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錄音
晉塵衍把餘濤帶回來的時候，姬虞正在監控室裏看大廳的視頻。
“姬虞呢？”晉塵衍看向慕思詩。
慕思詩指了指監控室，“不知道怎麽了，忽然要看大廳的監控，現在正在看著呢！”
晉塵衍聞言擰眉，“你去幫我叫她，讓她到審訊室來。”
慕思詩點頭，“好。”
晉塵衍側頭，讓陳飛把餘濤帶到審訊室，自己則是去準備資料。
慕思詩敲了敲監控室的門。
姬虞關了監控，“進。”
慕思詩推門進來，看著姬虞笑，“姬教授，晉隊帶了一個人回來，讓你去審訊室幫他。”
姬虞聞言點了點頭，“行，我就過去。”
審訊室裏。
餘濤雙手放在桌麵上，盯著對麵的晉塵衍，“警察叔叔，不知道我犯了什麽罪？”餘濤抬起雙手，上麵的手銬叮鈴鈴的響了起來，“你們要這麽拷著我？”
晉塵衍冷眼看著餘濤，拿出死者的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餘濤身子前傾，看了一下，勾唇，“挺漂亮的，你女朋友？”
晉塵衍擰眉，“看清楚了，你不認識她嗎？”
餘濤搖頭，“不認識，警察叔叔，你可不能逼著我去認識我不認識的人，對不對？”
晉塵衍擰眉，“一月十五號那天，你在哪裏？”
餘濤靠在椅背上，回想了一下，“好像在公司，又好像在外麵，我記不清了。”
晉塵衍盯著餘濤，“好好想，到底在哪裏？”
餘濤眯眼，“我不記得了，這都多少天以前的事情了。”
晉塵衍敲了敲桌子，“你想清楚了再回答，真的不記得了？”
餘濤身子又往前傾，看著晉塵衍，“警察叔叔，一月十五號是發生什麽大事情了嗎？”
“一月十五號晚上九點，你和誰在一起？”
餘濤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懨懨的，“應該是在公司加班吧，和助理一起。”
晉塵衍看著餘濤，“九點你一直和你的助理在一起嗎？”
餘濤笑了，“當然不在一起，我們有自己的辦公室。”
晉塵衍拿出一張鞋子的照片，正是那雙意大利的手工鞋，“這雙鞋，你認識嗎？”
餘濤看了一眼，眼皮挑了挑，過了一會兒才說，“認識。”
晉塵衍放下照片，“京都有這樣的鞋的人可不多。”
餘濤聞言笑了笑，“前段時間買的，穿了一次不太好穿，我就送給我的助理了，有好久了，這雙鞋怎麽了嗎？”
晉塵衍看著餘濤，“一月十五號晚上九點，有人在盤江路上的一個賓館裏，殺害了這個女人。”晉塵衍拿出現場的照片。
餘濤身子前傾過來看了看，麵色露出驚訝，然後看向晉塵衍，“這也太殘忍了。”
晉塵衍盯著餘濤，沒有說話。
餘濤見此，歪了歪頭，笑著看著晉塵衍，“警察叔叔，你該不會是懷疑是我殺的人吧？”
晉塵衍看著他，依舊沒有說話。
餘濤立即就笑開了，“別鬧了，警察叔叔，我可是很珍愛生命的，哪怕是有螞蟻從我腳下爬過，我都會抬起腳的，怎麽可能會去殺人呢？”
晉塵衍拿出一份資料，“凶手在殺人前，用死者的名義買了一份東西，寄到了那個賓館，買家的網址IP正是你們公司的。”
餘濤靠在椅背上，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們公司的人多了去了。”
晉塵衍點頭，“是，貴公司的工作人員的確很多，但是，能夠買得起意大利限量手工鞋的卻沒有幾個。”
餘濤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明顯不想和晉塵衍交談，“你們說我殺人，動機呢？我又不認識這個人，怎麽會去殺她呢？”
晉塵衍抿唇，側頭看向姬虞。
姬虞這時才看向餘濤，“殺人時是什麽感覺？”
餘濤聽到這話，才發現晉塵衍身邊的姬虞不是擺設，對上姬虞的眼神後，餘濤忽然來了興趣，“你覺得呢？”
姬虞麵無表情，盯著餘濤的眼睛，慢慢的開口，“是什麽感覺呢？當你把膠帶一圈一圈繞在死者的臉上時，蒙住她的嘴巴，最後蒙住她的鼻子，看著她因為窒息而掙紮，雙手被綁在身後，完全沒有辦法自己解開，掙紮隻會越來越劇烈……”
餘濤有些癡迷的看著姬虞，像是完全進入了姬虞描述的環境裏一樣，身子微微前傾，整個麵部表情都很享受。
姬虞沒有停下來，反而繼續描述，“這個時候，如果來一首鋼琴曲，應該放什麽呢？”
餘濤很快就回答了，“命運交響曲！”
晉塵衍擰眉，盯著餘濤的表情。
姬虞卻沒有什麽反應，繼續說著，“她會掙紮多久呢？口鼻都被封住，雙手沒有辦法撕開膠帶，連呼救都不行，隻能劇烈掙紮，無用的掙紮，掙紮著，掙紮著……”
餘濤微笑，“她就呼吸不了了，哈哈哈哈哈，她就不會掙紮了，多有意思啊，哈哈哈哈……”
晉塵衍眉頭緊皺，卻沒有打斷他們。
姬虞跟著勾唇，看著餘濤，“她沒有求你嗎？”
餘濤眼睛在發光，表情十分的享受，“求啊，被封住了嘴，卻還能求人，你湊近去聽，她就一臉期待的說著，哈哈哈哈，她以為我會放了她，哈哈哈哈……”
“是啊，怎麽會放了她呢？這麽好玩，看著她一點點失去呼吸……”
餘濤微笑著，“那是最有趣的了，聽著音樂，看著她在跳舞，多有趣啊，慢慢的，音樂停了，她也不跳了。”
姬虞微微擰眉，“可是音樂不能放太大聲，不然，會引來一些不相幹的人。”
餘濤眯眼，“對，那種小賓館一點也不隔音，根本就不能放音樂，我隻能幻想已經放著音樂了，這樣才能繼續享受……”
姬虞看著餘濤，“她死的時候，音樂放到哪裏了？”
餘濤微笑著閉上眼睛，“剛好快放完了，時間總是掐得剛剛好……”
姬虞靠在椅背上，“為什麽要在賓館裏呢？太不高級了。”
“是她自己選……”餘濤猛地清醒過來，瞪著對麵的姬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姬虞表情不變，“我隻是好奇，為什麽會選在小賓館裏呢？”
餘濤靠在椅背上，盯著姬虞，不開口了。
晉塵衍冷哼，“你以為你不開口就沒事了？剛才你說的這些足夠當做口供了。”
餘濤眯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要見我的律師。”餘濤雙手撐在桌麵上，看著姬虞，“我懷疑，我剛剛被催眠了。”
姬虞聞言笑了，“不錯，很好的借口。”
餘濤看著姬虞，“我知道你，他們都說你很厲害。”
姬虞和餘濤對視，沒有說話。
餘濤上下打量著姬虞，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下一個獵物。
姬虞看著餘濤，“你以為你的計劃很完美無缺嗎？”
餘濤靠在椅背上，盯著姬虞，沒有回答。
“故意把鞋送給助理，還讓助理和自己一起加班，既讓對方沒有辦法給你做時間證人，也讓你，沒有辦法給對方做時間證人。”姬虞身子微微前傾，“這是的替罪羊，想要什麽由頭把它推下鍋呢？模仿作案嗎？”
餘濤眼皮一跳，看向姬虞的眼神微微眯了起來。
姬虞勾唇，“你和陳穩是怎麽聯係的？電話？見麵？短信？”姬虞沒說一個詞，停頓了兩秒，看著餘濤的反應，笑了笑，“電話啊，那你猜一猜，陳穩，有沒有錄音呢？”
餘濤眼睛瞬間放大了一些，瞪著姬虞。
晉塵衍都有些驚訝的看著姬虞，錄音筆是哪裏來的？他怎麽不知道？
姬虞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錄音筆，點了播放。
很快，審訊室裏就有了聲音。
“我可以給你錢，你替我去做一件事……”
“……”
“不過，如果你做的不好，你知道後果的……”
“……”
姬虞關掉錄音，看著對麵眼睛已經猩紅的餘濤，笑了笑，“不知道，這個，算不算證據呢？”
餘濤一拳打在桌麵上，“陳穩，他該死！”
晉塵衍立即開口，“陳穩該不該死，那不是你能決定的，現在可以說你犯罪的過程了吧？老實交代，你殺了幾個人？”
餘濤抬頭，看著晉塵衍和姬虞，忽然一笑，“沒錯，都是我殺的，是我殺的人……”
晉塵衍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看向姬虞，“錄音是哪裏來的？”
姬虞側頭，把錄音筆遞給他，“陳穩給我的，估計也是想到了會被滅口的可能，自己留下了點證據，還不算太笨。”
晉塵衍抿唇，看著手裏的錄音筆，的確是，如果沒有這個錄音筆，今天餘濤是不會認罪的，哪怕姬虞已經帶著他說出了殺人時的心理，他最後也可以翻供，說自己是被催眠，或是如何，到時候輿論再引導一下，估計這案子就更難破了。
姬虞看向晉塵衍，“你去搜一下餘濤的住處，一般有這種心理的人，在現場不會留下太多證據，但是會自己收藏一些，和死者有關的證據，你去搜的時候仔細點，估計能找到一些更直接的證據。”
晉塵衍點頭，“好，那陳穩那邊……”
姬虞抿唇，“我去見他，說服他出庭作證，你記得要給他申請保護。”
“好，我們分頭行動。”
姬虞去見了陳穩，陳穩已經和前兩次見麵不一樣了，這次，他臉色沒有那麽蒼白，眼睛也有神了。
陳穩看著姬虞，不由得揚眉，“你抓到人了？”
姬虞點頭，“準確的說，是警察抓到人了。”
陳穩聞言，先是一愣，然後想到什麽，連忙說，“那她呢？劉欣呢？她怎麽樣了？”
姬虞麵無表情，“估計在回國的路上了，警方這邊想要請她來做證人。”
陳穩抓著桌子，有些激動,“她什麽都不知道，你們要她來做什麽證？她什麽都不清楚，根本就不可能。”
姬虞看著激動的陳穩，微微挑眉，“是她主動聯係警方要作證的，陳穩，凶手已經抓到了，我希望，你可以出庭作證。”
陳穩鬆開手，跌坐在椅背上，“如果我不呢？”
姬虞右手敲了敲桌麵，“如果你不願意，那警方也能指控凶手，但是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什麽突發的意外，如果指認不成功的話，那凶手肯定是會被釋放的，到時候我們就隻能申請保護證人了。”
陳穩眼皮一跳，“為什麽要保護證人？”
姬虞嘴角微勾，“你難道不明白，什麽叫做殺人，滅口嗎？”
陳穩背後一涼，瞪著姬虞，“我已經給你們提供錄音了！”
姬虞點頭，“沒錯，所以你已經得罪了他了，如果不一次性把他踩到腳底，那你說，他會不會報複你？怎麽報複？”
陳穩雙手捂著頭，整個人蜷縮在位置上。
姬虞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也不出聲打斷他。
過了幾分鍾，陳穩抬起頭來，“好，我出庭作證。”
陳穩答應了出庭作證，就被保護起來了，姬虞也沒有騙他，劉欣的確在回國的路上，去接機的也是警察，晉塵衍怕有什麽變故，從頭到尾，都十分警惕。
姬虞見案子差不多定下了，就不再去總局了。
案子的結果已經發布給媒體了，一曝出來，立即就上了熱搜，不管是三年前的錯判案，還是滿意食品的繼承人是殺人魔，都是備受關注的。
在二月初，這件案子終於開庭了，因為證據充分，餘濤被判了無期徒刑及被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而陳穩，也受到了相應的懲罰，但他出庭作證有功，總算日子還有一個盼頭。
事情定下來之後，劉欣去看了陳穩，一見麵，她就泣不成聲。
陳穩眼眶猩紅，哽咽著，“傻瓜，哭什麽啊？”
劉欣仍舊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陳穩看著心疼，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在另一頭，不斷的勸她，“別哭了，一會兒嗓子哭啞了，對身體不好。”
“別哭了，嗯？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還減了刑呢！別哭了，乖~”
劉欣好不容易止住眼淚，抬起頭來，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陳穩，“對不起，對，對不起，都是，都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
陳穩笑了，“傻瓜，我說過了，會一直保護你的，你看，我沒有食言，對不對？”