿鞋的男人，心裏的異樣越發明顯了，別過臉，努力壓製著自己心裏的怪異，“現在是夏天。”
沈之恒抬頭，看到姬虞微紅的耳尖，笑了笑，“那你也不能不穿鞋，好了，喝粥吧，我去洗個手。”
姬虞因為身體不舒服，加上心情複雜，隻是安安靜靜的喝粥。沈之恒也沒有多打擾她，隻是陪著她喝完粥，問問她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有沒有要買的東西。
姬虞想，她的姨媽巾好像沒有了，但，姬虞上下打量了一下沈之恒，讓他去買實在是太不合適了，於是，她說，她沒有什麽要買的。
“那你在家休息，我去局裏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晚上我給你帶飯。”
聽到玄關傳來的關門聲，額頭還留著某人離開前的溫度，姬虞歎了口氣，又躺回沙發上，她覺得這兩天她和沈之恒的關係過於親密了，這讓她有點不安。
閉上眼，將哪些影響情緒的東西都拋在一邊，姬虞決定，等休息好了，再去超市買姨媽巾。
“沈隊，報告我已經寫好了，裏麵詳細明了的交代了這兩起案子，也重點提出了我們要重查的原因，還有一些希望，你看看可以嗎？”柏雪把寫好的報告遞給沈之恒，看著有些厚度的報告，柏雪忍不住出神，記得她上學那會兒最討厭寫報告了，還死皮賴臉的纏著他幫自己寫，結果因為前後字跡不一樣，她差一點掛科……
沈之恒看也沒有看，就收了報告，“行，辛苦你了。”
柏雪回神，笑了笑，轉身出了辦公室，關上門的那一刻，柏雪才扯了扯嘴角，怎麽忽然想起和他有關的事？明明，這麽多年，她都沒有再回憶過了……
那邊趙其和何明沒有發現柏雪的異常，仍在為這次的案子討論著。
“要不要把徐衛國請來問話啊？”何明忽然想起那封奇怪的信件，看向趙其。
趙其抿唇，“他又沒有留地址，你去哪找人？”
何明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但還是說了一句，“可是有誰能比他更清楚他兒子的事情呢？現在他兒子已經不在了，我們不找他，找誰？”
已然整理好心情的柏雪湊了過來，“找誰？你們要找誰？”
趙其看向她，笑了笑，“怎麽樣？報告好寫嗎？”
柏雪撇嘴，揉了揉左手手指，“別提了，我手都快寫斷了，你知道要一遍過，不寫錯還要寫好有多難嗎？”
趙其笑了笑，把桌麵上沒有開封過的奶茶往柏雪的方向推了推，“這不是正好顯得你厲害嘛！”
柏雪翻了個白眼，沒有繼續吐槽，而是伸手拿了趙其推過來的奶茶，邊喝邊問，“對了，你們剛才說要找誰來著？”
“徐衛國，就是那個寄恐嚇信的那個。”趙其看著手裏的報紙，想從上麵找到一點和徐衛國有關的蛛絲馬跡，“可惜，不知道他住在哪，不然就找來局裏問話了。”
柏雪聞言，揚眉，“那怎麽辦？不如在報紙上登尋人啟事？”
趙其搖頭，“就怕他看不見。”
柏雪：“……”
何明坐在一旁，手裏的資料已經被捏得變形，他不知道他怎麽了，看著柏雪和趙其這麽默契的配合著，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他覺得特別的不爽，胸口像是被什麽壓著一樣，難受極了，但偏偏他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愣愣的看著兩人在他麵前互動。
沈之恒看快要下班了，看了看手機，姬虞沒有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給他發消息，擰了擰眉，他出了辦公室。
“今天就先這樣，明天我們去會一會三個月前結案的那個地方派出所，大家都回去早點休息吧。”
趙其看著沈之恒說完就巴不得飛回去的模樣，勾了勾唇，“沈隊，還從來沒見你這麽著急下班過？怎麽，要去照顧姬教授啊？”
沈之恒冷冷的看了趙其一眼，大步往門口方向走去。
“不過，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姬教授啊？”柏雪抬頭看向趙其，經他這麽一提醒，她才想起來，姬教授好像生病了。
趙其笑了，“當然不用，你沒看到沈隊有多殷勤嗎？我們去，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柏雪想了想，最終下定決心，“那好吧，就當我為沈隊的終身大事出一份力，哦，對了，門口還是有一兩個記者，沈隊有說怎麽處理嗎？”
趙其搖頭，“不過，上麵好像是說不能用暴力趕人。”
柏雪擰眉，“怎麽這樣啊，這不是妨礙公務嗎？萬一影響了我們抓犯人怎麽辦？”
趙其扯了扯嘴角，帶著幾分嘲諷，“到時候，上麵就會出麵壓了，現在啊，還巴不得出點事呢！”說完，趙其拿起資料，準備回家看，“得了，不說了，下班回家了。”
柏雪點頭，“嗯，你們先走吧，我再整理一下這裏。”
趙其也沒有多說，轉頭看向何明，見何明坐在那裏出神，臉色不怎麽好，不由得擰眉，“何明，何明，何明……”
“啊？”何明回神，對上趙其幽暗的眸子，“怎麽了？”
趙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了，回家了。”
車上，趙其發現何明情緒不太對勁。
“你怎麽了？”
何明側頭，“啊，什麽怎麽了？”
趙其擰眉，“你忽然怎麽了？怎麽感覺像是不太高興？發生什麽事了？下午不是還好好的？”
提到中午，何明就想起剛剛趙其和柏雪的模樣，自己仿佛是一個局外人一樣，胸口更悶了，何明靠在窗戶邊，看著窗外掠過的車輛，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好好開車。”
趙其擰眉，但是又不知道何明是怎麽了，就想著一會兒回家再問，便開始專心開車。
何明見趙其真的就不問了，胸口像是有更多的石頭堆積起來一樣，悶得他喘不過氣來，偏偏他自己也不明白這種煩躁的感覺來自於何處。
趙其把車停在樓下，“你先上去，我出門口，買晚飯。”
何明點頭，先上了樓。
趙其站在原地，看著何明的背影，擰了擰眉，有些事情，他很想挑破，特別是現在何明和他住在一起，比以前更難忍，但他也怕，怕挑破了的結果，不如他的意。
把晚飯放在餐桌上，趙其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何明，“過來吃飯了，發什麽呆！”
何明慢吞吞的起來，走到餐桌旁坐下，看著趙其把一樣樣飯菜都遞到自己麵前來，何明心裏有些異樣。
“快吃吧，邊吃邊說說，你今天是怎麽了？”
何明抿唇，用筷子撥弄著飯菜，沒有食欲。
趙其遲遲等不到何明開口，忍不住有些急，“家裏的事？”
何明搖頭。
趙其抿唇，“工作上？你不想去邱縣？”
何明再次搖頭。
趙其抿唇，“生活上？我委屈你了。”
何明搖頭，搖到一半就停下來了，生活上沒有問題，但趙其委屈他了嗎？他沒有委屈自己，他讓自己住在這裏，有時間還會給自己做飯，雖然說家務是他做，但趙其很多時候都會幫忙……可是，為什麽他不開心呢？何明腦海裏想起柏雪和趙其相談甚歡的畫麵，嘴角下垂得十分厲害。
看到何明臉色越來越難看，趙其擰眉，“到底怎麽了？”
何明抬頭看著趙其，濃眉大眼，好像很招人喜歡……
趙其見何明遲遲不開口，沒有耐心了，“我說的都不對，你就自己說，說一兩個字也行，別悶著。”
“你和柏雪，關係很好？”
趙其擰眉，這是什麽爛問題，“你和她關係很差？”
何明的情緒在胸腔裏**氣回腸了好幾遍，最後回饋到大腦上，出現了兩個詞，他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喜歡柏雪？”
趙其手腳有些僵硬，“你就為這個不高興？”
何明也覺得自己奇怪，低下頭，“下午，我看你們兩個聊得很開心，不是，我沒有說不希望你們開心，啊，不對，我……”何明察覺到了自己的怪異，連忙解釋，結果越解釋越不對勁。
趙其歎了口氣，把手裏的筷子放下，背脊挺得很直，“我不喜歡柏雪。”
何明抬起頭，對上趙其的眼睛，黝黑，沉靜，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